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古心兒

第167章 不謀而合!

書名: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作者:古心兒 字數:18427

茜月公主聞言,緊皺的眉頭始終沒有放開,視線在夏雲楓與夜歌身上掃來掃去,雙唇微抿,臉上透著幾分凝重和不解;連日來的擔憂和焦躁,再夏雲楓出現的時候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發的重了。

“哎……”夏雲楓沉沉地歎了口氣,眸色晶亮能夠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欣喜,隻是不知道為何臉上的表情卻透著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悲戚。

“幾十年都等了過來,國主您還道還在乎這兩日嗎?”夜歌的聲音清透不急不緩,好似春日嘴和諧的風,緩緩地拂過人的容顏。

夏雲楓抬起頭朝他輕輕扯了扯嘴角,看著茜月嚅了嚅唇,可到底是沒有說出話來。有些事情,還不是拆穿的時候。從昨夜到現在,甚至每次閉上眼他都在想,會不會是一種錯覺,如果不是因為元帝寶藏的事情喧囂四起,素來沉穩如他不會貿貿然的隻身來到西楚,更不會冒險與楚皇合作。如果不是那樣,自然沒有他昨夜的承乾宮之行,或許顧淮就已經……想到昨夜的情況,直到現在他的心理都帶著後怕,又帶著點點慶幸。

“事情總會過去的,這件事情是好事,國主您就不要想太多了。”夜歌的語氣仍舊一如既往的清澈透著涼薄,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般。

茜月公主深凝著夜歌,每次,每次看到這樣的他,她都在想,他就好似天邊的白雲,謫仙般,飄逸清雅,淡素如昨;對所有的事情都好似漠不關心,真的想象不到這樣的男子,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撥動他的心弦,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被他放在心上,捧在掌間,肆意疼寵。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的她所要考慮的,直覺告訴她,昨夜父王獨自離開之後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他們卻瞞著自己,還有那身受重傷的顧淮。

無論是顧國公府還是蘅蕪苑顧家,那可都是直接導致他們夏涼跟西楚盟約決裂的罪人。可是看父王的態度,對顧淮不僅沒有怪罪甚至還有種莫名的……討好,這種認知剛浮上心頭,茜月公主就不由得狠狠地搖了搖頭,父王是什麽人,什麽性格,這些年她可是比誰都要清楚;驕傲如他又怎麽可能會對人低頭。討好?那肯定是自己的錯覺,不……是幻覺。

“昨天晚上的事情……”夏雲楓抬頭看著夜歌,眼底帶著點點晦暗和不解。

“夜歌會去查清楚的。”他低下頭,臉上的表情依舊,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嗯。”直到此刻,夏雲楓這才似大鬆了口氣般,起身輕輕地拍了拍夜歌的肩膀,“這些年來,辛苦你了。”自從當年自己的皇兒失蹤之後,對於皇宮中的很多人他都不敢相信,甚至因此,後宮中大批的人被處決,鮮血洗禮,血流成河,直到夜歌的出現。

夜歌微微垂眸,點點頭,嘴角含著淺淡的笑意,“國主言重,這都是夜歌的分內之事。”說著,抬頭瞧著茜月公主那緊皺的眉頭,淡淡的笑著道,“那夜歌就先告退,勞煩茜月公主送國主回房休息吧。”

“好。”雖然心裏非常的好奇,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不過茜月公主卻非常識趣地沒有開口問。自古帝王多疑,尤其是在當年大皇兄失蹤之後,父王對周圍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忌憚;或許他自己沒有察覺,但不管是對母後還是對自己,亦或者後宮的其他妃嬪、公主,他都總是淡淡的,防備著。她從來都知道父王對她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的喜歡,或許隻是因為大皇兄失蹤了,也或許隻是因為她嫡女的身份罷了。

“你也陪了我整夜,還是回房休息休息再去吧。”夏雲楓瞧著夜歌,到底沒有忍住開口,“你說得對,有些事情這麽多年我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兩日的。”說著,見他仍舊漫不經心的,知道他沒聽進去再次開口道,“事情就算再急也不比自己的身子重要,更何況咱們到涼都可是有正經事的,別到時候事情沒辦完,你卻先倒下了。”

比起以往,沒有消息漫無目的的找尋,現在蒼天已經對他非常的仁慈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或許說得就是現在的他吧。

夜歌點點頭,“勞國主掛心,夜歌明白。”垂眸,腦子裏不由得又浮現出昨夜西楚皇宮中發生的事情,當他帶著茜月公主剛走到承乾廣場上準備離開,就聽到不遠處,“有刺客!”的驚呼,一聲聲,此起彼伏,饒是素來淡漠如他也不由得有些擔憂。

涼都中心的皇城,金碧輝煌,大氣磅礴。饒是在沉沉夜幕之下,燈光燭火卻也將整個皇宮照耀得宛若白晝,尤其是在那“刺客”出現之後,原本還有些許暗角的廣場頓時都明亮了起來,無數的火把支起。

茜月公主麵帶擔憂,想到剛離開的父王更是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上,雙手緊緊地抓著夜歌的左臂,“夜歌!”她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後麵的話都卡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的。

“別擔心,國主素來有分寸。”這麽多年饒是最開始隻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接近夏雲楓,可人都是有感情的,這麽多年的主仆情誼,如果夏雲楓真的再西楚皇宮出事,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的。隻是礙於身邊的茜月公主不好離開罷了。

茜月公主薄唇微微抿著,“可是父王他……”

“先回驛站再說。”夜歌的眉宇微微顰蹙著,語氣透著威嚴,帶著不容違逆的氣勢。

大內侍衛統領王瀟立刻派遣了數隊侍衛從不同的方向角度尋找刺客的蹤跡,整整半個時辰,隻在承乾殿上方的主梁上發現了血跡,可是循著血跡卻沒有發現刺客的行蹤。

皇帝秦欒立時大怒,抬手將桌上的茶杯掀翻,想到自己之前在承乾殿中跟夏涼國主說的那些話,竟然全都被那刺客給聽了去;其他的都還好,可事關元帝寶藏啊。“廢物,一群廢物,連個刺客都搞不定,朕養你們何用?”

“皇上息怒。”王瀟整個人身子顫抖著,今夜他不當值,現在還有些犯困;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分毫,隻能身子顫抖著。

“息怒,息怒,哼。這此刻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潛伏到承乾殿來了,如果不是朕發現的早,是不是要朕死了你們才能發現?”光是想到不知道那刺客到底在承乾殿的主梁上潛伏了多久,雖然不知道那個刺客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正所謂有一就有二,這次幸好是自己逃脫了,但如果下次那個刺客要的是自己的命呢?光是想想就覺得脊背發涼,能夠混進皇宮並且在承乾殿的主梁上潛伏不知道多久,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王瀟跪在地上,身子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侍衛,有些稍微膽小一些的早就已經癱跪在地上,甚至連支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杜長海眼瞧著事情情況不對這才趕緊上前,朝王瀟使了個眼色;“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尋找刺客。這後宮可都是女眷,如果各宮娘娘出了點兒什麽事情,你們負的起這個責任嗎?”

“是,是,小的立刻帶人排查。”王瀟艱難地吞了唾沫,感激地朝杜長海使了個眼色。

直到王瀟等人走了之後,杜長海這才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上前,“陛下您就別氣了,或許隻是個誤會。您這樣要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劃算。”

“……哼!”秦欒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可是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放開。

“就算真的有刺客也未必是針對陛下您來的。”杜長海的麵色憨厚,整個承乾殿的宮人早就已經被遣走,此刻更是隻剩下他們兩人。

秦欒聞言,斜眼睨著杜長海,眉梢淺揚,尾音拉長,“嗯哼?”

“陛下您想啊,這次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今天晚上來。”杜長海臉上的笑意淡淡,語氣不急不緩,聲音低沉可是卻讓人能夠聽得非常明白,這也是秦欒為什麽會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能夠冷靜地分析清楚,不至於著急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瞧著秦欒的麵色稍微好看了些,杜長海趕緊低下頭接著道,“其實按說那夏涼國主秘密前來西楚知曉的人也不多,不過正所謂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的行蹤定然不會沒有旁人知曉。如果那個刺客當真想要刺殺您,還用得著潛伏這麽久?”說著,他抬頭凝著那主梁上明顯的血跡,眉宇也微微顰蹙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所以奴婢以為,如果真的有刺客,那刺客也應該是為了夏涼國主而來,不想驚動西楚,所以一直在此潛伏。您看這血跡,那此刻必然是受了傷的;怕是早在先前兒就跟人動了手;咱們宮裏的人可沒人發現刺客,所以奴婢大膽猜測,這此刻怕是衝著夏涼國的國主來的。”畢竟夏涼國的國主沒有男丁,縱然公主也可以繼位,可到底難以服人;尤其是夏涼作為儲君培養的茜月公主,這次在西楚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鬥,在夏涼國內怕是早就已經引起一番動蕩了。

自古那位位置就非常的誘人,有人想要借這個機會除掉夏雲楓從而名正言順的登基繼位也不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同樣身為帝王的秦欒更是深有體會。

他聞言,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那個刺客真的是為了夏涼國國主夏雲楓而來,那這件事情就說得明白了;不過猛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一種可能,他薄唇微微抿著,眉頭微微顰蹙著,“不過杜長海你說,哪個刺客會不會跟夏雲楓是一夥的。”

縱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動靜的元帝寶藏消息竟然被傳得沸沸揚揚;如今整個涼都不斷有江湖人士進進出出,他已經刻意囑咐京兆尹加強戒備了。就算那些江湖中人膽子再大怕是也沒有這個膽子獨闖皇宮,剩下的隻有夏雲楓。

身為夏涼國主卻敢單槍匹馬深入西楚,這樣的魄力他自認弗如。不過正因為這樣才讓他不得不懷疑,如果沒有半點依仗,他又怎麽敢……那個刺客來得實在太蹊蹺了。如果說那個刺客是夏雲楓安排的,那也能夠說得通。

杜長海聞言,眉宇微微顰蹙著,搖了搖頭,“奴婢瞧著夏國主的意思,怕是早就已經想好了要跟我們西楚合作共同尋找元帝寶藏的事情,那刺客應該不會是他安排的。”

“嗯。”秦欒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皇上,咱們西楚皇宮戒備森嚴,您也不要想太多了。”杜長海見狀趕緊上前,將手中的拂塵反手別在腰間,然後手指輕輕用力給秦欒按壓太陽穴,邊揉邊道,“要不您看要不要換個寢宮?”

西楚皇宮占地寬廣,宮宇浩浩,殿堂恢弘。身為帝王雖然不如傳聞般擁有一百零八寢殿不過也是差不離的;西楚皇宮中光是用來給帝王就寢的宮殿就有三十多座。所以一般很少有帝王被刺殺的消息。平常人進宮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遑論殺人,更何況想要在這三十餘宮殿中準確的摸清楚皇帝下榻的地方,還不算皇帝偶爾下榻在其他妃嬪的宮中呢。

秦欒聽了隻是輕輕歎氣,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算了,換個寢宮也未必安全。就這樣吧。謝家那邊情況如何了?”

“暫時沒有任何發現。”杜長海聞言,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歇,還要思索著回答秦欒的問題;伴君如伴虎,就算隻是貼身的太監,那也不是常人能做的。

“謝瑋呢?”秦欒聞言,剛鬆開的眉頭不由得又蹙了起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嗎?”

“咱們的人跟蹤著。”杜長海說著,略微停頓了下,似乎有些疑惑又透著幾分為難,“奴婢瞧著那謝家未必如咱們猜測的那般,就算謝家祖先當年真的是守護八將之一曲將軍的部下,這麽多年戰火洗禮,有些東西怕是早就不知所蹤了。陛下您也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這種事情皇族最是有感觸,他們秦氏皇族能夠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也並非一蹴而就;再秦氏皇族之前的李氏皇族、張氏皇族不都是如此,皇權更替;他們秦家可是花了幾百年的時間積蓄實力,養精蓄銳,最後才在那一場戰役中,一舉推翻了張氏皇族,直到現在。

秦欒微微頷首,“不過當年的謝副將可是出了名的智多星,也是曲將軍的左膀右臂。謝家的可能性非常大,元帝寶藏的事情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有一丁點兒的可能也決不能放過。”更何況如果謝家真的沒鬼,為什麽這麽多年謝家都要閉門謝客,難道不是因為心虛?

“陛下您也不用太過擔憂。”杜長海淡淡的笑著,“奴婢倒是覺著,這麽多年咱們尋找元帝寶藏鑰匙殘片的事情,除開藥家一直遲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突破;現在元帝寶藏的事情傳開,也未必不是好事。”說著,他嘴角斜勾,透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您想啊,元帝寶藏的秘密雖然傳開,但大都是以訛傳訛,真正知曉的人能有幾個。”

“哼,你倒是聰明。”秦欒斜睨了杜長海一眼,眼底泛著點點精光。

“奴婢也是跟在陛下身邊久了耳濡目染,哪能及的上陛下萬一啊。”杜長海瞧著秦欒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此刻的事情上,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沉了下來;大鬆了口氣,然後這才接著道,“不過,雖然說如今江湖傳言大都是以訛傳訛的,卻也不乏知曉真相的。那些以訛傳訛的,倒是不必擔心,江湖人士就算武藝高強也難敵千軍萬馬,威脅不大;不過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守護家族就不同了。”

“嗯?”秦欒眼尾輕挑,斜睨了杜長海一眼,端著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具體說說。”

“正所謂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杜長海搖頭晃腦,眸底帶著幾分晦暗,笑得意味深長,“咱們秦氏皇族尋找元帝寶藏的消息雖然一直以來都在秘密進行,但那些守護家族未必不會知道。陛下您看,這麽多年來,除了藥家是咱們發現了端倪以外,顧謝兩家看似擁有千年傳承,可這麽多年,咱們前後派了多少人,連一丁點兒的東西都沒有發現。要麽就是他們知道咱們的目的隱藏太深,要麽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東西。”

“接著說下去。”秦欒雙手捧著茶杯,飲一口,再飲一口。

“奴婢以為不管顧謝兩家是什麽情況,始終在於咱們在明,他們在暗。”杜長海語氣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又好似透著幾分說服的味道,“不管咱們怎麽做,怎麽想要將他們給挖出來,隻要他們不懂聲色,咱們都很難尋到端倪。”畢竟那些事情如果要追根溯源都是千年以前的事情,就算是秦氏皇族傳承下來的東西也大都在戰火波折中給喪失了,現在流傳下來的,已經是隻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了。深知秦欒對元帝寶藏的重視,杜長海低下頭,眼底幽深晦暗,語氣意味深長,“現在元帝寶藏的消息既然已經傳了出去,咱們何不利用那些江湖人士做魚餌,利用他們將那些隱藏在深處的守護家族都給引誘出來,到時候一網打盡。”

“魚餌?”秦欒斜睨了杜長海一眼,像是才認識他一般,“你這招用的倒是不錯。咱們現在雖然跟夏涼合作,但怎麽得到鑰匙殘片就各憑本事了。當年守護八將離開,朕一直猜測鑰匙應該被分成了八塊,除開咱們手中的兩塊,夏雲楓手中的三塊,那應該還剩下三塊。”

杜長海點點頭,“陛下言之有理。不過如何將這些人給引誘出來,還得陛下您費心呢。”

“哼別拍馬屁。”秦欒沒好氣地瞪了杜長海一眼,他都已經將事情說得這麽明白了,要是自己還不懂,那可就真的有愧自己的身份了。說完,他低下頭輕輕地歎了口氣,“用這些江湖人士做魚餌,那也應該要有誘惑才是。杜長海,你覺得丹青山如何?”

“陛下您的意思是?”杜長海聞言頓時雙眸圓凳,眼底似乎透著一絲了悟。

“普濟大師的傳聞曆來有之。這麽多年了,普濟如果真的還活著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吧。”秦欒轉頭凝著麵前的空地,雙眼微微眯著透著幾分讓人看不懂的色彩,“你說普通人誰能夠活那麽久?普濟一直隱居在丹青山中卻從沒有任何人見過到底是為什麽?他總不可能不吃不喝;難道還真的成仙了不成?”

當年元帝手下的守護八將可是長生不老藥的第一批試驗者,如果普濟是守護八將之後,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這些問題,在多年之前他就已經想過,不然為什麽會大費周章地在丹青山修建皇家別院;他甚至懷疑,普濟隱居丹青山,是否因為元帝寶藏,根本就隱藏在丹青山中。當年秦氏皇族在見過修建都城的時候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今的涼都,那可是當年最接近元帝時期都城的地方。

杜長海隻細細的聽著,一副側耳恭聽的模樣,時而還迎合地點點頭,對秦欒的脾性他早已經摸透了的,隻是淡淡的笑著,“陛下言之有理。”

“朕打算在丹青山偽造一個元帝寶藏,到時候……”秦欒雙眼半眯,想到夏雲楓他眸底飛快地劃過一絲厲芒,周身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不管今天那個此刻是不是夏雲楓安排的,單憑之前他對自己的態度,他就容不得他。這裏可是西楚的地盤,就算是龍也得臥著,是蛇就得盤著;哪有讓他耀武揚威的道理。如果能順利地將夏雲楓手中的三塊鑰匙殘片拿到手的話……

“咚,咚咚——”

略嫌淩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轉頭凝著深思中的秦欒,杜長海悄然退出房間,不過很快就折返回來,臉上帶著淡笑,“陛下,此刻已經捉到了。”

“哦?”秦欒雙眼微眯。

“陛下您還記得七年前對皇後娘娘下毒人贓並獲後,被您刺死的瑛貴人嗎?”說起這個杜長海的麵色有幾分凝重,皇後娘娘這些年深入簡出,整個後宮幾乎都被宸貴妃把持著;當年那個瑛貴人說是謀害皇後娘娘其實未嚐不是被宸貴妃陷害的,隻是陛下寵愛宸貴妃,他這個做奴婢的也不好說什麽,隻是低著頭,“那刺客乃是瑛貴人的大哥,是前殿的侍衛,原想趁著今日對皇上動手,替他妹妹報仇,可是卻因為……”

秦欒聞言,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是鬆開了,可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瑛貴人不是個孤女嗎?”他薄唇微微抿著,瑛貴人說起來是個貴人,在美女如雲的西楚皇宮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秦欒之所以對她有幾分印象,不過是因為那瑛貴人是他微服出巡時帶回來的一個孤女罷了。

“據那刺客交代,瑛貴人乃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隻是因為他再幾年前去了外地打拚。”杜長海說著飛快地抬起頭看了秦欒一眼,確定他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之後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接著道,“據說三年前才回到涼都卻發現瑛貴人被帶進了宮,這才憑著自己走南闖北的拳腳功夫進宮當了侍衛,不想就在前幾天,幾位侍衛醉酒時,才知道了七年前瑛貴人的事情。”

“哼!”秦欒聞言,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陛下您看這個人要怎麽處置?”杜長海可不敢私自做主,畢竟秦欒的性格怪異,帝王心海底針,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爆發了。

秦欒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無力地打了個嗬欠,朝杜長海罷了罷手,而後眉宇顰蹙著輕歎了口氣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朕有些乏了。”

“那奴婢服侍您歇著吧。”杜長海躬身,轉頭瞧著隻是一簾之隔的內殿上那被紅色被褥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眉宇微微顰蹙著,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欒,這大晚上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也不知道陛下還有沒有心思,蘭妃娘娘可是新進的寵妃,剛被召侍寢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也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循著杜長海的視線,秦欒同樣看到了龍床上的蘭妃,又怎麽會不知道杜長海心中的想法,他的確是有些乏了,“行了你退下吧。”

隔日,總算是見到了久違的太陽,陽光明媚,秋高氣爽。

當顧瑾汐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顧子騫和謝逸正在屋子的外間商量著什麽,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胸口仍舊有些撕扯著疼痛,嘴角微勾,透著幾分苦澀的味道。

“妹妹你醒了。”聽到動靜的顧子騫立刻起身,撩開簾子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

顧瑾汐雖然仍舊有些虛弱,不過卻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嚴重,看著隨後近來的謝逸麵容憔悴,哪裏還有先前半分謫仙般的模樣,“怎麽回事,難道你大哥還沒有消息嗎?”

“……”謝逸並沒有說話。

顧子騫卻是抬手輕輕地揉了揉顧瑾汐那披在肩上的黑發,“你這丫頭還真是個愛操心的小老太婆,這才剛醒呢,放心謝瑋已經有消息了,蘅蕪商會有人在麗城看到過他,想來他應該沒有危險。”畢竟發生這種事情,沒有辦法麵度是自然的,“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會回來了。”

“也是!”顧瑾汐點點頭,“那謝逸你這是……”

謝逸嘴角斜勾,臉上的笑意淺淺,深凝著顧瑾汐,“先前兒還一口一個小舅舅的叫得歡唱,怎麽這就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謝逸了?”

“……”顧瑾汐沒好氣地朝他拌了個鬼臉,先前如果不是因為有其他人在,她身為外人不好插手謝家的事情,這才屈尊將貴地叫他一聲小舅舅這還當真了。

“行了知道就你高貴行了吧。”顧子騫輕輕地抬手點了下顧瑾汐的鼻頭,卻是顧瑾汐再腹誹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將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就著顧子騫的手,小口小口飲了好幾口水,顧瑾汐這才抬起頭瞧著謝逸那仍舊緊皺的眉頭麵帶不解,“難道還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情了?”

昏迷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在給顧子齊再次針灸之後她就明白,自己的身子早已經心力透支,其實說是昏迷,不過是因為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以休眠來迫使她靜下來恢複心力罷了。與她來說倒是一種好事而非壞事。

顧子騫看著這樣的顧瑾汐,嘴角微勾,心底透著幾分苦澀的味道,不過麵上卻不顯,“你身子不好不用操心了,也沒什麽大事。”

“爹和娘呢?”顧瑾汐眉宇微微顰蹙著,按著他們對自己的緊張,不至於自己醒來了這麽久他們還不過來啊。要知道當初,她初初重生的時候,顧淮可是放下了手中的政務趕過來的。

話音剛落,顧子騫和謝逸的身子同時僵滯了下。

“難道出什麽事情了?”顧瑾汐何其敏感,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謝逸低下頭薄唇微抿,雙眸輕闔,深吸口氣,薄唇輕啟,淡淡道,“顧淮,失蹤了。”

“什麽?”顧瑾汐聞言頓時就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轉頭看著顧子騫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爹他身上還有傷呢,他不會這麽沒有分寸的。”

顧子騫同樣薄唇緊抿,眉宇顰蹙著,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什麽時候的事情?”顧瑾汐麵色凝重,“城南別院呢?爹會不會是回去了?”縱然現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可爹太過重情,當年那個人與他的事情雖然自己知道得並不多,可這麽多年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

“今天早上發現的,該找的,能去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沒有。”顧子騫低下頭語氣淡淡,“算了妹妹,我會派人繼續尋找爹的,你不用擔心。”

顧瑾汐閉上眼沉沉地吐出口濁氣,有些頹然地拉聳著腦袋,“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有沒有人看到過我爹?”如果她沒有記錯,昨天晚上他的傷口應該換藥的。

被顧子騫遣去給顧瑾汐熬藥的半夏捧著托盤進來的時候,看到倚在床頭的顧瑾汐,驚喜得險些連手中的托盤都掉到了地上,好在顧子騫眼疾手快地將那托盤給接了過來,“小姐,小姐,您總算是醒了,您可是嚇死奴婢了。”

她眼中盈著熱淚,薄唇微微抿著,抓著顧瑾汐的手,“如果下次再有什麽事情您讓奴婢去吧,您不能再以身犯險了,嗚……嗚嗚……宋院正說,您的身子可是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哪兒有宋爺爺說的那麽嚴重。”顧瑾汐嘴角微勾,帶著淺淡的笑意,她輕笑著反手握著半夏的手,“傻丫頭,你家小姐我的命可硬著呢。”老天爺自然賜予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收回去的,她也不會容許自己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層層抽絲剝繭,可是謎團卻越來越大,那個人,所謂的元帝寶藏,所謂的守護八將,所謂的元帝女兒,還有當初自己所見到的那個普濟,麵容慈祥的老人,全身上下無處不透著禪意的老者,真的會是傳聞中的守護八將之後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想到丹青山的皇家別院,想到秦氏皇族的麵對,普濟大師之所以要隱居在那樣的地方好像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半夏看著顧瑾汐蒼白的臉,就算是笑著,可那笑容都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苦澀和單薄,她死死地咬著下唇,凝著顧瑾汐。

“好了這般看著我做什麽,好像我臉上能開朵花兒出來似的。”顧瑾汐看著半夏,抬手揉了揉自己幹癟的小腹。顧子騫適時地將已經溫熱的藥遞過來,“該喝藥了。”

顧瑾汐頓時眉頭緊緊地皺起,對喝藥她並不排斥,但宋院正所開的那些藥,其實也就無非是些補身養氣的,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心裏耗損如果真的是藥能夠補起來的,那當初的藥家就不會陷入那樣悲慘的境地了,她眉宇微微顰蹙著,“能不能不喝啊?”

“嗯?”顧子騫雙眼半眯著,凝著顧瑾汐。

“……”顧瑾汐有些無力地吐了吐舌頭,薄唇微微嘟著,隻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就覺得自己連舌根子都透著苦澀。

瞧著這樣的顧瑾汐,謝逸語氣輕飄飄的,“喝藥,還是再多喝一碗,你自己看著辦吧!”

“喝就喝,哼!”顧瑾汐在心裏將宋院正給腹誹了千萬遍,心裏大抵也知道,開這些藥其實也不過是為了安撫那些人的心罷了。

眼看著顧瑾汐將藥喝了,半夏這才破涕為笑,“小姐您想吃什麽,奴婢親自去給您做。”這些天來,看著顧瑾汐那日益瘦削的臉,她就隻覺得心疼至極,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才將小姐給養得稍微豐腴了些,現在又都瘦回去了。

“沒胃口。”顧瑾汐無力地搖了搖頭,轉頭看著顧子騫,“對了,三哥,爹的事情抽空你問問杜若,看昨天晚上有沒有人幫爹換藥,對了娘呢?娘知道爹失蹤了嗎?”

顧子騫搖搖頭,“沒敢讓娘知道。”

蘇怡的性格實在是太怯懦,跟顧淮之前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才和好,更何況顧淮身上可是帶著傷呢,就算之前蘇怡問起也被他給糊弄過去了,可這一兩日的容易,再久怕是就要露餡兒了。這也是之前他為什麽會愁眉苦臉的。

“老爺?”半夏聞言,似乎這才猛然回想起來,“啊——”她猛的驚呼一聲;感受到屋內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她,她趕緊抬手捂著唇。

顧瑾汐深凝著半夏,“你是不是知道我爹去哪兒了?”

“……唔!”半夏不斷地搖頭,顧淮去哪兒了她這個小丫鬟怎麽知道。

“那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顧瑾汐眉宇顰蹙,麵色沉凝。

半夏薄唇微微嚅了嚅,低著頭,“好像是小姐和少爺從謝家回來的那天,對,就是在小姐昏迷之前,老爺來過,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說有事,然後就走了。後來小姐暈倒,然後奴婢……奴婢就將這件事情給忘了。”

“那天?”顧瑾汐聞言,和顧子騫對視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擔憂;顧子騫更是反手狠狠地拍了下腦門,起身,“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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