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雅居對於林雨、對於林家是什麽樣的地位,林家眾人都清楚明白。
要說林家有一半是靠青田雅居發家,那一點都不為過。
當初林雨走出家門的時候,隻有那麽一點點的行裝,可在幾個月後回來,就抬了三大箱子東西。這些事情,林家眾人都如在眼前一般。
而在品味居開業的時候,大家還都親眼見過那高貴如天上雲朵一般的夫人,雖沒見到真容,但那周身的氣度,也夠他們仰望的。就連她神百年的丫鬟含玉,如今雖然和他們每日相處,可還是讓他們覺得不容一絲侵犯和懷疑。
最近一次,在搬家的時候,青田雅居還送來了賀禮。
並且到現在,天狼還會帶著太財時常回來。
怎麽就說不好就不好了呢?而林雨又什麽地方得罪青田雅居了呢?
“大姐,你不是說笑吧?那含玉怎麽還在咱們家?”李月靈問道。她腦子轉的快,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特殊的人物。
“含玉,”林雨想了一想,“她現在也不是青田雅居的人了。”本來含玉和她商量的是,她得罪了夫人,被趕了出來,林雨收留她,因而得罪了夫人。可是,她如果這樣說了,酒會陷含玉於不義的境地。李月靈他們雖說使心眼兒、論宅鬥,都與含玉不在一個層次,也傷害不到含玉什麽,可是就是平日裏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到底還會惹得含玉心煩,所以本來商定好的事情。林雨臨時又反悔了。
李月靈一噎,也不好再說什麽。心裏就再懷疑,她也不敢當麵問含玉就是。
“大妹。太財還在青田雅居。要麽,咱們去給夫人送點禮,這也要過年了,咱們把禮備的豐厚一些。”大全著急太財,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太財。
“太財是太財,我是我。大哥你放心,太財是景皓的徒弟。夫人不會把他怎麽樣。”林雨安慰道。自打她和景皓確定了關係,她就隻叫他的名字,而不再叫“景少爺”了。然而現在大家都在關心她得罪青田雅居的事兒,沒在意這個細節。
“到底他們是一家人,到時候會不會對太財不好?”大全還是不放心,誰的骨肉誰心疼。尤其大全。標準的“護犢子”。
“我隻是和夫人的關係不好了,景皓這邊,咱們該如何還是如何。所以太財在青田雅居裏,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這點完全不用擔心。”她最緊張太財了,這孩子和她最親,不然景皓也不會收他為徒。所以林雨至始至終沒為太財擔心過。
大家看林雨說的信誓旦旦,倒也再不疑有他。隻是對這大家族裏。兒子和母親不是一條心這點輕輕鄙shì了一下。
“那我也有一點不明白。這青田雅居的夫人和你關係不好了,她為什麽要對楊家下手?”老三問道。對誰不滿就衝誰來好了。怎麽還會拐著彎兒去害人呢?
老三終於把話扯回了正題。大家這也反應過來,本來說的是楊毅的事情,竟然被青田雅居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楊毅這事兒是重要,可青田雅居和林雨的關係在他們看來同樣重要。
“夫人過去對我很好,在幾個月內賞了我不少的銀錢。可如今她對我不滿了,又不想我過的好,所以就――”林雨聳聳肩,“大概是覺得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如今的我吧。我現在過得風生水起,她就要讓我落魄下去。所以這次的事情,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了就是夫人的手筆。因為織造衙門放出的話就是:楊毅和我合作,所以才終止了織造衙門與楊家的合作。”
“怎麽還能這樣!”李母忿忿道:“瞧著那夫人挺好的樣子,怎麽幹的事兒這麽邪道?”
“楊毅因為這件事受我牽連導zhì淨身出戶,你們說,我不該幫他嗎?”
林雨的問話讓眾人低下了頭,的確,這是林雨欠了楊毅的,若不是林雨,楊毅也不會淨身出戶,給他一份工作理所應當。
“這是其一。其二,正如你們先前也肯定的那樣,楊毅確實有商業頭腦,而且他長期和禹州的商人打交道,他知道應該怎麽去和那些商人鬥法,從而確保這次的事件,我們不會遭受後續的打擊。”
見眾人依舊沉默,林雨歎了口氣,幽幽道:“其三,不管是我,還是友峰,我倆都沒有能力把製鞋坊推向更高的層次。尤其是現在得罪了人的情況下,更是走一步都難。前兒我和友峰點算了一下現在製鞋坊的總價值,一千五百二十兩,但流動資金隻有一百多兩。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如果這次禹州商人的行動有後續,我們就會遭受很嚴zhòng的打擊!是,我們還有貨,可是,這些貨要怎麽賣出去?我雇傭的這些人,每天每個人都是十幾文錢的支出,難道我要讓他們幫著我去集上賣鞋嗎?若是再來兩個虛假的訂單,我們還賠得起嗎?”
眾人不自覺頭都埋得更低了,他們都不知道林雨有多少錢,但是就看林雨從來花錢不打怵的樣子,直覺就都認定了她是有錢的。可是她今兒說出這話,大家才明白,林雨如今的情況,其實也是捉襟見肘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既然說了,咱也就把這事兒說開了。製鞋坊從成立以來,我就一直在投入,賬麵上的錢一次都沒往回收過。所以這一千五百兩裏,至少有這五十台機qì的一千兩是我掏出的錢。這還沒算布匹的成本錢,少說也要三百多兩吧,剩下的,才是製鞋坊的結餘。而這,還抵不上品味居一個季度賺的錢!”林雨頓了一下,繼續道:“過去,有楊毅幫忙,咱們一點兒都沒費勁兒就和禹州聯係上了,可是往後,沒了他的幫助,我們要花費多少人力、財力去找客戶?咱們都不行!但是,楊毅可以!就算他如今一無所有,但是,他自己就是一筆最大的財富!而且,他帶來的牛師傅,浸淫製鞋行業幾十年,不管什麽高檔的鞋,沒有他做不出來的。咱們行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