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聽?”我把耳朵貼到了艾婷婷的手臂上。
但我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忽然耳朵一痛,我“嗷嗚”一聲,彈了起來,隻感覺耳朵上有什麽液體緩緩落下。
“啊!”艾婷婷吃驚地捂住了嘴!
我伸手摸了一下,是血。
再看那該死的蟲子,嘴邊一滴殷紅。
我……
怎麽鬼都是那麽沒良心的東西?老子就算平常沒有對“他們”有過什麽大恩大德,但他們在我紋身店裏被當做魂鈴供奉著的時候,我就算沒功勞也算是有苦勞吧?
但尼瑪說咬就咬?!
我這暴脾氣……!
“冷靜!吳深,冷靜!”在我抓狂前,艾婷婷趕緊抱著手臂,倒退了好幾步,她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對我說道:“糖寶、糖寶它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它還隻是一個兩個月大的小baby,不懂事兒,你別和小嬰兒計較嘛。你要是想不出辦法讓糖寶吃東西的聲音變小,你就說嘛……”
我沒說我沒辦法啊!
但艾婷婷根本就沒給我插話的機會,“我準備上課了,再見!”說完,腳底一抹油,趕緊溜回教室去了!
“早知道就不讓你給那該死的蟲子起名字了!”我生氣地衝她背影說道!
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得到,反正人很快就鑽進教室裏麵去了。
名字,其實有著一種超越法術以上的力量,那種力量,我們稱之為“羈絆”。如今,蟲子咬我的那一口證明了它對艾婷婷已經產生了感情羈絆。咬我,是因為它把我當做了敵人,一個可以斬斷她們羈絆的敵人。
我現在有種不太妙的預感,15天之後,那該死的蟲子不一定會心甘情願地離開艾婷婷!
昨天晚上,“ta”在背後偷襲我,我想原因和今天咬我的原因不是同一個,它該不會是懷疑我和艾婷婷的關係,所以偷襲我吧?
“ta”是為什麽偷襲我,原因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ta”現在具有暫時能離開契主身體的力量了!
這才是最麻煩的,不知道“ta”是否會借助這個力量去做壞事……
“就是他!他最近和艾婷婷走得好近呀,有人說他就是艾婷婷的男朋友呢!”
“不會吧?這兩個月來,艾婷婷不是跟個災星一樣嗎?誰靠近她,誰就倒黴。過去多少纏著她的男生都跟中了邪一樣,受傷住院,現在誰還敢追艾婷婷呀?”
“說不定就因為這個帥哥沒有倒黴,所以艾婷婷才會和他在一起呢?誒,你不覺得他長得挺帥的嗎?”
“糟糕,他看過來了!嘻嘻……”
女孩們紅著臉,低下頭,笑嘻嘻地從我身邊走過,快步走進了教室裏。
我看著她們走進教室,這才把被蟲子咬傷的怒氣壓了下去。
她們剛剛說的是……艾婷婷?
看起來,在過去兩個月裏,艾婷婷身邊不太平,隻不過麻煩事是出在別人的身上,而不是出現在艾婷婷的身上,所以她才從來沒有和我提起來過。
也許,那死蟲子不是沒有“訴求”,而是“ta”早已施行……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樓梯,她看到了我,抱著書本和玉笛的手臂緊了緊,很快就馬上低下頭,匆匆走過。
我凸(艸皿艸)!
範雪琦你什麽意思!
心裏還有一口怒火呢,又正好碰上看到我馬上就走的範雪琦,我這壓下去的怒火就嗖嗖往上飆起來了!
“回來!”我叫道。
但……
範雪琦轉身走進了教室裏。
“……”風蕭蕭兮易水寒。
我抓抓頭發,決定不和“學生”計較,不和“學生”計較……
去你大爺的!
我掏出手機,找了老半天,終於找到了旮旯縫隙裏的範雪琦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她才接。
“十秒鍾,要麽你自己走出來,要麽我進去提你出來。”我陰沉沉地說。
掛了。
沒到三秒鍾,就看到範雪琦慌張地從教室裏麵跑出來了,她手裏還抓著那把玉笛,玉笛是浮生的法寶,看來是當做收徒禮轉贈給範雪琦了,而範雪琦對這玉笛也稀罕得很,上課下課都帶著,愛不釋手。
她扭扭捏捏地走到我的麵前,低著頭,小小聲地叫了一聲:“小師叔。”
“噗!”我立馬沒繃住,噴了出來,整個人好懵逼:“你……你叫我什麽?”
“小師叔。”範雪琦小心翼翼地說道,“師父說,您和她是平輩論交,所以按輩分,我得叫您一聲‘小師叔’。”
“咳咳……”我頓時跟吃了shi一樣,心裏暗道:浮生你這老滑頭,知道我和範雪琦有過節,所以故意讓她這麽叫我的,是不是?現在範雪琦自稱晚輩,我這個做“長輩”的,當然就更不能小肚雞腸,把過去的事放在心上了。甚至,還真的得幫浮生那老滑頭教教“徒弟”了!
這時候,學校的上課鈴已經響了……關我屁事?
跟著艾婷婷的這幾天裏,我也大概摸清楚了大學的上課規律,這大學和高中是不一樣的,學生經常逃課,還有一句話說的是“沒有逃過課的大學的是不完整的大學”,所以範雪琦現在去不去上課都不是那麽重要。
我冷靜了一下,決定對這從天而降的“師侄”,行使一下“師叔”的權利。
“還知道我是師叔呀?”我挑眉問。
“嗯。”範雪琦真乖寶寶。
我哼了一聲,說:“既然叫我師叔,那你應該知道你師父走的時候,讓我指點你一二吧?可是這已經兩個月多了,你一直都沒有聯係我,是不是你覺得你的安魂曲練得沒問題,所以不需要師叔我的指點呀?”
“不是……”
“吹個給我聽聽。”我指著她的笛子,說道。
然後,我撐起身體,坐在了他們教學樓的窗戶上,已經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了。
範雪琦猶豫了一下,這才把玉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剛吹了兩個拍子,我的嘴角就已經抽起來了。
第三個拍子,我已經翻起了白眼。
等她吹完一曲,我才忍無可忍地問:“你吹的這是安魂曲嗎?”
“我……”她欲言又止。
我很火大:“你這吹得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你是比普通人更差!再普通的初學者,練習兩個月都能把哆啦咪發嗦吹順了,你這算什麽東西?你既然不會,為什麽不來找我?我雖然不會安魂曲,但你師父既然把你托付給我,我就會盡我所能幫你入門!”
範雪琦委屈地皺起小臉,可憐兮兮地說道:“不是這樣的,我……我本來吹得可以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小師叔,我就變得特別緊張,所以才……”
“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有點安魂的能力了,對嗎?”我問。
她用力地點點頭,但是看表情,她很害怕我會不相信她的話。
其實我信她的話。
她在我麵前,心很亂,是吹不出真正的安魂曲的,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既然你有點安魂的能力了,現在我就布置一個練習作業來測測你的水平。”我說。
範雪琦乖寶寶地問:“什麽作業?”
我說:“艾婷婷手上有隻鬼,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她點點頭。
“現在她遇到一點麻煩了,那條蟲子在上課的時候會發出沙沙的聲音,會影響到周圍的人上課。你可不可以想個辦法,讓那條蟲子睡著,免得它再影響別人?”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我這就放心了,心裏有點暗爽,以公謀私原來就是這種爽爽的感覺呀?
我笑眯眯地揮揮手:“去吧。”
但是,範雪琦並沒有轉身走回教室,而是猶豫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問我:“小師叔,你現在管的是艾婷婷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