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慧雅感覺自己剛睡著,就被男人叫起來了,她睡眼朦朧的翻了個身,“再睡一會!”
“起來了媳婦,下去晚了客人們都到了。”
她坐起來,眼睛還有些發直,從寧寧結婚前她就一直忙,各種忙,晚上睡不著覺,其實是心裏舍不得女兒出嫁。
今天下午她難得睡個好覺,一覺睡了一個多小時。
回家休息時間來不及,二人幹脆就要樓上要了幾間客房,和大姐幾個弟妹他們都在這裏休息。
她換好衣服,重新打扮了一下,挽著男人的胳膊下樓去了餐廳。
鄭家姐弟幾個和張雅蘭早就來了,就想早些來幫忙,客人來了招待一下,拿個煙,瓜子糖之類的。
“睡的怎麽樣?”大姐一看就知道她沒睡醒,眼裏迷糊勁誰都能看見。
“大姐,我困。”別看她年紀不小了,在外麵是媽媽,是教授,是首長夫人,是公司老總,可在大姐和表姐麵前,她就是那個需要被她們照顧的小妹。
“都當嶽母了,還撒嬌呢。”鄭慧君好笑的點了點她,“也就天明願意慣著你。”
正說著,曆家那一大家子過來了,都坐下,上菜,又是一番熱鬧。
以安和以輝陪著這些長輩喝了不少酒,薑以軒也沒少喝,不過他有兩個舅哥護著,倒是沒怎麽喝多。
鄭慧雅拿了錢,安排大家第二天逛逛街遊遊景。
“不用不用你啊,我們手裏有錢。”這回是唐玉芬搶著說話,她現在還真不差錢,說起有錢時,語氣裏毫不掩飾的優越感。
也不怪她,她隻知道大伯嫂有錢,可到底有錢到什麽程度,她是不曉得。
鄭慧雅沒理她,直接把錢遞給小姑子,“我請大家吃飯,買點當地的特產,帶回去給家人朋友的,也不算白來一回。”
唐玉芬訕訕的收回手,還想和她搭話,她卻轉身往自家人那桌走去。
唐玉芬氣的直咬牙,哼了聲“有什麽了不起的。”卻也隻敢小聲的哼哼,不敢大聲。
她走了,並不代表這些人被晾在這,曆天明坐下,拿了瓶啤酒,給曆小叔、老舅和剛強幾個倒上,這一舉動讓剛強愛寵若驚,忙去搶他手裏的啤酒,“我來大哥,我來,哪能讓大哥倒酒呢!”
“坐下坐下,我來,自己家人,有什麽能不能的。”曆天明壓了壓手勢,又問母親和老姨她們,“給你們來點紅酒?那個軟化血管,還養顏,女性少喝一點對身體好。”
老太太搖頭,“我不要那個,還沒白酒好喝呢。”老姨也表示不要。
唐玉芬卻說:“大哥,給我倒點紅酒,我愛喝那個。”
曆天明像沒聽到,舉著酒杯敬小叔和老舅,這桌上唯二的兩位男性長輩。
郭秀麗小聲的罵二兒媳婦,“哪兒都有你?讓你大哥倒酒,你臉也真夠大的。”
唐玉芬很委屈,也很氣憤,這兩口子,根本不拿她當回事,虧她還好心來參加婚禮。
她卻忘了,人家根本沒想讓他們來,通知都沒通知他們,倒是郭秀麗和大寶,覺得這是個和解的好機會,才告訴二人讓他們過來的。
曆天明這一晚上,專門陪曆家這些親戚,因為覺得慢待的郭秀麗心裏平衡了,高興的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兒子這樣明顯是給她老太太麵子嘛。
而鄭慧雅問大姐她們,“明天想去哪玩?”
這一大家子,才是真正的友愛,樂樂嗬嗬的,就是有些個人的小心思,那也是無足輕重的,誰還沒點自己的想法啊,但一家人還是挺團結的,關係也更親近。
不像曆家這邊,原本關係就不好,這酒桌上很是明顯。
曆天明,明顯對大姐曆翠華和二弟一家無視的態度,就是對自己的老媽,也不是很熱絡。
大家都有些感覺,偏郭秀麗沒覺出來,這些年來,兒子就一直這樣,她都習慣了。唐玉芬回了賓館就發起牢騷,“你看你大哥大嫂,什麽玩意啊,不就是當官了嗎,瞧不起誰啊,咱也不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曆天亮這一晚上如坐針氈,他幾次想討好他大哥,都被無視,他也是有脾氣的人,隻是再氣,他也不敢和大哥在這種場合下對著幹。
沒看不遠處那持槍的警衛員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嗎。
心情不好,也不願意聽唐玉芬那牢騷,不耐煩的站起來就往外走。
唐玉芬哎哎的招呼了他兩聲,也沒把人叫住,隻得追到門口問他:“你幹什麽去啊?”
“你少管,我出去轉轉。”說著去敲老三的門。
“有事二哥?”曆天晨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他拉著他就走,“走,陪二哥喝點去。”
曆天晨皺著眉,“二哥,剛才你沒喝好啊?”他看了看表,“這麽晚了還是算了,想喝明天我再陪你喝。”
“咋的,你也瞧不起你二哥是吧?”曆天亮本就喝了點酒,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何況他本也不怵這個弟弟。
“怎麽會呢,不過,”曆天晨不愛搭理他,二人關係不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要睡了,就不陪你了。”
看著絲毫不給麵子,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的老三,曆天亮氣的眼睛都快鼓出來了,“好好,好你個老三,你隻要大哥不要二哥了是吧?”
他點著頭氣的要發瘋了,轉頭就往外走,他還不信了,他一個人喝不了酒?
半夜,曆天晨睡的正香,被砸門聲驚醒。
“老三老三,你在不在?”
他真是心裏煩透了,用手呼嚕了一下頭發,打開門問:“二嫂,這大半夜的你抽啥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唐玉芬也有些心虛,不過想想還沒回來的死鬼男人,她又急了,問道:“老三,你沒跟你二哥一塊出去?”
“沒有。”曆天晨回答,心裏也升起不妙的想法,“怎麽了?我二哥他,不會是這麽晚還沒回來吧!”
“可不,就是沒回來,要不這大晚上我能砸你的門嗎?你說說你二哥,不會又喝多了吧,這可咋整,喝多了要趴哪個地方睡一宿還行,要是萬一,掉哪個馬葫蘆裏可咋辦?”唐玉芬是真著急了,在家時不管是不管,那的人大多認識他,喝多了總有人幫忙給送回來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掉進下水道裏……
越想越著急,拉著老三道:“老三啊,快點,咱出去找找你二哥吧,這真要是……”
曆天晨嫌她說話不好聽,可這事也真說不準,見她這麽惦記著二哥,臉上神色緩和了點,“我這就去換衣服,二嫂,你把大寶也叫起來,人多好辦事。”
這麽大的城市上哪找去?
曆天晨隻打算帶著大寶在附近打聽一下,也看看有沒有沒蓋蓋子的下水井。
他帶著這娘倆,前前後後找了一個多小時,附近的小飯店,酒吧都找遍了,也沒見人影。
曆天晨也著急了,這人到底跑哪去了,不會是真出事了吧!
“老三,你給你大哥打個電話吧,讓他派他的兵出來找找。”唐玉芬急的都帶出哭音了。
曆天晨心裏奇怪,不是說這兩口子各玩各的,誰也不搭理誰嗎?不是說大寶他媽在外麵有人,他二哥也不隻一個情人嗎?
看唐玉芬這樣實在不像啊!
大寶也急啊,“三叔,求你了,給我大爺打個電話吧,也許我大爺能找到我爸也說不定呢。”大寶的意思是大爺這有熟人,肯定比他們這麽在大街上瞎轉悠強。
“二嫂,大寶,你們別急,我這就打電話。”雖然覺得二嫂說的讓他的兵出來找人這話很荒拗,可是,大寶說的對,大哥或許有別的門路也說不定。
隻是,這都後半夜二點了,他心裏把二哥大罵一通,拔通了大哥家的電話。
電話鈴一響,曆天明就驚醒了,趕緊接起來,生怕吵了妻子的好夢。
鄭慧雅已經被吵醒了,當了母親的人睡覺時是很輕的。她睡意朦朧中問:“這大夜的,誰來的電話啊!”
曆天明皺起眉,摸了她臉一下,“睡吧,是老三的電話。”
“啥事啊這麽晚了?”她嘟呶著問。
“沒啥大事,睡吧。”曆天明又說了一句,見她閉上眼睛又呼呼的睡著了,這才把捂在話筒上的手拿開,冷冰冰的問:“什麽事了這麽晚打電話?”
曆天明的聲音帶了些冷意,讓電話另一頭的曆天晨不禁打了個寒戰。
“大哥,我二哥,晚上跑出去喝酒,到現在沒回來。我和二嫂,大寶,出來在這賓館附近找了一個多小時了也沒找到。”他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聲音放低,瞅了一眼眼巴巴看著他的那娘倆說:“我二嫂和大寶都著急了,就怕他出啥事,就想問問大哥,能不能幫忙找人。”
曆天明心裏的火氣更甚,這個曆天亮,簡直就是個麻煩。
“我有什麽辦法?他喝夠了就回去了唄,不用管他。”話是這樣說,這個弟弟在家裏的“豐功偉績”,什麽喝多了在馬路沿子上睡一宿了,什麽喝多了被120送醫院了,此舉事例舉不勝數。
他說完頓了一頓,吩咐曆天晨,“吃飯的賓館對麵,有一個派出所,你去那裏問問,會不會喝多了或是……”**二字到底沒說出來,他忍著氣低聲說:“也許會抓到那兒了。”
曆天晨愣住了,不敢置信的說:“不會吧!”
就是二哥真做這事,也是回家那才這樣吧?
可想想二哥的各種不靠譜,他低低的應了聲,“知道了,我這就去看。”
剛要掛斷電話,曆天明突然說:“等一等。如果他在那,你不用管,讓他在那呆一晚再說。如果不在,你告訴我一聲,我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