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宸禦向厲林套話時,葉梵音來到另一邊的石階上攤開了手劄。
大概是在水裏泡太久了,手劄上原來的墨跡已經糊成一團團,看不真切原來的模樣。
見此,葉梵音皺了皺眉,隨即從手鐲裏拿出一些奇怪的工具與藥水,開始對手劄進行修複。
獸鏈中,饕餮與狻猊感受到這一場景,不由得問道:“你在做什麽?”
“試試能不能修複。”
葉梵音說完,似乎感覺用詞不當,便轉了話鋒又道:“想試一下把暈開的墨撇清,露出原來的形狀,有些字肯定是看不到了,但也能複原一部分的文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說到這裏,看著濕淋淋的手劄,葉梵音眼神深沉的瞥了眼遠處的厲林,不知在想些什麽。
隻是她的視線一閃而過,厲林也沒發現,隻有饕餮與狻猊敏銳察覺。
“你覺得那小子有問題?”饕餮察覺出葉梵音的想法。
葉梵音沒有否認,隻是拿著工具開始進行手劄的複原工作。
從清晨一直到中午日正當頭,葉梵音終於結束了修複工作,而墨宸禦那邊也審問完畢,派人將厲林關進柴房裏守著。
走到葉梵音身邊,墨宸禦看了眼石階上的手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手劄上雖然依舊有著一團團的墨,但濃墨中間奇異的浮現出一些文字的輪廓,盡管不是那麽清晰,但也能分辨出一部分文字的意思,組合在一起,倒是複原了不少完整句子!
整個手劄的內容,大約有十之四五可以拚湊到一起,剩下的不是斷斷續續,就是沒有複原。
“我盡力了。”葉梵音有些無奈,能把糊的完全看不到內容的手劄複原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墨宸禦自然是知道的,他淡淡一笑,抬手揉了揉葉梵音柔軟的頭發。
周圍一眾侍衛見到自家主子在跟自家夫人調情,立刻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的轉身背對他們,十分的配合。
“我知道,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墨宸禦誇獎道。
葉梵音俏臉微熱,小心掃了眼周圍的侍衛,發現他們都是背對這個方向,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她拿下墨宸禦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瞪了墨宸禦一眼。
墨宸禦隻當沒看見,心中哼哼一聲,轉移話題道:“所以上麵寫了些什麽?你看過了嗎?”
“還沒來得及看,隻是剛剛複原了而已。”葉梵音說道。
剛才一直專注複原上麵的文字,具體是什麽內容她還真沒注意。
“那現在看吧。”墨宸禦與葉梵音並排而立,微微彎腰朝地上的手劄看去。
因為複原內容不全,導致敘述斷斷續續,所以墨宸禦也隻能看個大概。
手劄的整體內容,大概就跟日記一樣,講述一場實驗。
實驗的內容大概就是如何將一個人變強,且以此做了相關實驗。
然而實驗過程剛好是沒有複原的另一半,所以不得而知。
但墨宸禦從零星的文字中看出來,這個實驗是直接拿活人做實驗!
上到步入暮年的老者,下到出生不久的嬰兒!
各個年齡段的都有!
“邪魔一般的做法。”墨宸禦見此,不由得皺眉。
在元澤大陸,最忌諱的就是拿活人做實驗之類的事情,這跟上古時期拿活人祭祀召喚魔神什麽的邪教做法有什麽差別?
簡直是令人惡心!
葉梵音也看到了這些信息,她皺著眉頭繼續看下去。
這個手劄的主人,就是實驗的負責人之一,這實驗的負責人一共就兩個,參與者三十多名,被當成小白鼠進行實驗的人類,不計其數。
然而,每次都失敗。
具體原因不得而知,那段也是未被複原的文字,隻是其中有幾個零星的字眼被葉梵音複原出來了。
“接受度……稀有……低……傳說……”
然而光憑這幾個字,也沒法判斷出這到底是在說什麽,葉梵音放棄猜測,隻得繼續看下去。
後麵的內容,大概就是記錄了一些日常的心情,比方說實驗有所進步,或是又失敗了,反正都是些沒什麽營養的內容。
到了結尾,又是一堆沒有複原的內容,隻有一些零散的字眼。
“傳說……終於成功……該死……背叛……”
“嗯――”看到最後,葉梵音若有所思,她隻這那些零星的字眼道:“你說他們的實驗最後是不是成功了?結果有人背叛了他們?至於背叛之後發生了什麽,就不清楚了。”
“兩個地方出現了傳說,一個是實驗過程,一個是最後結局。”
墨宸禦注意到了一件事,他若有所思,“這個所謂的傳說,到底是什麽呢?”
“誰知道呢。”
葉梵音一歎,揉了揉眉心,轉移話題問道:“那個厲林……你怎麽看?”
“你覺得他到底識不識字呢?”墨宸禦忽然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葉梵音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掀起一個莫名的笑,她眼底一片深沉:“他說不識字,我還能不信嗎?”
“他說他家有個親戚是厲害的陣法師,後來死了,這個故事聽起來也有點耳熟。”墨宸禦有意無意道。
“山水城的……傳說呢。”葉梵音笑的莫名。
“怎麽樣?誰上?”墨宸禦看了眼葉梵音躍躍欲試的臉。
“我。”
說著,葉梵音朝關著厲林的柴房走去。
葉梵音進去後,守在裏麵的侍衛就被葉梵音請了出去,葉梵音反手關上了柴房的大門,背著光,麵龐隱藏在黑暗中,緩緩朝被五花大綁的厲林走去,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飄起一絲血腥味……
“啊啊啊啊啊――”
十秒後,柴房內響起了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
墨宸禦默默用元力堵住了耳朵,緊接著一臉風輕雲淡的繼續看手劄上的文字,嘴裏默念著什麽。
四散分布的侍衛們則是一臉心有餘悸的看了眼柴房,聽著那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默默腦補出各種血腥的畫麵,隨即不寒而栗移開了視線,故作不知。
半個時辰後,柴房的門打開,葉梵音走了出來。
眼尖的侍衛立刻發現了她手裏拿著一塊半濕的手帕。
此時,葉梵音正在用那塊手帕……
擦拭滿手的鮮血!
這一幕再襯著葉梵音淡然的表情……
媽媽呀!他們家主子找的夫人……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