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麵色冷了下來,“媽大字不適一個,出了村連路都認不清楚,讓她自己出門能找到這才怪!興許她是有來的意思,被你請的那位保姆領過來的吧。”
當下對李桂英不喜了幾分。
還好女兒今天沒過來住,不然指不定大喜的日子又要受老太太嫌氣。
李桂英坐下,看著王老太太不好的臉色,怯怯道:“大姨,我們突然回來,是不是讓大姐不高興了?”
她是王保民在鎮上請的保姆,在村裏陪老太太住了一段時間,哄得王老太太對她無話不談。
了解到不少王家的情況,知道王保民是科長,而老太太不喜兒媳婦,他們又沒有孩子後,李桂英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借著老太太想回城裏過年的心意,她便鼓動人買票偷偷回來,更帶著自己。
一進王家,她就不想再回農村,於是下定決心要籠絡住王保民。
王保民雖是單位領導,但外在條件卻不咋地,李桂英沒見蘇母前,對自己很有信心,現在,她自知比不過蘇母,隻能指望挑撥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聽到這話,眉毛豎了起來,衝著裏屋嚷嚷道:“這裏是我兒子家,是我們王家,哪裏輪得到看她臉色!”
李桂英自然勸著老太太,隻是越勸火越大罷了。
蘇母早就將不理會神功練至最高境界,門一關該幹嘛幹嘛,就是發愁再過幾天女兒出閣的事如何是好?
王保民受不了母親當著外人的麵罵妻子難聽話。“媽,大過年的你這是幹嘛?一回家就不想好好過是嗎?你要是不喜歡在這呆,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從前母親在家時對妻子發難不覺得什麽。可打從母親回了村,這段日子他們過的和和美美,他就不想再重複從前的沉鬱生活。
“你衝我吼什麽吼!”王老太太沒想到兩個月不見,兒子就被鬼迷了心竅,居然對她大吼大叫,“我啥時候說不喜歡在家呆了?這不是快過年了,難道你住城裏。要把我拋到鄉下不管不問?我的命咋這麽苦,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你倒好。娶了媳婦忘了娘…”
“行了媽,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你還說這種話幹嘛…”王保民要多無奈有多無奈,“你回來也不給我提前打個電話。還把人家小李帶來了。你也知道快過年了,人家送你來,家裏咋辦?小李,麻煩你跑來一趟,明天我幫你打票回去。”
王保民看她的目光都是冷的,根本不像在道謝,但李桂芳微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沒有看見。
“大哥,不麻煩。大姨說想你了,我就陪大姨過來了。”她低頭一笑,“我跟家裏打過招呼,今年留下陪大姨過年。”
“這不太好吧。”王保民道:“我雖雇你做保姆,也不能過年還不放人,況且這裏離老家又遠,你一個女人在別人家過年,家裏人也放心不下。”
他點著李桂英不過是個保姆,一個外人,居然還登堂入室到這裏來了?
李桂英眼睛一紅,可憐兮兮望向王老太太。
“咋不好,桂英跟家裏人說過了,而且我也習慣她伺候,這事就這麽定了。”王老太太道:“我看你書房收拾出來又放了床,正好讓桂英住那。”
“不行!”蘇母怒氣衝衝推開門,“那是給小蕊留的發嫁房間,哪能讓別人先睡上。”
“孩子過兩天就要結婚,那間是收拾出來的閨房,小李要留下,就和媽擠擠吧。”王保民直接安排道。
王老太太一摔筷子,“桂英就去那間住了,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王保民很強勢,“小李畢竟是家裏請的保姆,媽要不想跟她睡,我出去幫她找個旅店,明天送人回去。”他對李桂英道:“不好意思小李,你也看到了,我家忙著孩子婚事,沒地方招呼你,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大哥,我知道姑娘的房間不是我一個保姆能住的,你也不用破費,今晚我睡沙發,明天一早就走。”李桂英強忍著眼淚,又對王老太太道:“大姨,謝謝你這兩個月的照顧,把我當親姑娘一樣待,您回來有兒媳婦孝敬我也放心了,明天我就回去。”
王老太太看她這副樣子,哪裏忍心,尤其一聽兒媳婦這三個字,更是火冒三丈,“啥姑娘?弄些個不清不楚的野東西就敢往我們王家領?今天我把話撩這兒,有老娘在,外麵那些野種別想從這過門!”她指著裏屋,“桂英,你不用走,就去那屋睡,我倒要看看誰敢攆你!”
李桂英一臉焦急,“大姨,大姐在這看著,您別讓大哥為難。”
王老太太想到兒子的態度,心裏就不舒服,“我今天還就要讓他選個邊兒!保民,你到底…”
“夠了!”王保民一把掀了桌子,“媽你非要鬧得家無寧日才高興是嗎?行,你不是要留下過年嗎,把這些年我給你的錢拿出來,你愛過多久過多久,愛領誰來領誰來!”
蘇母就在一旁冷冷看著,這李桂英不愧跟了老太太兩個月,倒把老太太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她可不信這會兒的挑撥,都是無心之言。
王老太太和李桂英被王保民的舉動嚇僵了身子,好半響,老太太“嗚嗷”一聲又要哭鬧起來。
王保民知道母親的習慣,從腰上搜出一條鼓鼓囊囊的手絹,裏麵裹了最少兩千塊錢。
王老太太見兒子懂真格的,揚聲哭得更響。
“媽,這錢我不動,你要不鬧,等小蕊出嫁後,我原封不動還給你。你要是再這樣鬧,以後我隻管供您吃喝,錢就放莊眉那。”王保民找到治她的辦法,王老太太聞言,果真安靜下來。
“你敢!”她抹了把鼻涕,扭身回了自己屋。
“大哥,你消消氣,這裏我來收拾。”李桂英穩了穩情緒,做出一副賢惠模樣。
王保民掃了她一眼,做了這些年領導,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她的小把戲怎能入了王保民的眼,冷哼一聲回了房間,心想明天一定將這女人送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