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卑微的我

梅曳

22.第二十二章

書名:驕傲的卑微的我 作者:梅曳 字數:6530

旅遊淡季,又是晚上,山莊裏沒什麽人,車子隨意停在度假村門口。祁辰昀去訂晚上的菜,周期拿著三人的身份證去前台取三間湖景房的鑰匙。回頭見紀宜寧正從後備箱裏往外取箱子,周期幫著拎出來。

去湖景房要過一個石拱橋,紀宜寧右手到底還有傷口,又穿著高跟鞋。周期接過箱子,一步步往上挪,惹了紀宜寧在後麵發笑:“還是我自己來吧,你還跟以前一樣沒什麽力氣。”

周期憋著口氣,一邊小心翼翼看腳下,一邊用手扶著石拱橋的欄杆繼續往上拎。過了拱橋頂,手中的箱子很快被人拎了過去,原以為是紀宜寧,抬頭連忙說:“沒關係的。”

抬起頭才知道是陸珩,他左手仍然吊著,右手接了箱子問她:“哪一間?”“108。”陸珩轉身繼續上台階,似乎並沒有看到周期身後的紀宜寧,周期心中好笑,他曾經那麽在意的人就在附近,他都沒有發覺。

意料之中的,紀宜寧喊住陸珩:“陸哥哥。”

陸珩轉過身子,看到周期身後的紀宜寧有些驚訝:“宜寧,你怎麽在這裏?”

“祁辰昀去接我的,剛好就直接來這邊了。”紀宜寧快步走上前,到了陸珩身側停下來去碰他吊著的胳膊,“你胳膊怎麽啦?”

周期看著這礙眼的一幕,默默從二人邊上走了過去,將鑰匙分別插在對應的門上,選了離另外兩間最遠的最遠的一間,中間還隔了一個公共洗手間。

沿著旋轉的木梯上去,躺倒在大床上,用腳掀了窗簾,側著臉看月色下的湖麵,美得驚心。

樓下依稀有敲門聲,周期坐起身開了手機聽音樂,不知歌詞的法語歌,接近呢喃的吐詞方式伴著薩克斯的節奏,像是法國風情的電影畫麵,近處是湖光水色,遠處山峰起伏。

似乎矛盾的一qiē,在這一刻竟然奇跡般融合,就像他們幾個人一樣。

後來是祁辰昀打的電話,喊她放好東西就下樓去前麵玩。

下了樓去了前麵,一整排的木屋,有棋牌室,有K廳,也有陶藝室,還有一間根雕陳列室。到處看了一眼,沒做逗留就推了K廳的門,祁辰昀和紀宜寧正在對唱,紀宜寧見周期進來,將話筒遞上來給周期:“來,《廣島之戀》。”

周期愣愣地接過話筒,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真不會這首歌,隻跟著節拍輕哼。本來坐在角落裏的陸珩這時候站起身接了祁辰昀的話筒,順手切到《因為愛情》,抬頭問周期:“會嗎?”

周期搖搖頭:“隻會□□部分。”

“沒關係,開了原聲。”

太過貼切的歌詞,周期不知道怎麽開口,隻在“因為愛情不會輕yì悲傷“時附和唱一兩句。唱到一半時將話筒遞給了紀宜寧,坐到了角落裏看著電視屏幕上的人像發呆。

祁辰昀中途出去拎了一紮啤酒,回來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大冒險和真心話之間任意選擇。周期站起身繞過還在深情對唱的二人,走了出去。祁辰昀從後麵走上來拉住周期,在耳邊低聲問:“你不是說你不在意,何況你不想從陸珩那兒問出點什麽來?”

周期冷冷道:“我沒有興趣。”

“那你不想從紀宜寧那兒問出點什麽來?”祁辰昀見周期不答話,又給了她台階下,“你知道我喜歡誰,所以就算幫我,也得陪我玩下這個遊戲,你說是不是?”

到底拗不過祁辰昀,周期又重新退回來。運氣倒好得很,輪了幾遍,都沒輪到周期。這樣的遊戲,大家一開始中招時都願意直接喝酒,喝到後來,才願意說真心話。最先扛不住的是祁辰昀自己,周期知道他的心思,總覺得逼一個醉意朦朧的人說出心裏話,是件殘忍的事,因而也不肯刁難,隻問了些基本的問題。

不知紀宜寧是故意還是隻是為了好玩,出人意料地問祁辰昀:“喜歡過最久的女孩子是誰?”

祁辰昀舉著四根手指做對天發誓的情狀:“在我看來很久很久了,她不知道,我也從來不敢告sù她。”

他剛說完,紀宜寧就抬起頭來看向周期,笑得一臉曖昧:“她是不是也在這裏?”

“是。”

周期舔著智齒,靜靜等祁辰昀被逼問到說出名字,但很快祁辰昀就靠在沙發背上睡著了。紀宜寧眉眼含笑地盯著周期:“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周期伸手夠了一杯啤酒來喝了一口:“解釋什麽,不要混淆視聽。”

陸珩忽然低聲笑開來,也問周期:“你知道祁辰昀的心思?”

在昏暗的光線裏,周期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sù他:“我――知――道。”

“好,那繼續玩,除了祁辰昀,我們幾個的心思就在今晚弄清楚最好,中招的如果選大冒險,從一杯開始,每次加一杯累計,不敢的是小狗。”紀宜寧又將一副牌抽出來重新洗了,放在桌麵上,各自抽取。

三人很快都各中一次招。

新一輪,周期中招,端起酒杯時,被陸珩攔住:“真心話。”

周期端起杯子喝了個幹淨,又端起一杯利落地喝了下去,然後伸手繼續摸牌:“繼續。”

這一輪仍然是周期中招,第一杯下肚,已經有些喝不下了,喝到第三杯時,已經完全快到嗓子眼了。口袋裏的手機救星一般地響起來,拿出來接了,是程啟深的,應該是有些不放心,語氣反倒稀疏平常:“吃晚飯了嗎?”

“沒有,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要不要我開著免提,你聽直播?”周期開了手機的免提,將手機擱在小茶幾上,伸手喝了最後的一杯酒。

第三次中招的時候,周期才明白祁辰昀倒下去之前的好運氣已經用光了。她有些心虛地又去倒酒,逞強要繼續喝。這次是紀宜寧攔住的:“我知道你喝不下了,很簡單,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周期暈暈沉沉地點頭:“好,你問。”

“現在喜歡的人是誰?”紀宜寧的手還握在周期的手上,一雙眼睛正緊盯著周期。

房間裏陷入了沉默,周期隻覺頭皮發麻,張了張嘴,看了一眼陸珩,頭低下去磕在茶幾上裝死。

電話那頭的程啟深聲音這才焦急起來:“周期?”

陸珩伸手拿過手機:“她喝多了,不用擔心。”說完摁了電話,側頭和紀宜寧說,“我先送她回去睡一會兒,你在這裏看著祁辰昀,待會兒等他倆醒了,去那邊餐廳吃晚飯。”

“你胳膊這樣怎麽背她?”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陸珩邊解胳膊上的寬吊帶邊和紀宜寧說,“你幫著搭把手。”

被陸珩背著走了一段路,周期又裝作醒了,著急要下來。路旁就是湖,陸珩背著她靠近湖邊,語氣輕快:“扔下去喂魚好不好?”她下意識地條件反射:“不好。”

從前他嚇唬她的語氣,她次次上當的回答,像是一滴水落在波瀾不驚的湖麵,在心底蕩開絲絲漣漪,始終不能恢fù平靜。

萬籟俱寂的初冬夜晚,周期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酒醉。

他輕笑出聲,將她往上托了托,很快又歎了口氣:“怎麽重了許多,這一年都吃了些什麽,不是最在乎體重的麽。”

周期趴在他的背上,滿嘴的酒氣一口口呼在他脖子上,又貪心地重新吸上一口,幾個來回,陸珩在前麵聽出不對,停住問她:“哪裏不舒服?怎麽呼吸不暢。”

周期也不回答他,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呼氣吸氣。她這樣的呼吸節奏,讓他想起她上次的獼猴桃過敏。他彎了腰將她放下來,轉過身來抱著她的頭問:“閃閃,快說話,是不是呼吸不暢?”

她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巴住他的胳膊站穩了:“沒事,我很好,也沒有醉,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喝了酒的人說自己沒醉,自然沒人信。他很快又蹲下身子,要再背她。周期伸手去推他,要從旁邊繞過去,又被他扯住褲腿:“你乖一點,趴上來。”

他聲音裏的柔情和耐心,是二人戀愛的伊始。

她毫無免疫力。

到了木房子前,他從她棉襖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背著她到了樓梯口,才將她放下。準備給她換了拖鞋上去。他剛替她解開鞋帶,她便自己踢了一雙鞋,扶著旋轉木梯連著襪子上去,走到一半,又轉過身子來看站在木梯下的他,揉了揉眼睛:“你把手機還給我。”

剛剛他摁掉電話的時候,她雖然趴著,但一直都在聽著,並沒有聽到手機重新擱到茶幾的聲音。被他抱起來時,也就沒再見到手機,自然是被他收著了。

陸珩不緊不慢地去拿遙控器開了中央空調,然後歪頭問樓梯上的她:“你怎麽知道手機在我這兒?”

“剛剛我說我沒醉,你不信罷了。”周期歎了口氣,朝他伸出手,“還給我。”

他快步走上木梯,她被木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嚇得不輕:“你快下去,這木梯吃不消兩個人的重量的……唔……”直到被他吻住,她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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