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梵音,墨宸禦也不驚訝。
他隻是笑笑:“你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可不能被墨逸帆看到,不然鐵定要完蛋。”
“嚇得我瑟瑟發抖呢。”葉梵音毫無誠意的說道。
她走上前,挑了個空桌椅坐下。
墨宸禦則是從上座走了下來,抬手一揮,便有一張椅子飛來落到他身後,他坐到葉梵音的對麵。
“我還以為你會讓他當眾丟個人――想不到居然是來陰的,用鈍刀子割他的肉。”葉梵音道。
墨宸禦挑眉道:“讓他當眾丟人也不是不可以,直接攔住他鼓動舒雲將那晚的事情說個一清二楚,把他正麵的角色形象全部打碎就好,隻是……”
“隻是那樣的話,就加深了他對舒雲的仇恨,說不定會讓他一怒之下殺了舒雲。”葉梵音很是了解的接口,“舒雲活著,遠遠比失去更有用,更能讓墨逸帆生不如死!”
“聰明。”墨宸禦聞言淡淡一笑。
確實,讓墨逸帆當眾丟人會很解氣,可除了解氣以外,似乎沒有別的收獲了。
以墨宸禦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這對他沒有幫助的事他並不想做,於是他稍稍退讓了些,給墨逸帆留了點麵子,但是將墨逸帆的把柄牢牢抓在手裏!
這樣一來,墨逸帆以後就算想對他做什麽,也要掂量掂量了!
“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葉梵音忽然說道。
墨宸禦看了她一眼,道:“什麽事?”
“墨逸帆難有子嗣這件事――按理來說這是個殺手鐧吧?現在就把它丟出來,會不會太操之過急了?我以為會在更關鍵的時刻用。”葉梵音說道。
“那你認為什麽是關鍵時刻呢?”
墨宸禦一句話將葉梵音問倒了。
確實,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關鍵時刻。
“其實所有能讓他痛苦糾結的,都是關鍵時刻。以舒雲為引子,引出這件事情,才能給他更大的打擊,放到其它的時候,並不能算什麽。”
墨宸禦十分冷靜,“畢竟難有子嗣不代表不能有子嗣,作為皇族一生中可以接觸的女人有無數,即便是概率小,但基數大,孩子什麽的,總會有的,不是嗎?”
然而,墨宸禦將他的分析說完後,卻見葉梵音一臉怪異的盯著他看。
墨宸禦一愣:“你怎麽了?”
“嗯……”
葉梵音裝作思考的模樣,她沉吟數秒,繼而裝作無所謂似的說道:“你講的那麽有經驗,不知道你跟多少個女人接觸過呢?妃子侍妾孩子什麽的……不會有很多了吧?”
葉梵音話音落下,獸鏈空間中的兩隻小獸繃緊了神經。
“我仿佛聞到了醋缸被打碎的氣味。”饕餮忍不住瑟瑟發抖。
“為何我是感覺到了修羅場的氣息……”狻猊也忍不住抖了抖。
盡管葉梵音的聲音聽起來毫無異樣,可它們深知葉梵音的脾性。
葉梵音能問出來的話,大多數都是心裏頭極為在意的。
更何況,即便是葉梵音與墨宸禦從未說過,但這兩隻小獸每天看他們相處,早已將他們看作是一對了!
女朋友問男朋友“你是不是有女人有孩子了?”――
這簡直是地獄爆裂等級的問題好嗎!
回答錯就是要命的事了!
兩隻小獸的心理活動,葉梵音與墨宸禦自然是不會知道。
在聽到葉梵音的問話後,墨宸禦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忽然頓住,盯著葉梵音看。
那赤裸的眼神太過明顯,即便是葉梵音想要裝看不到,也沒法真的忽視。
更要命的是,墨宸禦隻是盯著她看,卻從一直不說話,這讓葉梵音莫名的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葉梵音有些忍不住,她幹咳一聲問道:“這麽看我做什麽?”
“隻是在想,我的回答肯定會讓你生氣的,到時候我該怎麽哄你才好呢。”墨宸禦語氣淡淡,聽不出個中情緒。
而葉梵音在聽到他這話後,心中頓時一緊,隻是麵上還在笑,她玩笑道:“你要是有了娘子孩子,我為什麽要生氣?”
我,有什麽立場去生氣?
誰料,葉梵音說完這話後,就發現墨宸禦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自己。
葉梵音更加莫名其妙了:“你幹嘛這麽看我?”
“就是……很困惑而已。”墨宸禦眨了眨眼,“我什麽時候說我有娘子孩子了?”
“那你剛才說什麽我會生氣……”葉梵音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是啊,你當然會生氣了。”
墨宸禦道:“因為我從以前到現在接觸過的女人,也隻有你罷了。你忘了我強吻你的事了?”
說到最後,墨宸禦的話語中帶了一絲戲謔,隨即又故作恍然道:“啊,差點忘了,你說過,沒有情感投入,僅僅是逢場作戲的接觸――你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著,不知為何,墨宸禦的話裏甚至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委屈。
這話是葉梵音很早以前就跟他說過的。
那時他好奇地問葉梵音為什麽不會在意他這些親密舉動,若是尋常女子,早就羞得不行了,不是嗎?
葉梵音便回答說,這種逢場作戲似的接觸,她不在意。
就是這麽隨便的一問一答,墨宸禦記到了現在,用難以形容的語氣說出來,像是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對著搶劫的“壞人”訴苦。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呢?”
一樣的幼稚。
然而,這一次,麵對同樣的情況,葉梵音卻早已沒了上次的淡然。
亦或是麵對這樣的墨宸禦,心態早已有所變化的自己,無法表現的那麽淡然。
她“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帶著霸道且不容拒絕的氣息一把將她拉扯回來,坐回原位!
緊接著,墨宸禦頎長的身子越過窄小的方桌靠近了她,盡管隔著惡鬼麵具,那雙眼眸中的情感也無法被淡化,反而愈發深沉。
兩人的臉相距不過手掌寬。
近。
實在是太近了。
這是葉梵音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好奇怪,以前都不會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感覺。
為什麽現在麵對墨宸禦的靠近,她卻……
想跑掉?
但是,又想留下。
仿佛留下來,就能聽到什麽……
她期待聽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