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被挖走後,蘇蕊隔了兩天才回了店,手裏拿著兩份合同。
怕王大娘心裏有疙瘩,她親自解釋著,“大娘,這份合同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和您大概說一說,如果你們不想做了,需要提前一個月告訴我,然後咱們才能解除關係,我訂的年限是一年,以後咱們一年簽一次,上麵有工資數目,以後每年還會漲…其他還有些規範,我讀給您聽…”
“蕊啊,大娘跟你出來幹,自然信的過你,就怕你嫌大娘年紀大,腦子不好使,手腳也不麻利了。”王大娘不識字,二話不說摁了手印。
“大娘,您說啥呢,我不會嫌棄您的,以後您就跟著我,我給您養老。”蘇蕊永遠忘不了王大娘給她弄的第一桌像樣的飯。
那是在她來到這裏最低落的時期,陌生的世界、杜家的苛待、村裏人的冷漠,隻有力量微弱的王大娘給予她善意。
王大娘對她來說就像親人一樣,在她心裏,甚至比蘇母還要親近。
這份合同不光是保證自己的利益,也是給予王大娘該有的權益。
孟小琪識字,認真看後也簽了名字。
而後,她小心翼翼道:“蘇老板,您別生趙嬸的氣,她家裏也挺困難,我知道她多拿了好幾天的工錢,下個月,您拿我的錢補上,請您千萬別找她要。”
她雖上過初中,學習也是拔尖的,但因為家裏窮。沒有供她繼續念,小小年紀已經出來工作好些年了。
要不是趙嬸介紹她來,她哪裏能找到這樣輕鬆的活計。
蘇蕊知道她是趙容介紹來的。可也沒必要為她的行為負責。
“她是她,你是你,而且也不能因為自己有困難就把麻煩轉嫁到別人身上。”蘇蕊也就隨嘴一說,並沒有打算追究什麽,“你不用替她償還什麽,我也沒有打算追要她們的工資。”
這點錢,她不看在眼裏。
買個教訓。還是虧得起的。
陸母籌備著盤下廠子最後的工作,曹安民沒有高興兩天。
因為大部分機器要留在廠裏的緣故,陸母必須找人擔保。這邊才能跟她簽合同,給她擔保的人,就是陸父。
接到陸父開下的擔保時,曹安民頓時傻了眼。
陸父陸震海。是駐紮在江淮集團軍軍長。中將軍銜。
江淮市雖然不是什麽一線城市,但位於華夏國正中的地理位置,可是自古以來兵家必爭之地,陸父作為這裏的軍區一把手,五十多歲的年紀再往正大軍區升任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這陸母的身份,可不一般。
他可是套到了一條大魚,然而事情也有兩麵性,一旦他不能控製好鬧事工人的發展。就會將自己給坑進去。
得罪軍長夫人,他以後的仕途很可能到此為止了!
還有就是蘇蕊和陸母的關係。
兩人留的同一個聯係方式。而且最近他的電話都是蘇蕊接的…
曹安民背後直冒冷汗,難道自己給蘇蕊下個套,蘇蕊就用這種方法回敬自己?
逼得他不得不親自解決工人鬧事的諸多問題,而且名義上政府協助監管廠子,可陸母家世往那一放,除非不想往上升的,不然誰敢管她?
這丫頭該有多重的心機才能想出這樣的損招?
所以曹安民頻頻朝旅行社打電話,希望和陸母仔細商討下工廠的問題。
自從大兒子一家走後,陸母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回了曹安民一個電話,也就沒怎麽問食品廠的事。
一直到手續辦理齊全,曹安民親自送來的合同,一進軍區大院,整個人更加沉重。
陸母垂目看著合同。
買機器用了六千多,現在她隻占廠子三分之一的份額。
租廠房本來要連簽三年的合約,現在隻要逐年簽就行,這還是鄧父聽說這事後,為她申請到的軍屬優待。
看來老哥哥也很不看好,怕她做不起來虧太多…
“曹書記辦事效率真是快。”陸母放下手裏的東西,捏了捏眉心,眼下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陸母語氣不善,曹安民也不敢吱聲,隻能尷尬笑了笑。
陸母笑,眼神卻沒有溫度,“就算想反悔,這一紙合同簽下來,也隻能這樣了。”
“縣政府還是給您很大優待的。”曹安民額頭見汗。
“怕就怕這些優待會惹來麻煩。”陸母淡淡道:“食品廠的事我也聽說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想問問曹書記,政府打算如何解決原廠工人問題?”
顯然陸母也是個精明人,而且又和蘇蕊相識,這人情沒賣成,又弄了個麻煩。
現在他萬不敢再想以後討人情的事,隻盼不要結下仇來。
“這…縣裏領導最近都在商討這件事。”曹安民打著太極保證著,“您放心,政府會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工人的事也會動用最大力量去調解。”
他又探了探口風,“要是周老板能在市裏走動一下,相信這件事會解決的更圓滿。”
“走動?”陸母不解,“想必曹書記也知道我先生隻是個當兵的,難道要他帶兵圍上鬧事的工人不成?”
“不不…”曹安民又往明白的說:“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走動下市政府那邊,要是解決了縣政府資金問題,或者有市裏的企業家願意投資縣裏的項目…”
總之能再注入部分資金,縣裏能寬裕點,他也就退一步,認下工人搶的貨,問題就好解決。
他知道現在提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他們如今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隻要陸母動用一下市裏的關係,大家都能皆大歡喜。
陸母當即打斷他道:“曹書記不必說了,我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家裏可沒有這麽大的能耐。”
陸父身居要職,哪能不認識市政府的人?陸母不願意走動關係,隻有一個名頭可很難嚇退那些鬧事的人。
不過,有個名頭也比沒有強,曹安民不敢勉強,隻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
陸母又道:“其他的也沒什麽,我就隻有兩個要求。”
“您說…”曹安民將姿態放到最低。
“第一,我出門做生意幾十年,靠的都是自己,所以不希望曹書記牽扯到我的家人。”話很明白,無論食品廠的事如何解決,不要用她的家世做名頭。
曹安民心裏犯難。
陸母接著道:“最後,原廠的副廠長張來貴,我不打算繼續用他,其他人照舊。”
陸母去看廠的時候,就是張來貴先隱下的實情,這人不實在。
“這?”曹安民為難道:“周老板,合同上說好的,要簽下這些人的。”
陸母笑了笑,“沒錯,我簽下了啊,張來貴現在是我廠裏的人,我覺得他沒有能夠勝任副廠長的能力,這個廠子我起碼占三分之一,也就是說,我可以任意處置裏麵的十六人,現在我要裁掉我這邊一個人,應該沒有違反咱們最初的約定吧?”
陸母心意已決,在曹安民看來,裁掉張來貴就是想泄下憤,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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