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惡劣的天氣,天上雷電縱橫交錯,看著可怕也就算了,但它卻又是每道劈下時又都定會劈到地麵,即使從遠處看,一條直線從天而降,也能令我心驚肉跳不已。
而糟糕的是,這惡劣天氣已經持續兩天了。
這天,我打著傘,從外麵回來,還沒走到店門口,就看到天上一道閃電直接降到我店門前!
砰!
電光火花!
亮瞎我眼!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不說虛的,那一刻我是真的被這道雷電給嚇得直接傻了,幸好它隻是落在我店門口,而不是我身上,不然我就跟我店門口的那根電線杆一樣,從中間折成兩半了。
緩過勁來之後,我看天上的雷電暫時不會劈下了,所以我就鎮定地朝店裏走去。
“喂,現在的年輕人,看到摔倒的老人,都不知道扶了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停住腳步。
三秒後,我走進了店裏。
“臥槽!真不扶!”那聲音炸了!
但是下一秒,就湮沒在雷聲中了。
2016年6月8日,雷雨天,這是我認識林肆這妖豔賤貨的日子。
*
轟隆隆——
這惡劣的天氣啊,感覺人躲在屋裏,也一樣快被雷聲震聾了。
那隻鬼進門來了,說是老人,他確實有點年頭了,披頭散發的,頭發長得都已經到腳踝處了,身上穿得很單薄,是一件睡袍……哦不,是古代的衣袍,不過現在已經被大雨衝濕,全身上下都淌著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水鬼呢,實際上也就是在外麵淋雨淋得久了;
但他說自己是“老人”也挺過分的,頭發烏黑亮麗,跟用了飄柔似的,一張臉白淨俊俏,五官精致,直白點說就是雌雄莫辯,額間綴著一粒圓潤飽滿的朱砂痣閃爍流華,低頭含羞時也有一絲嫵媚。
最過分的是,他仗著自己頭發長,膚白貌美,竟然假裝女子,捏著嗓子,嬌嬌弱弱地和我說道:“公子,奴家這麽多年流落在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如今被大雨困住,更是孤單寂寞冷。如若公子願意收留奴家,給個刺魂的機會,奴家願意以身相許,為公子暖床。”
去你媽的……
這雨都把他淋成落湯雞了,衣袍都貼在身上了,是公是母,是36d還是平胸,一眼便知,他丫的竟然還仗著自己頭發長想裝女人?
而最過分的是,這鬼站起來比我還高一點點,真到床上了,誰攻誰受呢?
於是,我把這騷包鬼踢出了門,並在店門口上貼了辟邪符。
“等一下!其實我是來和你做生意的!”外麵的鬼終於再也不捏著公鴨嗓子喊了。
一聽有生意,我立馬撕了辟邪符,請他進來詳談。
剛坐下,我就問:“你有多少錢?”
鬼說:“沒錢。”
我臉色立即冷下來。
下一秒,鬼飛了出去。
我再一次貼上辟邪符:【敕令:窮鬼不得進入!】
*
第二天,依然是那糟糕的天氣,糟得讓人沒法好脾氣。
我在貴妃椅上躺屍,就聽到外麵有人在大聲說話:“吳深,你門口貼著啥呢?”
聽到這聲音,我臉色一變,趕緊爬起來一看!
果然!
左正一手提著一大袋泡麵,一手拿著辟邪符走進來,那隻濕噠噠抓著他的衣角跟著進來了,並在他身後和我笑容滿麵地打了聲招呼。
“……”我不想說話。
左正這次來,是擔心我會餓死在店裏,畢竟這麽惡劣的天氣,外賣員都不敢出來送餐了,左正知道我的惰性,所以特地千裏送泡麵,讓我在家裏就算不出去,也能泡麵管飽。
在他走後,我認命了,畢竟我是一個相信緣分的佛係店主,既然人家能進到我的店裏,就說明我和他有緣分嘛,沒錢我也得認了這生意。
坐下後,鬼雙手交疊在胸前,抬著頭看天花板,笑容滿麵,無比激動地和我說:
“我希望我的契主是16-18歲左右的女子,超過18還沒嫁人就太老姑娘了。”
“身高一米六左右,不能太矮,也不能太高。”
“體重90斤左右,不能超過100斤。”
“頭發要黑,不能染過。還要長,身體發膚授之父母,我最看不得你們這年代的後輩動不動就去剪頭發,你們真是太不孝了!”
“皮膚一定要白……白裏透紅的,那種健康。”
“人一定要長得漂亮,用不著找比我好看的,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比我更好看了。如果說我是10分美貌的話,我希望我的契主最起碼也得是7分。”
“一定要會做飯。”
“琴棋書畫必須樣樣精通。”
“還要有錢,我跟著吃她,不能餓肚子。”
“家世一定要好,最好父母都有官職在身的那種最好,實在不行,也必須是書香世家!”
“最好她是家裏獨女,這樣父母過世的時候,萬貫家產就是我和她的了,哈哈哈~~”
下一秒,他又飛了。
我在門口上再次貼上新寫好的符:【敕令:窮鬼與左正不得進入!】
*
第三天,我還在貴妃椅上躺屍。
“吳深!你丫這是什麽意思?這麽大的雨,我還過來給你送溫暖,你竟然不給我進門?你嫌棄我窮?!”門外一聲大吼!
我抬起頭,果然,又是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場景,左正左手一大袋菜,右手一張符,屁股後麵還跟著一隻濕噠噠的鬼,那隻鬼又笑容滿麵地和我打了個招呼。
我:“……”
命也!
“你幹嘛又來了?”我絕望地問左正。
左正沒好氣地把符甩我臉上:“領獎金了,想請你吃火鍋!”
“又領獎金?”我吃驚,這廝真是福星高照呀,怎麽時不時又有獎金了?這回是破了什麽大案、還是救了什麽厲害的人物?
但……
哥,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福氣用在那窮鬼身上?這都把窮鬼帶進門多少回了!!
但左正不知道我心裏的崩潰,屁顛屁顛提著菜進廚房去洗了。
唉,算了,大雨滂沱,雷電交加,在店裏吃火鍋……我終於在冰冷的天氣裏找到了一絲溫暖。
等吃完火鍋,送走左正,我轉身就準備找掃把把某隻溜進來的鬼趕出去,沒想到這鬼卻抓住了掃把,軟聲哀求道:“大師,我錯了!這一天裏我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我不該對女子提那麽多要求的,不管女孩長得再怎麽歪瓜裂棗,我都不應該嫌棄她們的才對!從現在起,不管你要找什麽樣的女孩,我都隨便你了!”
很高的覺悟,不錯。
於是我放下掃把,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暫時收留你吧。”
他激動無比地點點頭,話匣子一打開,就像機關槍:
“對了,大師,你那個朋友叫什麽名字?”
“今年幾歲?”
“我看他挺結實的,有幾塊腹肌,你知道嗎?”
“他結婚了沒有?”
“有女朋友了嗎?”
“父母可還健在?”
“做什麽工作的?職稱高嗎?”
“存款多少?”
“有房有車嗎?”
“對了,最重要的是,他一夜能幾次?”
笑~容~滿~麵~春~心~蕩~漾~
下一秒,他又飛了。
我重新貼上新的辟邪符:【敕令:男鬼、左正與gay不得進入!】
*
第四天,我在貴妃椅上躺屍。
門口一聲熟悉的吼:“吳深!你這次又是什麽意思?!gay?!你竟然把我和gay放在一起說,難道你覺得我是gay?老子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嗎?老子天天給你買泡麵,沒老子,你和你的狗都要餓死了,你就這樣對老子?!你他娘的是覺得自己菊花癢了,欠操了,是吧?”
我絕望地抬起頭。
門口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
“啊——!”我抓著頭發,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