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慢升起,邯鄲城中魏國軍隊越來越多,守軍漸漸敗退。無數人拖家帶口,往其餘三處城門奔逃。
東門外一名名親兵找回自己的戰馬、武器、鎧甲,拿著一些簡易的幹糧開始集結。趙王本來打算在朝堂之上,公布趙無銘的罪證之後,在鎖拿這些散落在四周的物質以作鐵證。但不成想到魏國居然在半夜大舉偷襲,於是這些物質也就一直擺放在原地。
範順帶著幾名親兵急匆匆的跑來,見趙無銘端坐在戰馬之上連忙躬身一禮:“公子、由於城中混亂不堪,所以我們並沒有發現青雀的蹤跡“。
“啟稟主公、剛剛得知。魏國軍隊已經攻至王宮西門,邯鄲大部分區域已經失守“。孫不二急匆匆走來,對著趙無銘一禮語氣有些急促。
趙無銘抬頭往邯鄲城的方向看去,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握緊。本以為逃出生天,不想青雀居然在城中不知所歸,這可如何是好:“孤想入城尋找青雀“。
“主公萬萬不可,現在魏國大舉攻入,城中早已混亂不堪。我們這三千人就算進去,不僅找不到青雀還會陷入險地“。孫不二連忙勸阻,在他心中趙無銘的安危才是第一位,至於其他的隻能稍微往後排。
範順想到現在麵對的局麵也連忙勸阻:“公子為今之計我們隻有速速離開邯鄲,前往信都才能擺脫危機。否則一旦魏國完全占領邯鄲之後,那我們就麻煩了“。
“青雀對我不離不棄,我又怎麽忍心負他“。趙無銘想到青雀心中漸漸焦急,本來以為自己逃出生天,沒想到出來麵對的卻是這樣的局麵。趙國的興衰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可是青雀為什麽就不知所蹤了。
範順眉頭漸漸鄒起,對著趙無銘繼續開解:“公子、是青雀一人的命重要,還是我們這三千多人的命重要“。
趙無銘一愣想到三千親兵以及邯鄲城中的場景,心中默然一歎不在言語。
範順見趙無銘的神色有些鬆動,連忙繼續勸說:“青雀前往東宮求助,算算時間魏國攻入邯鄲的時候,應該就在太子的宮中。所以小人斷定,青雀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主公、範順分析的不無道理,青雀既然在太子哪裏,那麽他的安全應該毫無問題“。孫不二也連忙相勸,眼見邯鄲就要被魏國全麵占領,如果現在不立即離開隻怕等會就走不掉了。
趙無銘顯得有些猶豫不決,內心中好似有兩種聲音不停的在爭吵:“太子、但願大哥能護青雀周全“。
“青雀如果知道公子對他的擔憂,我想他應該會非常高興的“。範順心中一暖,越發堅定了跟隨趙無銘的決心。
趙無銘擠出一絲笑容,隨即岔開話題:“邯鄲是不能在待下去了,可是以我現在的身份,這趙國哪裏又容得下我“。
“信都“。就在趙無銘發問的時候,雲渺騎馬緩緩而來。
趙無銘看向雲渺,微微搖了搖頭:“我是罪人、是一個謀逆的公子。去信都那不是自投羅網?把自己的生死又交給了趙王“。
“罪人?證據呢?趙王是什麽時候下旨,把你的罪行昭告天下的“。雲渺看向趙無銘,一連串的反問。
趙無銘啞然。
“趙王帶著誰來抓你的“。雲渺繼續追問。
“帶著太子、趙緤、趙範、申屠休以及禁軍“。
“有沒有文武百官?“。
“沒有“。
“有沒有王室公族的長輩在場?“。
“沒有“。
“現在趙王手中還有沒有鐵證,可以向百官以及分封在外的王室公族,證明你的罪行“。
“沒有“。
“如果你說這些士兵,是你在途中匯聚而來的潰軍,趙王認不認的出來?“。
“認不出來“。
“現在國難當頭,無憑無據。趙王他殺你,有什麽好處?“。
趙無銘一愣,目光看向雲渺:“難道我真的可以去信都?“。
“國難當頭、你身為公子不去信都,那不是會惹得天下人恥笑“。雲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公族赴國難天經地義,更何況是一名公子。
範順好像感悟到了什麽,對著雲渺露出一絲敬佩,看來自己的眼界還是太窄:“這次國難對公子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脫離牢獄自然是好事“。趙無銘並沒有多想,隻是下意識的答複。腦海中出現兩條道路,一條是前往信都。一條是趁著這次難得的機緣,奔赴茫茫草原。隻是路途遙遠,其中危險實在是太多太多。
孫不二站在前麵,沉默不語隻是靜等趙無銘做決定。範順見趙無銘沒反應過來,對著他再次進言:“公子現在前往信都,會有意想不到的的好處“。
“好處?趙王不殺了我,就是最大的好處“。範順的話打斷了趙無銘的思路,趙無銘想到趙王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天下間居然還有像他們這樣的父子,真讓人無法理解。
範順往趙無銘身後已經集結完畢的三千親兵指去:“現在到處就是潰軍,公子難道你就沒有想到什麽嗎?“。
“潰軍?“。趙無銘目光中滿是疑惑,這和好處有什麽關係。
範順對著趙無銘往下解釋:“信都的守軍需要防守信都,阻止魏國的兵鋒。可是這些到處流竄的潰軍怎麽辦?大王不可能放任不管。如果此時公子帶領一支成建製的三千軍隊前往信都,大王又會生出什麽樣的心思“。
“不可能、趙王不可能讓我去收攏潰軍“。趙無銘瞬間就明白了範順的意思,連忙否決這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雲渺也往趙無銘的身後指了指:“現在時間緊迫,趙王除了你別無選擇“。
“他就不怕我收攏潰軍之後,就揮軍攻打信都。要知道我和他之間,可有著一絲仇怨“。趙無銘完全不相信,誰說自己是這位趙王最小的兒子,但有殺母之仇放在兩人之間,他又怎麽可能會把這數十萬的兵權交給自己。
範順直接雲渺的話,繼續往下解釋:“公子你別忘了,你手中真正能調動的隻有三千人。就算您下令攻打信都,隻怕他們也不會聽令“。
“好、我們這就去信都,等太子和青雀“。趙無銘在心中狠狠的下了個決定,一揚馬鞭往信都的方向疾馳。
範順看向雲渺兩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親兵牽來戰馬。孫不二和範順翻身上馬,帶著三千親兵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