這東西似力大無窮,我的腦袋再次沒入水中,連帶胖子也差點被一起拉進水裏。胖子見我有異狀,又覺手上力量不對,及時醒悟過來,雙手死死扣住我的手,使勁地往上麵拽。
劉火玄也看出情況不對,問道:“怎麽回事?”
水裏麵的東西鍥而不舍地與胖子較勁,胖子二百來斤的體重,力氣沒有五百也有四百斤,居然漸漸被水裏的東西給占了上風。
我被兩股力量拉得骨頭都差點散架,臉色應該慘白難看,張大了口,嗆了幾口水,也沒顧得上回劉火玄話,掙紮著往岸上拚命撲騰。
水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應該同剛才那淒厲的嚎叫有關,幸好那東西沒有如龍泉驛的食人魚一般,將人一咬兩段。我努力將頭探出水麵,喘息著說:“可能……可能是遇著了水鬼。”
這時二狗從我旁邊不遠處浮了起來。他嘴裏咬了把軍刺,吸了口氣,又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很快,我感覺腳上一鬆,抓著我的東西放開了我的腳,胖子沒留住手,一把把我拖上岸去,連帶自己也摔了個四仰八叉。
我連滾帶爬地逃離深潭,慌亂中回過頭去,就見水裏浪湧波翻,好一陣動靜。幾十秒之後,月光中隱約可見一縷鮮血冒將上來,水麵漸漸平靜下來。
突然,“忽喇喇”一聲響過,二狗從水裏如飛魚一樣地躍起,落到岸上,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體,說:“快跑!”隨後,他率先向前奔了出去。
我兩隻腳脖子上一片烏青,疼得曆害,也不知道受傷嚴不嚴重,勉強走了幾步,胖子不耐煩了,一把扛起我,同劉火玄緊跟二狗的身影而去。
身後,水花飛濺,那種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再一次集體響起,我們一心逃離,卻沒有一個人回頭去看個究竟。
回到劉火玄的軍用越野車上,我們驚魂未定。胖子說:“瘋子,水裏那個是什麽東西?”
我說:“不知道,我又沒看見。”
二狗看了看我,說:“那是水鬼。是那些掉進洞裏溺水死亡的人魂魄所化,它們在尋找替死鬼,好讓自己能投胎轉世。”
胖子吸了口涼氣,說:“真的有鬼?”
我腳腕上隻是被捏得淤青,沒什麽大礙,這時已經恢複過來,聞言說:“什麽水鬼,二狗你別忽悠胖子,那東西應該是水猴子,也有地方叫河童。山海經中有記載,據說這東西頭頂有個凹坑,在水下時力大無窮,在岸上則連小孩子的力氣都不如,前幾年南方還有人抓到過。”
二狗牽了牽嘴角,也沒分辯。隻剩胖子在那裏驚疑不定。
回到合江亭,劉火玄也沒多留,當天就離開了。又等了兩天,軍方果然派人過來,交接完畢,連屋子鑰匙都一並收走了。
我帶著胖子和二狗一起回了趟母親那裏,給了她四萬塊錢。我媽看見這麽一大筆錢,嚇了一跳,說:“小楓你這錢來路正不正,來路不正的錢咱可不能要。”我說:“媽你放心,研究所在C市做了一個項目,得了國家的補助,給每人發的獎金,你看我兩個同事都有。”
胖子拿出一萬塊錢來,塞給我母親說:“阿姨,這是我給小楓結婚湊的份子錢,你拿著,平時該吃吃該用用,小楓現在能掙錢了,不用那麽苦熬。”
母親死活不肯收,說:“你這孩子,什麽份子錢?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們掙錢不容易,我可不能要。”
後來胖子火了,把錢扔下就回了房,母親無奈,隻得收了。
二狗拿出秦金生的那張存折,對我說:“這張存折,我帶在身上也沒用,要不也讓你媽給保管吧?”
我搖搖頭,說:“二狗,這錢給我媽,怕嚇著了她,還是留到B市再說,說不定會有急用,備在身上也好。”
二狗也沒多話,收起存折,不再提這茬。
晚上,我們三個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計劃。軍方取消了行動,這邊目標的線索也斷了,一時之間,覺得腦子裏亂糟糟地,也沒個頭緒。
剛巧我和胖子也出來不少時間了,實驗所那邊不放假,老賴在C市也不是個事。我說:“要不咱們先回B市?省得我媽老嘮叨讓我娶媳婦兒。”
胖子在九老洞裏沒撈到什麽好處,把我們從司馬蕊墓中拿出來的玉梳和銅鏡當寶貝,這會兒正拿在手裏把玩,聞言說:“最好咱們再去挖幾個墓,反正二狗閑著也沒事,咱們再弄幾樣東西,到潘家園這麽一吆喝,那不就發大財了嘛。”
我笑了笑,說:“你個財迷,哪有那麽多的墳給你折騰?這事情偶爾為之可以,幹多了可沒什麽意思。”回過頭想想,這銅鏡和玉梳放在手裏也是個死物,倒不如去潘家園賣了,興許還真能賣上一筆錢。於是轉過頭問二狗,說:“二狗,你跟著你師父久了,有路子麽?”
二狗點點頭,說:“有。”
隔天,商量好坐飛機回到B市。坐在飛機座椅上,胖子意氣風發,揮手說:“等以後多參與幾次行動,多挖幾個墓,小爺我包架客機給我們仨坐。”才得了軍方的五萬塊錢,胖子就得瑟得不行。大凡窮人一朝發了橫財,都是這副德性。兩件冥器也算是文物,打包在行李箱裏,機場倒也沒當回事,就這樣順順當當到了B市。
與二狗約好第二天上午在潘家園碰頭,我和胖子回到大學研究所。見著了唐教授,先前對他沒告訴我們實情的抱怨有點意見,等見著了麵,倒也沒好意思發作出來。跟教授說了事情的大致經過,教授笑了笑,說:“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和小唐都沒事吧?沒事就好,這事情很危險,我好不容易帶幾個學生,如果有什麽損失,怪可惜的。小杜,我知道你想繼續查蟲子的事,這樣吧,我給你和小唐一個研究任務,就是這個黃金甲蟲,有沒有結果都沒關係,你們的學籍和行動小組的身份都保留著,平時沒事的話還在這兒學習上班,什麽時候想外出調查,跟我說一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