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以為這個插曲即將結束時,一個聲音忽然想起――
“慢著!”
這是……
大皇子?!
原本鬆了一口氣的眾人在聽到墨逸帆的聲音後,心髒又被提到嗓子眼了,他們紛紛詫異的看向墨逸帆,心道大皇子這是吃錯什麽藥了?居然插手管起這事了?也不怕留下話柄受人詬病?
並且,讓所有人為他尷尬的是,他說完話後,那兩名黑衣人照樣架著舒雲出去,腳步一點都沒停。
畢竟他們是墨宸禦的手下,根本就不歸墨逸帆管嘛!
在隔壁房間看到這一幕的葉梵音暗暗偷笑,她敢保證以墨宸禦那狐狸般精明的性格早已猜到這一步!
不然的話,沒有自家主子的命令,這些小卒子哪裏敢無視大皇子的話?不想要腦袋了?
見這兩個黑衣人兀自往外走,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命令,墨逸帆眼底閃過一絲陰鬱,隻是麵上不得不保持淡然。
因為這個舒雲的突然出現,他已經失態了許久,若是再因為這種小事失了風度,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他還想不想要臉麵了?
轉過視線,墨逸帆看向墨宸禦,那意思很明顯了,墨宸禦不能無視。
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墨宸禦稍稍抬高了聲音:“你們聾了嗎?大皇子叫你們停下!還不快給我停下?”
這一次,墨宸禦話音落下,黑衣人立刻停下腳步,恭敬的放開了舒雲,其中一個忽然道:“殿下,剛才大皇子隻是說慢著,沒有說停下,我們還以為他在跟您說話,所以並未在意!”
另一個煞有其事的點頭同意道:“隻有殿下您說了停下,我們才停下。”
這個回答很有趣,一語雙關――
表麵上看起來是指的墨宸禦說停下後他們才停下,實際上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們隻聽墨宸禦的話!
這兩個暗衛完全是在給墨逸帆打臉!
即便是教養極好的墨逸帆也在這一刻繃不住了,他臉上泛起一絲慍怒的紅潮,臉色變了變,過了數秒才緩和,隨即語帶諷刺道:“皇弟你的手下……可真是有趣的緊啊。”
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呢!
墨逸帆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墨宸禦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卻隻當是笑話,他淡淡接口:“大概是因為我也很有趣吧。”
因為我……也不把你放在眼裏!
墨宸禦心中冷笑。
墨逸帆聽到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時,墨宸禦故意問道:“不過……皇兄,不是我嫌你仁慈,這樣一個妖言惑眾的女人,你把她留下來是要做什麽呢?留著給自己找不愉快嗎?”
聽到墨宸禦的問話,墨逸帆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他淡淡道:“我並非是要留她。”
“那就拖下去打死好了。”墨宸禦像是在開玩笑,隻是惡鬼麵具下那雙眼眸冰冷深邃,看不出開玩笑的痕跡!
墨宸禦的話讓墨逸帆心中一跳,他裝作鎮定道:“若這麽簡單的弄死,豈不是無趣?我想要把她帶回去……”
“這可使不得啊!”
誰料,墨逸帆話還沒說完,就被墨宸禦打斷,墨宸禦道:“要是你帶了這妖女回去,誰知道日後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妖女冒出來,一個個都說懷了你的孩子呢?那樣的話,皇兄可是跳到大海裏都洗不清了!”
“……我沒說我要帶她回去養著!我會殺了她的!”墨逸帆額上青筋一跳。
墨宸禦這話聽起來就像是自己要假公濟私,救下這女人一樣!
雖然……雖然也被他說對了!
但他怎麽可能承認?
承認的話,他的名聲就毀了啊!
若是換做別人,玩弄舞女使其懷孕,說出去頂多隻是被人笑笑罷了,並不會放在心上。
可他不同!他可是民眾眼裏宛若天神之子,潔身自好,從不沾染妓女這樣汙穢之人的大皇子!
若這事傳出去,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就全毀了!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他也不能讓著女人死掉!
因為……
墨逸帆眼底閃過一絲暗色,繼而道:“我是不會留著這樣一個妖言惑眾的女人好生過活的!”
看到墨逸帆暴露出一絲醜態,墨宸禦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場的人聽了墨逸帆的話後,眼底閃過一絲不信任,他們都知道,墨逸帆不過是說的場麵話,他怎麽可能真的去殺了這女人?
舒雲肚子裏的孩子若真的是他的,說不定是他第一個孩子!
都說虎毒不食子,他要是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傳出去恐怕比他與舞女有染這樣的消息更加令人震撼!
瞥了眼那邊麵色蒼白的舒雲,墨宸禦加重語氣刻意道:“反正都要殺,現在殺跟帶回去殺有什麽兩樣?皇兄如此猶豫,莫非是聽信了這女人的妖言?”
語氣一頓,墨宸禦又裝作恍然的樣子,他道:“哎呀,瞧我說的,弄得好像皇兄跟這女人有什麽似的!向來自潔的皇兄怎麽可能與這樣低賤的舞女有染呢?更何況還懷了你的孩子什麽的……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墨宸禦的一字一句都像軟刀子似的割著墨逸帆的心髒,他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是疼的,而是羞的!
他這樣尊貴無比的人,人生一帆風順,前途一片光明!
本該令人羨慕的生活,卻生生被一個舞女染了汙點!
“是啊,我怎麽可能跟這樣卑賤的女人有牽連?我隻是討厭她對我潑髒水罷了!”
不自覺的,墨逸帆像是著了魔一般看向舒雲,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隻是很快,他視線轉移到舒雲的小腹處,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
然而他並沒有發現,他的細微表情,被舒雲盡收眼底,尤其是那抹殺意,被印刻在舒雲眼裏徘徊不散。
舒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忽然嗬嗬笑了,那聲音宛若從喉嚨中哽咽出來,帶著濃重的哭腔,一聲聲的笑宛若鼓點般,碰碰作響,每一聲都牽動了你的心,帶著絕望。
“卑賤……”
舒雲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單薄的身子宛若秋風中的落葉,蕭蕭瑟瑟,她睫毛輕顫,含水的眸子朝墨逸帆看去:“大皇子,那晚你形容妾身是上天給你的恩賜,妾身信了,現在想想……妾身當時是有多蠢,才會將男人床上的話當真呐!哈、哈哈哈……”
當第一聲笑響起之時,舒雲猛然朝門外衝去!
不……!
很快,有人發現不對。
舒雲不是想逃跑!她是……
“攔住她!她想自殺!”
人群中,有人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