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葉鋒從獲得11月西部最佳新秀的興奮勁中擺脫出來,他就遇到了聯盟裏最不客氣的一個客場,那就是尼克斯的主場麥迪遜廣場花園。雖然尼克斯的戰績和球風並不能讓這裏成為魔鬼主場,但是尼克斯鐵杆球迷們製造的各種幹擾因素才是讓每個來這裏征戰客場的球員恨得牙癢癢的終極原因。
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球迷們衝著客隊球員狂噴垃圾話的場景並不少見,而更關鍵的是他們都還是一些很有身份的人士,比如說美國著名導演斯派克・李,這個黑人大叔數十年如一日地出現在尼克斯主場前排的VIP座位上,隨時準備向那些客場球員開火。葉鋒早就聽說過尼克斯的這個鐵杆球迷,也很好奇為什麽這家夥完全不在意球隊的戰績有多差,難道就隻是坐在前排等著鍛煉自己噴人的功力?
作為NBA曆史最悠久的球隊之一,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修煉出這樣堪稱腦殘的主場氛圍的,不管你是誰,直接開噴就對了。要說另外幾支元老級的球隊,比如說湖人和凱爾特人,也沒有這麽幹的,湖人雖然身處洛杉磯這個與紐約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大都市,來現場看球的也大多是好萊塢影星,但是斯台普斯中心卻是一個還算友好的客場,那些影星也隻是衝著為球員加油鼓勁去的;至於凱爾特人,風傳北岸花園球館裏有很多針對客場球員的隱秘,不過在正式比賽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瘋狂地影響客隊球員。
也隻有尼克斯才這麽肆無忌憚,或許這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流傳下來的“傳統”,那時的尼克斯是聯盟裏最鐵血的球隊之一,隊裏硬漢眾多,像尤因、梅森和奧克利這些都不是隨便讓人欺負到頭上的乖孩子,對他們來說球場鬥毆都算是家常便飯,垃圾話什麽的隻能是開胃的小菜,所以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似乎沒什麽好奇怪的?葉鋒是覺得不奇怪,但真的到了麥迪遜廣場花園他才感受到了來自尼克斯球迷的滿滿的惡意。
被球迷圍堵酒店倒是沒見到,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的話紐約警方十有八九是會介入的,不過當他和隊友進場熱身的時候,場邊的一些標語就讓他皺起了眉頭。隊友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看,可能是他們不太好被黑,突然出來一個亞洲球員,就被他們黑到了極致。雖然不至於牽扯上種族歧視,但是那個意思還是有的,讓他們這些美國人看了都感覺有些過了。
葉鋒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事實上他隻是懶得表達自己的憤怒,所以看起來比較淡定而已。這次尼克斯球迷的所作所為已經碰到了他的底線,什麽“黃皮猴子”“東亞病夫”之類的詞都蹦了出來,還是中文的,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好的興致去找人來寫這幾塊中文的標語。不過在異國他鄉看到熟悉的中文,葉鋒的心情卻壞得可以,他甚至在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在比賽的時候表現得囂張一些,來幾個隔人暴扣什麽的。
羅伊看著葉鋒陰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的表情,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葉,淡定點,紐約的球迷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他們不把你整得心頭火氣就不算完,別說你,就是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也被他們的各種標語惹毛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壓抑住自己的火氣,別為自己招惹來技術犯規或者惡意犯規,你要始終記住現在你是球隊的重要一員。”
葉鋒對於羅伊的這番話沒怎麽聽進去,他一直覺得隊長人不錯,可是太冷靜了,冷靜得不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自己雖然也能夠在大多數時候保持冷靜,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是沒辦法淡定的。他沉聲道:“隊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這種標語對於一個愛國者來說是不能忍受的,我必須要在賽場上讓他們付出代價。當然,我也不會蠢到自己去申請惡意犯規,我隻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做一點我應該做的事情。”
聽了葉鋒看似理解但實則帶著一絲怨氣的話,羅伊笑了,他知道這個菜鳥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想了想,認真地說:“我並沒有阻止你對尼克斯做些什麽,葉,你要明白一點,我們是一個團隊,隻要對球隊利益沒什麽損害的事情,我們每個人都會支持你的。我能夠理解你看到這些標語時候的心情,所以待會你就放手大幹一場吧,我認為你飆出高分並且狂勝對手是一個不錯的決定,你說呢?”
葉鋒愣了愣,深深地看了這個年輕隊長一眼,表情不自覺地變得生動起來。這一刻,他雖然還是堅持認為羅伊太過古板,但卻進一步加深了對他的認識。原來這家夥也不是一個冰冷到完全沒有情緒的人,或許他曾經也在這裏看到過針對自己的標語,所以才心有戚戚?不過沒關係,能讚成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不是嗎?
在更衣室裏做出場前最後準備的時候,麥克米蘭也發現葉鋒的狀態不怎麽正常。怎麽說呢?就像是心裏有一座正準備要噴發,卻又強行冰凍住的火山一樣。很快他就從羅伊那裏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對於葉鋒的反應也沒有感到很奇怪。不過麥克米蘭還是希望葉鋒能夠克製一下自己,能發揮百分之一百二的戰力固然不錯,但要是被罰下的話可就有些糟糕了,雖然球隊不是沒有他就一定會輸球,但是球隊的戰術體係裏缺少了這一環的話確實有些難辦。
等到比賽開始前兩支球隊正式入場的時候,葉鋒有些收斂的火氣又騰騰地冒了出來,原因就是VIP座位上的那個戴眼鏡的黑人大叔。斯派克・李在看球的時候表現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全國知名的大導演,反而跟街邊沒事就挑釁鬧事的小混混差不多,一水的垃圾話簡直可以拿來出一本《籃球場邊怎樣用垃圾話幹擾對手》的專著。
“嘿,中國小子,你的投籃怎麽了?是不是需要我們球場的維護人員向你要一些籃筐的修理費用?”這是葉鋒三分線外出手打鐵之後的話。
“哦上帝,你確定能擠得過紮克嗎?我敢肯定你應該還要回你的國家去吃媽媽的奶,好多長點勁兒。”這是換防之後葉鋒在低位硬頂蘭多夫時的話。
“幹得漂亮!哦我不是說你,中國小子,你的隊友飛出去的樣子看起來可真帶勁,這是要把球場變成雜技團嗎?”哪怕是隊友被封蓋葉鋒也要躺槍。
……
打球的時候場邊有這麽一個人嘰嘰歪歪確實讓人感到很不爽,更不爽的是自己還不能直接衝到場邊給他幾拳,讓他把那該死的嘴巴給閉上。不過這些垃圾話也成功地挑起了他的火氣,麵對身高體重都相仿的威爾森・錢德勒,葉鋒完全沒有給這個2007年首輪第23順位的二年級麵子,依靠自己出色的投籃能力把對方打得找不著北。
雖然斯派克・李很沒素質地嘲諷了葉鋒的打鐵,但實際上他的投籃命中率相當不錯,隊友們也都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尤其是之前勸他暫時忍耐的羅伊,毫不猶豫地讓出了主攻的位置,並且還積極地用突破幫助葉鋒拉扯出投籃的空間。但是葉鋒總覺得有些不夠,投籃爽利是爽利,不過絕對沒有扣籃那麽勁爆,更不用說算是羞辱的隔人暴扣了。
尼克斯那邊跟他對位的錢德勒也有些心裏發苦,他自己是個兼顧體型和運動能力的優質小前鋒,在球隊那是被當做得分手來培養的,誰知道對麵這個中國小子不僅投籃很精準,防守也相當到位,自己前五次投籃隻命中了一球而已。雖然這個開拓者的3號是今年的新秀,自己卻也是去年的新秀,在經驗方麵兩人半斤八兩,所以錢德勒就很悲催地被壓製了。
好在他還不知道葉鋒的打算,要是知道那個家夥還準備在他頭上玩一個隔人暴扣,錢德勒估計想哭的心都有了。不過他這樣的身高扣起來不過癮,也達不到打臉的目的,葉鋒其實想玩個大的,但是貌似尼克斯的球員名單裏沒有人能讓他試試手。在說到用隔人暴扣打臉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2000年悉尼奧運會上卡特的“死亡之扣”。
卡特身高1.98米,而被他隔扣的那個悲催的家夥,當年法國國家隊的中鋒弗雷德裏克・維斯身高2.18米,也就是說卡特的這記載入史冊的扣籃直接飛越了一個將近220厘米高的障礙物,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要不然卡特怎麽會得到“半人半神”和“不明飛行物”這樣吊炸天的外號呢?
不過“死亡之扣”的乞丐版嘛,葉鋒壞壞地想著,好像真的可以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