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上已嚴陣以待的胡寬及麾下三個團長聽了,也很是有感觸。仁義之師在前期會很困難。但一旦堅持下來,必然會形成良性循環,獲得意想不到的支持。
不過眼下的支持,對於胡廣來說,他並不想用。眼下的榆林城,已經進來了太多的流賊,雖然自己有各種防範措施,還有心理安撫等等,但如果有居心不測的人比較多,鬧起事來的話,叫天軍肯定是鎮壓不了的。
不是戰力不夠,而是人手實在太少。因此,榆林城內最主要的是穩定,哪怕那些求戰的流賊真得是想幫忙,但為防萬一,還是讓他們靜靜等待即可。至於城外的敵人,早就有對策的。
基於此,胡廣傳令下去,讓手下能說會道的革命黨將士前去好生安撫,讓他們稍安勿躁。告訴他們,城外的官軍雖多,卻是紙老虎,不堪一擊,讓他們放心好了。
安排這個事情後,胡廣觀察了下城內,估摸著快到預計的人數上限了,便對大哥吩咐道:“切斷城門吧!”
胡寬點點頭,嚴肅著臉,轉身對手下一揮手。頓時,有旗手開始打信號。
此時,四個城門處,都還有源源不斷地流賊軍和部分普通明軍混合著衝進城來。叫天軍將士躲在城門上方的城垛處,大聲喊著話道:“城外的兄弟們,不想死的往兩邊城牆散開,不要再進城了。城外的兄弟們……”
反複喊了四五遍之後,他們又接著喊道:“數十聲後城門處會爆炸,非血肉之軀能擋,想活命的散開了……”
有洞開的城門可進,沒有哪些官軍還會架雲梯攻城。不過臨近城門的時候,混在流賊中的明軍弓箭手、火銃手就有放箭和射銃的。
不管是誰。聽到城頭上喊話的聲音時,不少人都聽到了。有的人不管不顧,繼續往城門洞裏衝;也有的人猶豫了,想好好想想該不該聽,可身後的隊伍卻繼續擁著、擠著這些人繼續前進;還有少部分人則聽信了叫天軍的勸告,讓城門兩側的城牆分流過去。不過這部分人很少。
城頭上的聲音數完十聲之後。在一眾攻擊的人眼中,燃燒著導火索的炸藥包從城門上方拋了下來。也到了這時,擁進城門的人流嚇得四散而逃。
或者是叫天軍手下留情,不想多殺傷人的原因,起初兩三個炸藥包的導火索比較長,給了城門處的人有比較多的時間逃離城門處。
沒有誰敢去撿炸藥包,因為誰也不知道哪個炸藥包什麽時候炸,城頭上是否還會丟炸藥包。
如此一來,城門處頓時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來。流賊和明軍們要麽往兩側躲。要麽就趕緊停住腳步。
說時遲那時快,城外這些人剛剛做出一些反應之後,“轟轟轟”地驚天動地的聲音伴隨著蘑菇般的硝煙,響了起來。
城頭上還有炸藥包往城下丟,不過這一次並不是丟在城門處,而是往再遠一些的地方丟。就仿佛是要用炸藥包驅趕城外的明軍,讓他們遠遠地離開城門處。
說實話,自從炸藥包發明之後。特別是守城方麵,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不是以前能靠人數來堆。就能堆上城頭的時代了,特別是攻城方還沒有炸藥包的情況下。
遠處的三邊總督陳奇瑜看到這個情況,心中明白城內的幺蛾子估計撐不下去了,如果再派兵往城裏衝的話,肯定能打下榆林城。因此,他第一時間下令軍法隊逼上前去。繼續驅趕攻擊部隊進城。
然而,城頭上的叫天軍用炸藥包清場之後,馬上有將士在城門處,推動城門洞邊上的圍牆,緩緩地把通往城內校場的通道堵上。
原來這牆是能活動的。就像兩道門一樣能關上通道。在推圍牆的過程中,馬上有其他叫天軍將士衝過去,把城門重新關上。
在這個過程中,那些露出圍牆,手持遠程武器的叫天軍將士嚴陣以待,瞪大眼睛盯著通道中走在末尾的流賊和部分普通明軍。隻要有敢露出攻擊之意的,他們的箭和火銃無不馬上指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榆林城又仿佛沒有開過城門一般。城外的明軍和流賊軍無奈之下嚐試用攻城器械攻城,卻根本近不了城牆。
這情況讓陳奇瑜看得有點氣急敗壞了,眼下城外大概隻有三萬流賊軍和一萬官軍了。雖然還是遠多於城內的叫天軍,但不知道那些被榆林城吃進去的賊人會怎麽處理?要是反過來幫助叫天軍的話,雖然不怕那些老弱病殘,可總有一些壯年漢子能幫到叫天軍,守下城牆不是問題。
不行,一定要趁叫天軍在解決吞進去的那些賊人之前,把榆林城攻下來才行。陳奇瑜如此想著,便下令大將軍炮推前麵攻城。
如今的他,已經放棄用炮灰和流賊精銳先消耗叫天軍兵力的想法了。按照明軍正規的攻城戰,先行轟開一個缺口再說。
此時的大將軍炮,能用來攻城的,至少都是最大型的,重大五百多斤的大型火炮,有專門的車輛運載。
車輛前高後低,後端能用大鐵釘固定,可在車上直接發射。一排十輛炮車,緩緩地從明軍主營推出來時,看見的明軍士卒無不士氣大振。
城頭上叫天軍的那種火炮雖然很厲害,但好像不能及遠。而自家這種大將軍,射程遠大一裏多外,一直以來都是明軍攻城的大殺器。
陳奇瑜在陣後看著這一幕,心中暗道:讓你關城門,待本官轟開城門,轟碎城門,看你還怎麽關門!
戰鼓聲聲中,明軍的炮兵推著炮車選擇好了陣地,開始緊張地擺弄起大將軍炮。
邊上有將領不時在催著,因為他知道,總督大人不想給城內的叫天軍有歇息的機會,不讓他們能騰出人力去處理那幾萬賊人。
他想得很對,陳奇瑜此時就盯著他,盯著這個炮兵陣地,心中恨不得能馬上發炮,讓鐵蛋狠狠地砸在城頭,砸在城門上。
正這麽想著,忽然他想起一事,臉色當即一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