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古心兒

第152章 耿家對顧瑾汐的忌憚!

書名: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作者:古心兒 字數:19040

屋外,大雨仍舊嘩啦啦的下著;打在樹葉草叢間發出的聲響合著瓦礫濺起的水花;天氣陰陰沉沉,整個天空透著朦朧的灰黃色,饒是屋內點燃了蠟燭卻仍舊顯得有幾分昏暗,氣氛瞬間沉凝下來,壓抑得讓人覺得可怕。

“雲叔,你,你開什麽玩笑呢。”不知道為什麽,被雲老那悠悠的眼神盯著,耿青柏隻覺得有那麽一瞬間,好似自己被什麽危險給盯上了般,一股毛毛的感覺浮上心頭。

雲老雙眼微微眯著,緊緊地盯著耿青柏的眼神,心底卻帶著濃濃的疑惑和思量;甚至周身已經泛起了若有似無的殺意。如果他沒有記錯,昨天晚上就是在這個院子,如果不是當時有人阻攔,自己說什麽也是要來查個清楚的,而張氏視線微轉,深凝著因為高熱而微微發紅的張氏的臉,似乎在昏睡中都能感到危險般,頭不斷地左右搖晃著,薄唇微微嚅動,可卻聽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麽,那樣的不安,那樣的慌張而又無助。

“雲叔,您真的多慮了。正所謂子不曰怪力亂神。”耿青柏不著痕跡地抬頭擦了擦額頭上本不存在的汗珠,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之後這才趕緊道,“張氏那什麽性子您難道還不知道嗎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兒,再說昨兒大家都累了,剛回房,我們就都歇下了。”

“此話當真”雲老嘴角淺揚勾起幾分意味深長,深凝著耿青柏許久然後這才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擔心她,張氏的性格實在是太”說著他低下頭沉沉地歎了口氣,“青柏啊,有些事情我不說得太明白你也是知道的,畢竟這裏是謝家,張氏又是個口無遮攔的,有些話如果真的泄露了出去,到時候”

“是,侄兒明白,侄兒明白。”耿青柏連連點頭,喉頭滑動間,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你明白就好”雲老起身,幽暗的眸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暗色;眼皮微抬,掃過耿青柏和耿亭勻,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笑,“時辰不早了,這天兒哎我這把老骨頭也快撐不住囉,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們也都好好歇著吧。”說著還輕輕地拍了拍耿青柏,“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耿青柏和耿亭勻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可在轉頭,哪裏還有雲老的身影;整個人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爺爺他到底什麽意思”耿亭勻薄唇微微抿著,麵帶不解。

“不知道”耿青柏同樣是搖了搖頭,轉頭深凝著張氏,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竟然浮現出昨兒回來的時候張氏所說過的話,雲老真的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兒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耿亭勻瞧著因為高熱已經昏迷,可卻能明顯地看出她非常不安的張氏,垂眸看到腳踏上張氏的繡花鞋底邊緣竟然沾著青苔,再聯想到剛才雲老的話,不知道為什麽一股不好的預感猛然浮上心頭,“三叔,昨兒夜裏三嬸兒真的沒有出去嗎”

“你什麽意思”耿青柏雙眼微微眯著深凝著耿亭勻,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悅;如果不是因為當初他見色起義,要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又哪有這麽多的糟心事兒;現在竟然還敢懷疑其自己來了,簡直士可忍孰不可忍;麵色難看得讓人覺得可怕。

耿亭勻見狀知曉耿青柏誤解了自己,趕緊擺了擺手道,“不是三叔你看這個。”蹲下身,輕輕地拎著張氏的繡花鞋,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你說雲爺爺那剛才的話,難道是三嬸兒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事情”

“”頓時兩個人都沉默了,現在也隻有等張氏醒過來才知道了。可看著張氏那越發潮紅的麵色,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滑落,甚至頭還極為不安的左右搖擺著,等她清醒過來怕是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回到自己房間的雲老,麵色陰沉得讓人覺得可怕;他左右不斷地逡巡著,雙唇緊抿,看著窗外那嘩啦啦的大雨,像是瀑布般順著屋簷往下不斷地流著,這可是老天爺都在幫他,這麽大的雨,謝家的人應該沒有心思考慮其他的。

思索著,他沉沉地歎了口氣,腦子轉得飛快,猛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嘴角微勾,這才淡淡地露出一抹淡笑,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他就不信了,就憑耿家那群草包,難道還能真的玩的過自己不成,至於張氏,不管昨天晚上是不是她,到底她又聽到了多少,都必須死主上的事情絕對不容暴露,不然自己怕是也活不成了;這樣想著,他打定了主意。

秋日的雨不似夏日,來得快,去得也快。早上還陰陰沉沉的天氣,到了下半晌就已經是陽光明媚,透著點點和煦溫暖,讓人隻覺得懶洋洋的,想要睡覺。

“嗬嗬,早前兒那場雨可真是來得及時,老了老了竟是一覺睡到了下半晌,慚愧慚愧。”耿祁山臉上堆著笑意,朝謝安和陸氏沉沉道。

圍坐在餐桌旁,縱然先前再多的不悅可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他們初來乍到總不至於要求回到自己的小院吃的。

陸氏出自大族,性格也是大氣,趕緊接著話茬,淡淡一笑,“都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耿老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家那逸小子怕是還沒起呢。”因為陪客,道是沒有了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哈哈,夫人可真是會說話。”耿祁山臉上似乎還帶著點思索。

坐在旁邊的謝安卻始終沉默著,謝瑋薄唇微微抿著,隻低頭用飯,間或給謝安或者陸氏夾菜,至於耿氏,謝煜和謝琦,都戰戰兢兢地坐在下首;還是耿亭勻看不下去了,分別給他們夾菜,旁邊的雲老瞧著這樣的場景,心中非常的滿意。

不多時,謝瑋就放下了碗筷,“臻兒的傷還沒有好,我回房去看看臻兒,您們慢用。”

“”耿青柏瞧著這樣的謝瑋,眉宇微微顰蹙著,麵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心裏暗自思忖,這謝瑋也太不像話了些,煜兒和琦兒雖然不是他親生的,可好歹也叫了這麽多年的爹,他怎麽就不多關心關心他們,反而去關心謝臻那個孽種

謝煜和謝琦也早就習慣了,隻低下頭兀自用飯;眾人再也無話,用完午膳大家都各自的散去。耿青柏和耿亭勻直接隨雲老和耿祁山來到了他們所在的客院。

遣走下人,屏退左右。

耿祁山麵色是難看到了極致,坐在上位,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張口的語氣更是難以入耳,“那謝瑋真是太過分了,你們看看,看看煜兒和琦兒兩個孩子都瘦成什麽模樣了就知道謝臻,謝臻,難道另外兩個就不是他的兒女了不成”想當初在耿家的時候,謝煜和謝琦什麽時候走出來不是滿麵紅光的,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對待,身子都快瘦了一圈兒了,光是瞧著,就讓人覺得心疼極了。

“七爺爺,這”身為謝煜和謝琦的親生父親,耿亭勻自然更是難受,可現在他能說什麽,以舅舅的身份除了在飯桌上給他們多夾幾口菜,真是什麽都做不了。畢竟謝煜和謝琦本來就不是謝瑋的親生兒女嘛;可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盛怒中的耿祁山,他卻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無奈地聳了聳肩,低下頭。

“山哥,這到底是親疏有別。”雲老低下頭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厲色,眸底帶著濃濃的算計。隻要耿家這個老不死的對謝瑋起了疑心,那自己的謀劃就成功了一般。想到這裏,他心頭自然雀躍,不過再抬起頭時卻又是那一副真誠而又語重心長的模樣,語氣沉沉,帶著幾分感慨,“不說其他的,這煜兒和琦兒的性子的確也是太刁蠻了些。往日裏謝瑋就對謝臻要偏疼些,現在謝臻受了傷,謝瑋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謝家尋找了蘇怡這個失蹤的女兒多少年,這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又因為他們一直不能骨肉團聚,你想想,便是誰處在這個位置上都是兩難,謝家如此也情有可原”

隻是話音未落,耿亭勻卻是身子怔住了,骨肉團聚四個字像是重錘般,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謝家夫婦和蘇怡無法骨肉團聚,他與謝煜謝琦又何嚐能夠。以往在耿家除了稱呼其他倒是他都能照料著,可到了涼都,自己縱然有心那也是鞭長莫及。

耿祁山雙眼半眯著,冷冷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那蘇怡也不是什麽好的。哼,要真的想要認祖歸宗,要真的想跟謝家好好相處來往,那蘇怡能跟孩子們一般見識,說不定就是被是世琴說中了,看中的不就是謝家的權勢和錢財”

說得好像你們自己看中的不是謝家的權勢和錢財一樣

雲老在心中腹誹著,當然麵上自然是沒有表現出來的,他隻是低下頭,沉沉地歎了口氣,“其實這些事情都是早晚的,到底是父子天性,你看看謝瑋對謝臻,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現下瞧著,你們說莫不是”說到這裏,他猛然雙眸圓瞪,眸間充斥著濃濃的不敢置信,似乎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上,薄唇微微嚅了嚅,一副欲言又止好似又帶著後怕般的模樣。

“莫不是什麽”耿青柏見狀頓時好似也被感染了般,身子微微前傾著,壓低嗓音急促地開口道,“雲叔你是不是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耿祁山聞言也轉頭深凝著雲老,耿亭勻薄唇微微抿著,因為之前的事情心底對雲老有些懷疑可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如果說他真的圖耿家什麽,耿家又到底有什麽可圖的,畢竟他已經呆在耿家這麽多年,耿家有的東西無非就是錢財,圖財不至於耗費半生在耿家上吧。憑他自己的能力如果單幹,怕是早就已經腰纏萬貫,成為麗城數一數二的富紳了。這麽想著心中的疑慮似乎又少了些。

“這我我也隻是猜測,不確定的。”被眾人灼灼的眼神盯著,雲老的麵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他低下頭,薄唇抿了抿,抬起頭眼神似乎還帶著點點不安,緊緊地抓著座椅的扶手,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稍微安心些。

耿祁山見狀,眉宇微微顰蹙著,沉沉地歎了口氣,眼瞼低垂,“雲弟你說吧,是不是謝家有哪裏不對勁難道謝煜和謝琦的身份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那倒不是。”雲老搖了搖頭,臉上似乎帶著有些為難,“我也隻是猜測的。如果謝煜和謝琦的身份真的已經被發現了,那怕是謝家早已經容不得他們,可是”

“可是什麽”耿青柏和耿亭勻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眼神灼灼地盯著雲老,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雲老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雲老低下頭,麵上盡是為難,直到耿祁山也眉宇微微顰蹙著催促他開口的時候,他這才閉上眼深吸口氣,眉頭都已經皺成了一團,“我真的隻是猜測的,事情不一定會是這樣。不過你們看那謝瑋對謝臻和謝煜謝琦的態度是不是很不一樣”

當初謝臻是淩采薇的兒子,這件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原本想讓淩采薇一屍兩命的,可偏偏因為耿亭勻和耿氏兩人一響貪歡,房事過度;身懷六甲的耿氏流產,偏生這件事情就不能讓旁人知曉,所以才不得不借口道莊子休養,趁機拿了淩采薇的兒子李代桃僵。

“雲叔你的意識是謝瑋已經知道了,隻有謝臻才是他的親生兒子”耿青柏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想到什麽直接就說了出來。

耿祁山卻是搖了搖頭,眉頭早就已經皺成了一團,“也不對,如果那謝瑋真的已經知道了,那他為什麽不告訴謝家。謝瑋對我們家世琴是什麽態度你們也都是看到了的,有這樣好的機會休掉耿世琴,他沒道理不開口的。”而且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被戴了綠帽子還給人養兒子縱然謝瑋脾性再好,怕是也忍不得的。

“”說著,瞧著薄唇微微嚅動,似是想要說什麽的耿青柏和雲老,耿祁山接著道,“如果說往日在麗城的時候還需要耿家來給他做掩飾,好方便他的行動去尋找蘇怡,可現在蘇怡已經找到了,他為什麽還要留著耿氏”

“嗯。”耿亭勻沉沉地歎了口氣,沉凝半晌這才低聲歎道,“或許他是真的不知道,隻是所謂的父子天性罷了。”更何況謝臻的確自幼就比謝煜和謝琦更為懂事,或許是因為自幼便看懂了人情世故,或許真的是父子天性,有些東西真的是說不清楚的。

雲老聞言,薄唇微微抿著,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嘴角微微勾著,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說得也是,說不定隻是我們感覺錯了,其實謝瑋對謝煜和謝琦也還是不差的了。”說著低下頭,“哎隻是,如今這樣的情況”

“可連雲爺爺都能感受到謝瑋對謝臻和對謝煜和謝琦的不同,難道謝家的人就不會發現嗎”耿亭勻猛然低下頭,眉頭緊皺,“咱們一直都在針對謝家,可是卻忘了還有個蘅蕪苑顧家。”

耿祁山聞言,猛的抬頭看著耿亭勻,“亭勻,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也算不上。”耿亭勻搖了搖頭,“可是你們別忘了,蘅蕪苑顧家有個顧瑾汐,當初顧老夫人做事那麽嚴謹周密,這麽多年都沒有暴露的事情竟然被她發現了。不然現在涼都怎麽會多出個蘅蕪苑顧家來。”

屋內眾人聞言,頓時都點了點頭。

是啊,當初顧老夫人拿撿來的兒子偷龍轉鳳,想以此來保住顧家的爵位,隻是到對心中覺得虧欠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因為平日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外甥女偏疼了些,就被抓住了把柄順藤摸瓜,將當年的驚天之秘給挖了出來,別看顧瑾汐隻是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這麽多人都沒有發現的事情卻被她發現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耿青柏聞言也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可不是說蘇怡已經跟謝家徹徹底底的脫離關係了嗎”更何況現在的顧瑾汐不是身受重傷躺在病床上有沒有醒過來尚未可知,應該不會來關心自己的女兒和謝瑋之間的事情吧。

“三叔你別忘了,在咱們來涼都之前,琴妹妹跟那顧瑾汐就早已經結下了死仇。”耿亭勻說著,自己的心也越來越沉,越來越涼,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難道你忘了之前那睿王說過的話,如果不是因為謝家,如果不是因為謝家是顧瑾汐的外祖家,怕是琴妹妹早已經被下了天牢,又怎麽會像現在這般;你們說顧瑾汐真的會放過琴妹妹嗎”

耿祁山聞言,頓時點點頭,“現在那丫頭還昏迷在床上沒有時間去查,一旦等她醒過來,再查出點兒端倪,那可就”

一時間,屋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雲老有些頹然地靠在椅背上,麵色難看到了極致,雙唇泛白毫無血色,“那山哥你說我們該怎麽辦瞧著睿王對顧瑾汐那寶貝的態度,怕是蘅蕪苑顧家我們根本就接近不得,謝臻的武功可是謝瑋親自請人來傳授的,都奈何不得顧瑾汐,我們”

“不,不行,咱們必須得盡快動手。”耿祁山閉上眼深吸口氣,心一橫。

“可是”雲老嚅了嚅唇,臉上似乎帶著些許猶豫,他薄唇微微抿著。

耿祁山卻是猛的睜開眼,渾濁的眼底帶著濃濃堅定的神采,視線掃過雲老,耿青柏落在耿亭勻的身上,“你們莫要忘了,那顧瑾汐看起來雖然隻是個小丫頭,可是卻擁有不菲的醫術。如果等她醒過來咱們再動手,萬一毒被解了,你們可想到後果了”到時候要賠上的可就不僅僅是耿氏母子三人,還有他們麗城耿家上上下下的百餘口人,一個不好,說不定還會連累九族

“”耿亭勻聞言,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耿青柏眉頭早已經皺成了一團,想到至今仍舊昏迷在床上的張氏,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想將有些事情給問清楚。明明看起來是挺和藹可親的老者,可有時候看起來又太奇怪了些,他眼角掛著雲老,似乎覺察到雲老也在打量他,他頓時低下頭,“畢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們還是得考慮周全才是”

耿祁山看著耿青柏那模樣,“考慮周全了,等你考慮周全了,怕是謝家和蘅蕪苑顧家早就已經逼上門來了,顧家那丫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為了她娘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你敢跟她鬥”說著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人家背後站著一個睿王,你呢你拿什麽跟人家比”

“我我”耿青柏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

“可就算動手,我們應該怎麽辦”耿亭勻抬起頭看著耿祁山,提出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對謝家夫妻動手已經勢在必行,可是怎麽動手。如果真的強來,怕是他們還沒接近謝家夫妻的身就已經被謝家的侍衛給拿下了。

耿祁山聞言,這才算是沉默了下來,“這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他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副頹然的神采,謀財害命這種事情給他也是頭一遭,實在是想不到什麽辦法了。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真的很難。”耿青柏淡淡地開口道。

“我上次聽琦兒說起,謝家夫妻每晚睡覺前都會服用顧瑾汐給他們開的養生湯。”耿亭勻猛然腦子裏靈光一閃,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們說我們可不可以在這養生湯中做手腳”

耿祁山聞言,頓時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可話音未落,他的眉頭又蹙了起來,“可這無色無味又不容易被發現的毒藥該去哪裏弄呢”如果是太平常的毒藥容易被發現不說,以顧瑾汐的醫術,隻要謝家的那個藥老吊住命,就很有可能被救回來;想要一次性成功。

“我以前遊走江湖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個怪醫,喜歡研究各種毒藥。我曾經向他討要過一點。”雲老聞言,臉上似乎帶著感慨,抬頭望著窗外,那樣的眼底似乎充斥著濃濃的懷念,又好似帶著淡淡的笑意,抬起頭看著耿祁山,視線掃過耿青柏和耿亭勻,“想必你們都很好奇我這個從不離身的香囊吧。”說著他的眼底似乎帶著點點懷念,“這可是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新婚夜九娘送給我的香囊,所以我才從不離身。”說著,雲老已經抬手將香囊從腰間解了下來,打開。裏麵竟然不是人們所猜測的什麽價值連城的玉佩,什麽價值不菲的東西,隻是個非常普通的白瓷小瓶;他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那個白瓷小瓶,帶著濃濃的懷念,“原本打算待我做到九娘彌留之際交給我的任務,守護耿家三十年,然後就用它去跟九娘團聚的。”說著,他深情地看著那個光滑的大肚白瓷小瓶,看起來就是被人經常在掌間摩挲的,“這些年不讓人碰,因為裏麵的東西如果真的沾到,那可是要人命的。怕是你們很多人都被誤導了吧,嗬嗬”

“雲弟你”耿祁山似乎也沒有想到這麽多年了,雲老竟然還想著自己的九妹,他抬手輕輕地拍了拍雲老的肩膀,“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九妹,她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開心的。”

雲老說著,還有些不舍地將那瓷瓶在掌間摩挲著,“九娘,九娘哎。”

“”

一時間,整個屋子似乎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氛圍中。雖然這麽多年,自從耿九娘死後,雲老就沒有再娶,可這麽多年,不管是耿青柏耿亭勻還是耿祁山都是第一次聽到雲老在人前提起耿九娘,還是那樣深情的語氣。

似乎是覺察到周遭眾人的氣氛有些不對,雲老抬起衣袖輕輕地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淚珠,沉沉地歎了口氣,“哎,老了老了,近來總是夢到九娘,她說等了我太久了。”

“雲弟你可別做傻事。”耿祁山緊緊地抓著耿祁山的手臂,眼底帶著濃濃的擔憂。

“山哥你放心,我明白的。”雲老底下頭,嘴角微勾盡是不屑和嘲諷,眸底也飛快地閃過一抹精芒帶著濃濃的輕蔑,可抬起頭眼底又是那樣懷念的深情,“在沒有做到九娘交給我的任務前,我不會做傻事的,不然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沒有臉去見九娘”

耿祁山聞言,這才大送了口氣,看著那個白瓷小瓶,“這個東西”

“這藥丸入水即化,見血封喉,最是烈性。”雲老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著,語氣沉沉,“不怕你們笑話,我也是最怕痛苦的,所以當初選擇了這種毒藥,也是想讓自己少吃點兒苦頭。”畢竟,真正想死的人,盡快的死去對他們來說反倒是種解脫。

不知道為什麽,雲老對耿九娘表現得越是深情,耿青柏越是覺得奇怪。當初耿九娘與雲老初初成婚的時候,他雖然還小,可卻經常到耿九娘這個姑姑院子裏串門子,不止一次的看到耿九娘捧著籮筐坐在門檻上,怔怔的發呆;眼眶紅紅是明顯哭過的模樣。如果他們真的那麽的相愛,九姑姑又怎麽會那麽的難過。

還有這毒藥,真的是雲老給自己準備的縱然疑惑,可雲老身上有個從不離身的香囊這可是總所周知的事情,他真的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可心底那股沒有來的不安又是怎麽回事。

耿亭勻薄唇微微抿著,“可現在咱們怕是接近不了謝家的廚房。”一般來講廚房這樣的重地都是由心腹把控的,他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在養身湯裏麵動手不太可能。

“雲弟,你看這”耿祁山轉頭看向雲老,畢竟耿家上上下下誰都知道當初的雲老是個遊走江湖的俠客,直到遇上了耿九娘這才在麗城安定下來,雖然沒有見過但他的功夫定然是不差的。

原本以為雲老會主動攔下這件事情,誰知道雲老卻是搖了搖頭,“如果是早三十年,那個時候的我還行,可現在,嗬嗬不怕山哥你笑話,這麽多年手上的功夫早就已經荒廢得差不多了。”說著,他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其實當年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也會有安定下來的一天,竟然也會甘願為了一個女人守在內院數十年。”

“那我們該怎麽辦”耿青柏薄唇微微抿著,整張臉早就已經皺成了一團,連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了,他死死地抿著唇。

耿亭勻也麵色難看,如果連雲老都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得,那他們出手豈不更是

“要不,七爺爺您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耿亭勻眉頭緊皺。

“咚,咚咚”

陡然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屋內所有的人都立刻緊張起來,身子僵硬,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看向耿祁山,畢竟這是他的房間。

耿祁山抬手,做了個讓眾人安心的手勢,眉宇急蹙,麵色沉沉;良久,直到屋內眾人的麵色都恢複如常,門外的人似乎有些忍不住又抬手敲門,“咚,咚咚”

“進來”耿祁山麵色難看到了極致,屋內眾人的心早就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老爺”進門的卻是耿祁山的貼身常隨童安,是自幼跟在耿祁山身邊的,耿祁山的事情,耿家的辛密他都知道不少,眾人見狀,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沉了下來;“童安不是讓你在院子門口守著,你過來做什麽”

童安低著頭,已經四十出頭的年紀可在耿祁山麵前卻像個孩子般,“老爺,奴才剛聽到謝家的丫鬟說,蘅蕪苑顧家的小姐已經醒過來了。”

“什麽”耿祁山聞言頓時雙眸圓瞪,緊緊地抓著座椅的扶手,眉宇微微顰蹙著,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眉頭緊皺罷了罷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童安低下頭,麵帶恭謹,“是”

“這,七叔,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耿青柏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他們原本是想趁著顧瑾汐昏迷的時候動手,這樣就算毒藥的藥性不會立刻讓人死亡至少也要讓他們來不及救援,可現在

雲老聞言薄唇微微抿著,“看來咱們真的得提前動手了。”

“雲弟你有什麽辦法”耿祁山聞言頓時轉頭看向雲老。

“雖然咱們接近不了謝家的廚房,可是世琴可以啊。”雲老低下頭,薄唇微微抿著,他抬起頭看著耿祁山,“山哥,咱們如今隻能兵行險招了,如果待顧家那丫頭回過神來,那咱們之前所籌謀的一切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還有世琴和謝煜謝琦兩個孩子,到時候,咱們耿家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的。”

兄妹相奸這可是多少家族的忌諱。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不是趕緊的捂著,但凡揭露出來,那可是永遠的傷疤和汙點,怎麽都洗不掉的;耿家諾大的一個家族,往後所有的女兒婚事怕是都艱難了,一步錯步步錯,現在他們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耿祁山轉頭看向耿亭勻,“亭勻”

“”耿亭勻卻是沉默了,眉頭緊皺。

“你還在猶豫什麽,難道你真的要等到那顧家丫頭逼上門來嗎”耿祁山此刻已經是氣得不行了,顧瑾汐那可是連顧老夫人都不給麵子的,那可是養育了她爹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更別提他們耿家,還有那因為耿世琴而被惜柔公主所襲擊現在還躺在床上的顧子齊,一旦被她抓到把柄,那他們耿家可真的就全完了。

耿亭勻死死地咬著牙閉上眼深吸口氣從耿祁山手上接過那白瓷小瓶,薄唇緊緊地抿著,良久才沉沉地歎道,“好,待會兒我會找機會去找琴兒。”

“”呼眾人聞言這才算是大鬆了口氣。

“讓琴兒辦事的時候小心些,如果被旁人發現了,那可就是遭了。”耿青柏仍舊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是什麽德性他還能夠不知道

耿亭勻薄唇微微抿著,點了點頭。

“男兒風流本無大錯,但也應該看清楚什麽時候”耿祁山又冷冷地瞥了耿亭勻一眼,意味深長地道;耿亭勻聞言,原本心中有些蠢蠢欲動的頓時被一盆涼水澆下來;他不否認在看到耿氏的時候,心裏就有些躁動,可現在的確不是重溫舊夢的時候;他低下頭,“七爺爺,我明白的。”

“要是真的明白才好”耿祁山狠狠地瞪了耿亭勻一眼,“行了,都散了吧,行事小心些,還有張氏那裏,青柏你也好生照顧著。”

從客院出來,隨口打聽到謝瑋去了謝臻的房間,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他和耿氏的房間了,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地溜了進去。

在聽到動靜的時候,耿氏原本還有些害怕可在看到耿亭勻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撲進耿亭勻的懷中,“啊,啊啊”

“琴兒乖,小聲點兒。”耿亭勻輕輕地擁著耿氏,側首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壓低嗓音在她耳畔小聲道。

耿氏原本還有些疑惑,可卻聽話地壓低了嗓音小聲抽噎著。

兩人在房間裏相擁著溫存了好久,耿亭勻這才從懷中掏出那個白瓷小瓶,俯身在耿氏的耳邊,壓低嗓音小聲地說了幾句什麽。

耿氏眉頭緊皺,將那白瓷小瓶給推遠,不斷地搖頭,臉上盡是拒絕;雖然她愛耿亭勻,甚至做出那種讓天下人都不恥的事情,但是非恩怨,害命這種事情她是萬萬不會做的。

“如果真的有丁點兒辦法,我也不會同意的。”耿亭勻緊緊地抓著耿氏的肩膀,“琴兒你聽我說。”

耿氏卻低著頭,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斷的搖頭。她不想聽,不想聽

“琴兒”耿亭勻見狀,有些警惕地朝門外看了看,雖然房門緊閉可也要警惕隨時回來走動的下人,直到確定沒有人之後,他這才壓低嗓音道,“就算不為你自己,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煜兒和琦兒,顧瑾汐是不會放過你的,如果當年的事情被她翻了出來,煜兒和琦兒的身世一旦暴露,你想過他們嗎”耿亭勻低下頭,壓低嗓音,雙手鉗製著耿氏的肩膀,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事情的真相一旦敗露,我們可以以死謝罪,可他們呢他們還那麽年輕,難道你想讓他們陪著我們就這樣死去還是讓他們就這樣背負著兄妹相奸的私生子女的汙點過一輩子”

耿氏不斷地搖頭,因為舌頭被割沒有辦法反駁,隻能發出壓抑的啊啊聲;她臉上帶著濃濃的為難和後怕,可看到那白瓷小瓶,卻仍舊帶著推拒和不願。

“你就這的這麽狠心”耿亭勻雙眸圓瞪,低下頭與耿氏四目相對,“琴兒,那可是咱們的兒子和女兒,是咱們的骨肉,你就真的這麽狠心嗎”

耿氏不斷的搖頭,不,不是的。對謝煜和謝琦,她定然是愛的,不管怎麽樣那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她又怎麽會不愛,隻是讓她殺人,她真的做不到。

“不,琴兒,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不想害人。可你不害人,別人未嚐會放過你。”耿亭勻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你靜下心來想想,你其實隻不過是將顧瑾汐會醫術的事情告訴了惜柔公主,可是他們呢,就斷了你的舌頭,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如今顧子齊仍舊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以顧瑾汐那睚眥必報的個性,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們嗎”

耿氏聞言,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脖子不由自主地朝後縮了縮,臉上顯然帶著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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