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多爾袞帶兵走了後,就是多鐸負責鎮守山海關。不過眼下撫寧的明軍已經開拔回京,而且還是在多爾袞的監視下離開,這山海關要多安全就有多安全。
這不但是多鐸的想法,更是山海關所有建虜的想法。也因此,他們都輕鬆了好多,也熱鬧了好多。大都在討論皇太極是如何地英明,關內是如何地繁華,大清占領關內、甚至占領天下後有多麽美好的未來。
多鐸也是無所事事,眼看著天下就是大清的了,以後該怎麽做,他替皇太極想著這事。
滿人還是太少了點,以後得規定每個滿人必須娶十個八個妻妾,每個妻妾一年生一個,這樣十萬滿人過了十年,就能有一千萬滿人。可要是算夭折就不夠數了,漢人還是比滿人多很多。
怎麽辦?要不就實行減丁之策,每隔幾年就把高過車轅的男人殺了,一直到滿人多過漢人,那樣這天下就會牢牢地掌握在滿人手中!
多鐸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非常大的喧嘩聲,打斷了他繼續想下去,火爆地脾氣頓時就上來了,當即大聲喝道:“來呀,給本貝勒重責喧嘩之人!”
門外候著的親衛一聽,“喳”了一聲退下不到幾息,就匆匆返回,驚慌地稟告道:“主子,遼東來了緊急軍情。”
多鐸一聽吃了一驚,遼東怎麽會有緊急軍情?東邊的朝鮮早已臣服,不可能有膽子敢進犯遼東;西邊的蒙古部族也都臣服大清,或者幹脆就被大清收編了;南邊海島上的東江鎮明軍也早已降了,不可能還有敵人啊?
他再怎麽想,也想不到遠在歸化城以西的叫天軍,會在這寒冬臘月的時候遠征遼東。因此,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隻能快速召見信使來解開謎底。
幾個精疲力竭的信使很快被帶到大堂,人都站不住,直接癱倒在地,用盡力氣稟告道:“貝勒爺,快發救兵,叫天軍,全是叫天軍,盛京危險!”
多鐸看到信使的狀態,就知道他們是一路不歇,以最快的速度趕來,肯定是出了大事。等他聽到信使的稟告。當即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什麽,遼東發現叫天軍?”
這信使說完之後隻有喘息的份,根本沒有餘力再說話,隻能由另外一名信使回答道:“是叫天軍,他們驅使那些漢人包衣到處襲殺我滿人。奴才們拚了命才從盛京趕過來,路上已經死了不少同伴了。”
多鐸的臉色嚴峻,手中剛拿到呈上來的信筒,稍微驗看了下封印便馬上拆開看信。
這信是代善聯合海蘭珠一起發出的求救信,說叫天軍集結了盛京周邊的漢奴,到處殺滿人並使詭計殺了盛京能湊出來的一點機動兵力。如今的盛京兵力空虛,危在旦夕,見信務必急速救援。
“貝勒爺,奴才們一路趕來,咱們大清沿途的城池周圍都有叫天軍帶著漢奴出沒,在襲殺咱們城外的滿人。”信使中的頭目歇了歇,終於又有空稟告道。
此時多鐸已經看完了信,鐵青著臉,猛地把信拍在了桌子上。他娘的,老子還在想著給漢人減丁,他們倒先殺起滿人來了!
他怒目盯著信使,大聲喝道:“有多少叫天軍,在那些地方活動,有哪些城池失陷了?”
信使頭目努力回憶了下,而後馬上稟告道:“奴才不清楚,每處地方的叫天軍中都夾雜有大量漢奴,一時不好判斷。至於我們的城池,趕來的路上倒是沒看到有失陷的。”
多鐸稍微一想,便再次一拍桌子道:“他娘的叫天軍,竟然敢進犯我大清,本貝勒叫他有來無回!”
說到這裏,他大喊一聲道:“來呀,擊鼓點將!”
多鐸雖然年輕,卻已是一名沙場老將了。他從求援信和信使沿途所說,就馬上判斷出了叫天軍人數必然不多。否則的話,最好的機會便是集中兵力突襲盛京。至少他來領軍,就會這麽幹,就如同皇太極突襲明國京師一般,這樣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另外,這寒冬臘月的,叫天軍絕對不可能傾巢而出,遠征千裏之外的遼東。大清的戰力,可不是明軍那種渣可比!
肯定是一小部分叫天軍來遼東查探軍情,突然看到大清國內空虛,因此才有驅趕那些漢奴在野外鬧騰,到如今卻還攻不下一座城池。
說句實話,對於以前在歸化城外受挫於叫天軍,多鐸一直是不服氣的。在他看來,叫天軍隻會龜縮在歸化城中,依仗著火器而已。如今竟然敢到大清的地盤來撒野,這口氣怎麽可能忍得下。
正是這些原因加起來,多鐸才敢放話讓叫天軍有來無回。他馬上便點起山海關內絕大部分兵力,共計騎軍有七千餘人,於第二日一早便趕回遼東。
當然了,多鐸另外也交代領著三千來人鎮守山海關的將領,讓他多注意關內情況,防止關內形勢突然有什麽變化,導致明軍來山海關偷城。這種事情,自家做過且成功了,就一定要防著別人也這麽做。
至於遼東這邊的突發情況,多鐸自然也寫了信,讓人即可趕往明國京師,把情況稟告給皇太極。
在他的信中,他分析了遼東形勢,保證以最快速度趕回去救援,防止叫天軍就來了一點點人,就領著漢奴把盛京打下來,那笑話就大了。
至於輸贏,這個沒有任何可以討論的地方。就憑一點叫天軍的人馬,就是帶著漢奴再多,在大清正規軍隊麵前,那也是不夠看得。
於是,就這樣,在某一日的中午,隆隆地馬蹄聲再次震醒了死氣沉沉的寧遠城。
這次的馬蹄聲震天,規模之大,在這幾年的寧遠,都是沒有見過的。不但在城頭上輪值的明軍士卒站起來觀察外麵的情況,就是城裏躺屍的不少明軍也都紛紛趕到了城頭。
也虧了他們這幾天有加餐,才有這個體力能趕到城頭,拿穩了兵刃看情況。
他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驚慌失措,哪怕是一開始以為建虜來攻城,也是如此。趁著爺有點力氣,最好現在來打,說不定還能拉個墊背的。
隻是事與願違,他們隻是在城頭上看著建虜路過而已。
何可綱看了一會後,忽然擊掌大笑道:“來啊,把本帥最後一點酒拿出來,為建虜送行!”
他知道,建虜肯定是有大麻煩了。隻是他很納悶,到底是誰讓建虜如此驚慌失措地從山海關調兵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