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慧雅雖然沒聽到關於自己的流言,但這話不太好聽,特別是那口氣,帶著些嘲諷,帶著些不屑,可又夾帶著些羨慕。
她幹脆的笑了笑,“誰不用給老人錢啊?你怎麽知道我家就不用養老人?你日子過的緊巴是因為你沒吃苦賺錢,這可沒什麽可光榮的。”
她說完就走,才不看小張那被懟的發青的臉。
“唉,你說她那是什麽意思啊!”小張拉了一旁看熱鬧的家屬,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我哪知道啊!”扭頭回家了,這人腦子有病吧,人家有錢沒錢,孝不孝順的關她啥事,竟然就這麽嘲諷起人家來,要知道,她男人現在可還是副團呢!
鄭慧雅到了郝嫂子家,兩個孩子正在院子裏玩,郝嫂子坐在炕上透過窗戶邊納鞋底子邊看著他們。孩子們看到她先迎了上來,以輝抱住她的大腿,叫著“媽媽媽媽”,以安則仰頭問:“媽媽,妹妹睡著了嗎?”
“是啊,妹妹睡了。”她柔聲說道。
“你回來了?寧寧睡著了?放炕上讓她睡吧!”郝嫂子走出來,伸手要去接過孩子,她搖了搖頭,“不用了嫂子,我先帶他們回去吧!”
郝嫂子說:“那你等一等我,我上你那,這幾天沒看著你,我聽著外麵有些不太好的風聲,我去跟你學學,你好有個數。”
郝嫂子麻利的鎖上門,領著兩個孩子跟著她往回走,一路上遇到的家屬,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熱情的老遠就喊她,而是離她還有一段距離,突然就拐了彎,好像她身上有病毒怕傳染一樣。
她抿了抿唇,想到之前小張的話,問郝嫂子,“嫂子是啥時候聽到的關於我的閑話?”看這樣不像是剛傳的,要不能這麽大的反應。
不看僧麵看佛麵,衝著曆天明的麵子,她的性格哪怕再不討喜,那些人也會麵上熱情的待她。
這樣無視她,怕是流言很嚴重,嚴重到,大家都以為,曆天明會前途不保了吧!
“之前我聽到她們嘁喳的,也沒在意,這些人你還不知道,一天天閑的難受。再說,我和你走的近,她們有啥話也不能讓我知道啊!這不,上午前趟院的小田過來了,我跟她處的還不錯,是她跟我說的,要不然我還不能知道。”郝嫂子說完咦了一聲,“你知道說的啥?”
她淡淡的道:“不知道,不過就那些唄。”她把小張的話跟郝嫂子說了,“……這麽一想猜也能猜得到。”
要真是跟郭秀麗有關,那這話肯定是郝玉蘭說的。
隻有她才能知道些大概,而恰好,她那天又沒給她留情麵,得罪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郝嫂子歎了口氣,“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看你對我們這麽好就能知道,這些人,聽風就是雨的,一點正事不幹。”
鄭慧雅莞爾,當初她不也是跟自己說王鳳嗎!不過,後一句話倒是真的。
她覺得,要是在這長住,那真得想辦法創收,同時也想個點子,讓這些軍嫂們富裕起來,忙碌起來,這樣她們就沒心思胡思亂想了。
進了樓道裏,王鳳正焦急的在那走來走去,看到她,不禁埋怨道:“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還有出思出去玩!”
她失笑,“出多大事了?出再大事日子不得照過啊!”她開了門進屋,幾人陸陸續續跟進來。
她把寧寧先放到裏屋床上,告訴兒子們小點聲,這才輕輕帶上門,示意在屋裏團團轉的王鳳和一臉急色的郝嫂子,“坐下說,有什麽大不了,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呢!”
王鳳和郝嫂子同時開口:“怎麽不急,我都快急死了。”“你還不急,看那些人的態度你不急?”
二人對視一眼,王鳳“唉呀”一聲,“我先說。”郝嫂子點頭,坐下了,“行,那你先說。”
鄭慧雅去倒了水,遞給二人一人一杯,“慢慢說,先潤潤嗓子。”
王鳳被她這樣弄的一點脾氣沒有了,歎了口氣,“你可真沉得著氣,要我啊,早急死了。我家那位要是知道有這影響他升官的流言,那不得跟我打翻……天!”
她一抬頭看到二人正瞅著她,郝嫂子臉上的驚訝遮都遮不住,這才覺出自己失言,不知不覺把實話說了出來,可嘴裏那個天字已經不受控製的吐了出來,她臉色變了變,接著若無其事的對鄭慧雅說:
“外麵現在說你和曆團說的可難聽了。我也是今天才剛聽說,說你和老婆婆打架,不孝順,不準孩子認老人,不讓你家曆團給老人錢,也不準回去看望老人,說你家曆團在家打爹罵娘,動不動就打他弟弟妹妹,在家可橫了。還說你小學都沒念完,裝的什麽似的…反正就是可難聽了,唉,你笑什麽啊!唉,你不是氣傻了吧!”
鄭慧雅真的笑了,她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褚玉蘭散發的流言沒錯了。
別人家的流言找不到源頭,她這個好,一找一準。
想想之前回娘家,小靜她們說過,跟人家跑的這幾年,褚玉蘭隻回去過一回,有些話隻了解個一知半解的很正常。就是自己娘家,她和娘家鬧翻的事知道的都不詳細。
對於不知道的事拿出來亂說,她可真是佩服。
“我知道了,這話是褚玉蘭傳出來的吧!”她這一問,王鳳愣了愣,“不知道,不過想想也是,除了她和你是老鄉,別人誰能知道你以前的事?”
“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對吧郝嫂子,不過,這事你得想想怎麽解釋啊!”王鳳急道。
“解釋什麽?我為什麽要為別人的胡言亂語出麵去解釋?”她心裏即使很生氣,可嘴上還是說道:“我給不給老人生活費,孝不孝的,她知道什麽?是不是我說她不孝,她就得拿出證據跟大家解釋一下,我說你不孝,你就得拿出證據再解釋一遍?”
她的話把王鳳說愣了,郝嫂子喃喃道:“你說的沒錯,可是,別人會相信她的話了,你不解釋,會影響到你家男人和孩子們的。”
鄭慧雅深吸了口氣,站起來就往外走,前世一個人帶著孩子,曆經的困難鍛煉出的強悍神精,此時從她的心底裏沸騰著湧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