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娘娘在外頭候著。您瞧著?”李安走進宣威宮內室。平帝獨身一人坐在滿案卷宗之後,聽了李安的話,那孤寂的人影才有了些許的晃動。
“皇後,讓她進來。”平帝放下手裏的竹簡,自那日將林洛趕回去之後,他也沒有再找別人在旁伺候了。
“喏。”
李安出門,傳喚皇後進來內室。皇後彎腰行禮一番,將芙昭容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皇後,芙昭容已經關進了長門宮,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後宮是皇後的後宮,皇後覺著如何便如何吧,朕沒有異議。”平帝一聽是這樣糟心的事情,不免有些不耐煩。芙昭容於他而言,不過是個沒見過幾次麵的女人罷了。
“是。”皇後謙順的點了頭,“過幾日便是年關,臣妾想著北方尚有戰事,今年的這個年是否沿襲以往?”
“今年的可以略微熱鬧些,北方的戰事快歇了。大軍應當能夠與年關之時還朝。”平帝低沉的說道,這幾日北疆大軍勢如破竹,將胡人趕出了涼城,逼迫進了大雪蒼茫的荒漠深處。這才是大慶王朝的真正實力,而之前的連敗三城,不過是太後以此來警示平帝,不要亂動蕭家的人。
“那真的是天大的喜事。”然而皇後卻看不出平帝的心思,喜笑顏開的說道。
平帝瞧了一眼那個華貴雍容的女人,情緒有些低落。眼前出現林洛平日裏清冷的臉來,若是她聽說了這個消息,恐怕也會如自己一般板著臉如臨大敵了。而這個皇後,沒有一點政治眼光,不聰明,小家子氣。平帝眯起眼睛,突然萌生出廢後的想法。
“皇後若是沒什麽事,就先退下吧。朕還有折子要看。”平帝搖了搖頭,疲倦的說道。
“皇上,如今時辰不早了。您也有幾天沒去後宮了,要不然去臣妾的坤寧宮歇一歇。”皇後看著平帝有些疲憊,便關切的走上前,伸出手想握住平帝的肩膀。卻被平帝一把打開,差點跌倒在地。“皇上?”
“沒什麽事的話,皇後就退下吧。”平帝皺眉,拿起手旁的卷宗。低聲吩咐道,神情十分的不耐煩。
皇後知道自己是得罪了皇上,可思量一番卻想不出到底是哪句話說的不妥帖,看著平帝的神情,她也是識趣的人。自己悄悄的走出了宣威宮。坐上步輦,慢悠悠的回了宮。
皇後前腳放走,後腳太監就端了牌子進來。見平帝一臉陰沉,那太監也不敢多話,站在旁邊守了好一陣子。平帝這才召他上前。
“皇上,該翻牌子了。”那太監彎著腰,恭恭敬敬的說道。
平帝瞧了瞧那盤子上的牌子,隨手一翻,翻了封靈兒封才人。封靈兒的父親封楚封將軍,深諳兵法,其祖父寧國公更是以一己之力守住了大慶河山。元家如今式微,是時候找一個新的武家。
消息傳到梧桐居之時,封靈兒正在同夏婉縭拌嘴,封靈兒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雖然蠻橫,但論其心眼來,遠遠不是夏婉縭的對手。夏婉縭一番夾槍帶棒,封靈兒一時無語反駁,正處於下風。聽了傳旨太監的話,封靈兒的氣勢一下子漲起來了。指桑罵槐的看著一臉泄氣的夏婉縭,心中別提多痛快了。
卻說封靈兒這也隻是第二次侍寢,羞澀還是有些的。見夏婉縭氣的關上了門,自己也心情甚好的進屋梳妝打扮起來,頭次平帝說她穿青色衣裳不好看。今日可再不能穿了。封靈兒看著宮女手上端著的衣裳,選了一身桃紅色的。襯得她嬌媚可愛,如桃花一般,顧盼生姿。
“小主,今日這一身皇上一定會被您給迷倒的。”那宮女嘴甜,哄得封靈兒麵上泛紅,眼中也含了幾分情意。
“休要胡說,我又不是那等子下作舞娘。”封靈兒刻意大聲的說道,夏婉縭在偏殿聽見了,氣的砸東西。身邊的宮女也攔不住,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夏婉縭把屋裏擺著的瓷器碗碟盡數扔到了院子裏。扔的滿院碎瓷。
正巧平帝從外頭走進來,瞧見夏婉縭搬了一個雕花玉器,使勁的砸在地上。平帝皺眉,一旁的李安大聲嗬斥道。
“大膽,皇上在此,休得放肆!”
這下夏婉縭是真的嚇破了膽,跪在地上,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滿地碎瓷的事情了。
“不知道夏才人是有多麽不忿,難道是朕平日裏帶你不好?”平帝低聲說道,看著夏婉縭哆哆嗦嗦的樣子,恨不得一腳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