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全被趕到了另一條船上,他們所乘的船在一個寬闊的水道處掉了個頭,開始回航。
“怕不怕?”站在船頭,伊衡柔聲問身邊的流蘇。
流蘇的穴道已經解開,卻仍像處在夢中一般,看著月色下緩慢倒退的兩岸,她搖了搖頭。
“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頓了下,伊衡俊臉微紅,不大自在地問。
她應該問什麽嗎?流蘇聞言將目光轉到他身上,有些疑惑。
此時,兩個黑衣男人走了過來,打斷了伊衡的滿腹挫敗。兩人對著他行了一禮後,一人徑直走向流蘇,“得罪了,流蘇姑娘。”醇厚的嗓音未落,流蘇的腕脈已被握住。
片刻後,他衝伊衡點了點頭,“主子,解藥沒問題。”配合默契的,另一男人突然攤開手掌恭敬地遞到伊衡麵前,上麵赫然躺著一個小瓷瓶。
原來,早在伊衡他們進入艙內時,不僅同時釋放散功香,艙頂水下也都有人隱伏,以防雪傾在藥性發作前挾人而逃,那被從窗中丟出的解藥自然是順手接住。伊衡胸有成竹,哪裏會受雪傾要挾。
何況,他可是頂尖的用毒解毒高手。
看著流蘇服下解藥,又等了半炷香的功夫,見她無事,那兩人才退下。
“流蘇…”伊衡此時心才算落地,低喚了一聲流蘇的名字,向她靠近了些。
流蘇輕輕應了一聲,她垂下頭不敢看他。
“如果我沒追來,你還會回來找我嗎?”伊衡伸手抬起流蘇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同時問出心中的不安。
他自然知道自己對她不好,害過她,也無端端責罰過她,他害怕她記著這些,想遠遠地從他身邊逃開。
所以,一路追來,他怕的不是麵對雪傾的威脅,而是她不願留在他身邊的事實。
流蘇怔然,心卻因他的撫觸柔成了春水,下意識地抬起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我、我不知道…”她訥訥地道,在看到他眼中的失落之後,忍不住又靦腆地補充道:“可是,我心裏很舍不得你。”說到這,她臉像被火燒一般發燙,卻仍定定地與他對視。
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了我的話,我一定會讓你一輩子痛不欲生的。
舍不得啊…伊衡好看的唇角往上揚了起來,黑曜石般的眸子因為她這幾個字而閃爍著晶亮奪目的光芒。
“我也舍不得你。”他將女人瘦小的身子攬進自己的懷中,下頦擱在她頭頂輕輕地磨蹭。“以後,咱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他不要其他人了。
他是喜歡她的,隻是他的自尊和驕傲讓他放不下身段,於是害得兩人都吃夠了苦頭。若是這一次沒有差點失去她,恐怕他還要硬撐上一段時間,也許到那個時候,會是他的惡劣親手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離。
“你不嫌棄我?”抓住他的腰間的衣服,她問,顫抖的聲音隱約透露出她的惶恐不安。沒有男人會不介意她的出身,何況是他這樣身份的人物。
伊衡笑,在她額角的疤痕上輕輕落下一吻,“你不是也沒嫌棄我…”這句話剛剛脫口,他立即發現了自己的失言,臉色微變,不由垂眼偷覷流蘇的神情。
流蘇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話中的古怪,淺淺一笑,將臉貼向他的胸口,聽著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沒有再說話。
逆流要比順流慢上一倍,兩人也不著急,便借著月光相偎在船頭喝酒閑聊,後來卻不知是誰起的頭,竟然就這樣在甲板上纏綿起來。
月色如水,該避的人都避了開,整艘大船仿佛隻有他們兩人似的。
這一夜,也許是醉酒了,伊衡始終緊抱著流蘇,不肯放開。夜風帶著水氣吹在兩人身上,除了暢意的涼爽外,他再沒感覺到寒意。
他說了很多話,於是流蘇知道,他們是從雪傾處探知到她的蹤跡。
“我想求你一件事。”她說。
“嗯?”似乎很享受她的撫摸,伊衡懶洋洋地,閉著眼一臉的愜意,心因她的回答而安定。
“不要太為難雪傾姑娘。”
此言入耳,伊衡立即一個翻身,從她懷中坐了起來,酒意全無。“不行。”他神色恢複了冰冷,他怎能輕易饒恕意圖傷害她的人。
與他冷漠的目光對視半晌,流蘇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江盡處隱約的山脈,不再說話。她並不想企圖左右他的想法,隻是知道,懲罰雪傾,他不會好過。她不想他傷心。
“不準給我臉色看…”伊衡討厭她這樣的平靜,又想要像以往那樣發脾氣,卻在看見她無意識輕撫左膝的動作而僵住,心口微酸,驀地撲過去將她壓倒在地。
“好。我答應你,不為難她。”在流蘇錯愕卻驚喜的目光中,他像是要把胸中壓抑著的某些東西發泄出來似的狠狠吻住她。
激情在瞬間爆發,曖昧的溫度熏熱了涼夜,江風拂過,帶走一次又一次似抱怨似憐惜的低喃。
流蘇睜眼,一輪朗月映入眼眸,她的唇角浮起溫柔的笑,你在天上看著我嗎?洛溪,從這一刻開始我要讓所有曾經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
自從伊衡追回流蘇後,就明目張膽地封流蘇為攝政王妃,從那時起,府裏府外的人都十分尊重流蘇,沒有人敢去招惹攝政王的寵妃。
流蘇在馬車上給伊衡捶肩,“藍流蘇,本王又想要你了,這可怎麽辦?”伊衡把流蘇壓在馬車上的地毯上。
伊衡隻解了自己與流蘇的下身,俯身衝了進去,馬車左右前後顛簸著,搖搖晃晃,伊衡在馬車上衝刺著,伊衡的力度在馬車的搖晃中顯得別有一番情調,伊衡做的樂此不疲。
“想不到藍流蘇你生的一具好身體,實在是誘人,每次都讓本王嚐到醉生欲死的上天堂的感覺。”伊衡索取完後,從後麵拍拍流蘇的屁股,這才起身,整理衣服。
“累不累,流蘇,來本王抱著你休息一下,一會就到了。”伊衡抱著流蘇靠在馬車上,一路上顛簸的,竟讓他睡著了。
“王爺到了。”車夫在馬車外恭敬地把話語傳達給伊衡。
伊衡領著流蘇,一路巡視一排排呐喊排練的士兵。
“誰是這管事的?”
“小的是這的副將,您巡視完了,我讓人安排營帳給您跟王妃休息。”一個皮膚黝黑的魁梧將領站了出來,恭敬地回應伊衡的話。
“本王還是回去吧,這裏的太陽算是毒的了,你帶路吧。”伊衡對副將說道。
“王爺,王妃這邊請。”副將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