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名魏國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時,天空中一縷陽光透過雲層撒向大地。鳴金之聲激蕩開來,一名名趙國士兵井然有序的往後撤去。營地一處帳篷之中,趙無銘看著趙語、申屠休、範順等人,強製打起一絲精神。
薛謙想起大戰之中的驚險,臉上浮現出些許的興奮:“四公子、你不是說在後方堤防龐涓所部,怎麽不聲不響的就端了魏昂的營地“。
“末將也想問四公子,是什麽時候去的。我軍和魏昂所部激戰,戰場瞬息萬變。正需要援軍之時,為什麽沒有看見四公子的身影“。申屠休想到派人請求援兵卻沒有人時,那種抓狂的情緒,直接對著趙無銘發難。
範順的目光看向申屠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申屠統領、如果小人沒記錯。四公子才是主將,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範順這裏哪有你插嘴的份“。申屠休並沒有回答,而是仗著身份對著範順嗬斥。
趙無銘皺起了眉頭,目光直視申屠休:“範順說的話,就是本公子想問的。不知你申屠統領,是不是也要嗬斥本公子?“。
“公子既然是王後任命的主將,末將自然不敢“。申屠休聽見趙無銘這番話,躬身連稱不敢,可眉宇間卻滿是不服氣。
趙無銘得勢不饒人,繼續追問申屠休,語氣一聲比一聲嚴厲:“你申屠統領既然承認本公子為主將,那本公子如何調兵遣將,難道還需向你匯報?“。
“公子教訓的是“。申屠休壓下心中的火氣,對著趙無銘地下頭去。如果說前幾天還敢在收攏潰敗的禁軍之後,把趙無銘派遣的親兵丟出營地。那麽此時趙無銘攜大勝之威,自己隻能低頭避其鋒芒。
趙語見到兩人之間出現一絲火氣,想到即將麵對的局勢連忙打圓場:“四弟既然為主將,我等自然聽令。排兵布陣是主將的職責,所以申屠統領、你方才的話有些過了,還不向四弟賠罪“。
“申屠休一時糊塗,冒犯了四公子,還請四公子海涵“。申屠休聽出趙語的意思,考慮到勢比人強連忙對著趙無銘賠笑請罪。
趙無銘懶得計較,目光看向趙語:“大哥、現在軍中士氣大振,一掃從邯鄲潰敗下來的頹廢之氣。此時對戰即將到來的龐涓,我等也算有了點底氣。隻是不知,父王的援軍何時才能到來“。
“父王來信,最快還要等十天,才會有第一批援軍到來“。趙語聽見詢問,想到歸營之後看見的書信,連忙回答。
趙無銘泛起一絲憂愁,抵擋龐涓十日隻怕並不容易:“大哥、龐涓手握魏軍最精銳的軍隊,現在又率領大軍前來。隻怕這十天,我們恐怕不好過“。
“孤現在也在愁這個事情“。趙語也泛起憂愁,龐涓的功績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拚出來,可不是什麽無腦之輩。在加上他手中的兵力,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就在大帳陷入沉默的時候,有腳步聲傳來。孫不二掀開帳篷走了進來,對著趙無銘一禮:“主公、戰後損失屬下已經清點出來了“。
“我軍傷亡多少“。孫不二的話打斷了沉默,趙無銘問出最為關心的問題。帳篷中的人全部看向孫不二,靜待他的回答。
孫不二在心中組織下言語:“我軍傷亡共計六萬餘人,同時太子、申屠休、薛謙統率的十萬大軍損失四萬。主公所部,損失兩萬。現在可戰之兵,隻有十四萬餘人“。
“十四萬“。趙語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一場戰役打下來,居然損失了六萬兵馬。魏國士卒之強盛,由此可見一般。
薛謙好像想到了什麽,目光巡視帳中的諸人:“龐涓此來兵馬不會低於三十萬,在加上魏昂所部的潰軍,應該不下於三十五萬。我軍隻有十四萬,想阻擋龐涓十日隻怕難於上青天“。
“薛都尉你還沒有算,這其中還有十萬身披重甲的虎賁之師、魏武卒“。範順對著帳篷中的諸人提示。
想到魏武卒的戰績,申屠休的目光流露出一絲忌憚:“魏武卒由魏軍之中,力大勇武之人組成。其俸祿歸魏國官府發放,待遇優厚士卒身披重甲以戰死為榮。傳聞龐涓攻河西、上郡等地,率領十萬魏武卒大破秦軍四十五萬,逼得秦王不得不從鹹陽遷都至雍,以此避開魏軍鋒芒“。
“魏武卒“。趙無銘陷入思索,手中隻有十四萬兵馬,又能如何抵擋龐涓十日。
帳篷內一陣沉默,申屠休想到手中的禁軍,心中升起一個想法:“我趙國禁軍也不是吃素的,等龐涓到來之後。趁他將士疲憊之際,突然襲營或許能讓他元氣大傷,趙國之危就可解除“。
“不可、龐涓是名將,他不可能沒有想到會被襲營的可能。申屠統領要是率領禁軍前去襲營,隻怕會反中埋伏“。趙語聽見連忙相勸,從龐涓的事跡來看,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一層。
薛謙對著申屠休連忙相勸:“以申屠統領手中的三萬餘禁軍,突襲龐涓三十五萬大軍的營地,以謙之見並不可取“。
“我軍隻有十四萬兵馬,比精銳程度以及士氣,都比不上龐涓所部。我等如果不襲營,又能支撐多久“。申屠休看向趙語和薛謙,三萬禁軍自然不行,如果不是三萬而是十四萬呢?。
趙語和薛謙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申屠休考慮的也有道理,除了襲營還能做什麽,可以阻攔龐涓三十五萬士氣正盛的軍隊。
申屠休見兩人不說話,對著趙無銘躬身一禮;“末將建議,待龐涓到來之後,全軍襲營“。
“倉促襲營,隻會誤中圈套。若我等全軍覆沒,龐涓在兵擊信都,則我趙國將會化為灰燼“。趙無銘直接拒絕,龐涓好歹也是一位名將,怎麽可能會讓軍營這麽容易被襲。
申屠休見趙無銘拒絕,再次一禮:“既然四公子不讚同末將的提議,那末將就先行告退,回軍帳中修整靜待龐涓的到來“。
“也好,大哥、薛都尉,此時想必你們也累了,不如都各自散去好好修整,靜待龐涓到來“。趙無銘的目光從申屠休移向趙語和薛謙的身上。
兩人聽見修整兩個字,突然感覺到一股疲倦感襲來:“一切都聽四弟的安排“。
話音一落,帳篷中的人都往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