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
江欽看著一襲玄衣的張茂,這位與他一同參與荒蕪試煉的外門“天驕”,尷尬地笑了一笑。
“原來是張師兄,張師兄是要給師弟送靈符來的嗎?”
荒蕪試煉中,江欽把張茂一頓胖揍,奪了他的幹糧和靈符,以至於張茂在後來吃盡苦頭,甚至還被雁秋生、東離昶兩人排擠,偏偏張茂的忍耐性極高,為了複仇還不得不和他們呆在一起。
今天,他是煉氣三層的外門弟子,而江欽仍是個凡人,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
“江欽,我在外院苦苦修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你踩在腳下。沒想到老天這麽快就給了我機會,如今我已是煉氣三層,你仍是凡俗螻蟻一個,你還有什麽能耐可以逃脫我的腳底?”
張茂說的聲情並茂,怒氣橫生,不過片刻就吸引了一大群道院弟子圍觀。
這裏可是道院寒霜堂,整個霜天道院的弟子都會來這裏領取月供,交接任務,辦理各項手續等等,人流量一向很大,等到張茂意識到情況時,周圍至少已有三百餘人。
尤其是身穿白衣的正式弟子,見到一個外門弟子在欺淩一個雜役弟子,都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而身穿玄衣的外門弟子看向張茂卻多是厭惡,認為他丟了外院的顏麵。
堂堂外門弟子,要針對一個雜役弟子,有的是手段,偏偏要在寒霜堂外大呼小叫,甚至不惜讓人知道一個雜役弟子曾欺壓過一個外門弟子,這特麽地真的好嗎?
“諸位師兄,我與此人有深仇大恨,還請不要插手!”
張茂深吸一口氣,向著眾人行了一禮。
圍觀群眾沒有人回應,大都是一臉不屑的神色。
當眾欺壓雜役弟子,誰會管你這麽不要臉的破事?
就這麽關鍵的時刻,江欽居然無視了張茂,轉身道:“蘇師兄,上次火石場任務中,我不小心把道院發下的佩劍給損壞了,不知能否修複,或者換上一柄?”
長劍抽出,卷刃多處的劍身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霜天道院並不是什麽沒錢的修仙道院,相反是很有錢,所以凡是能進來的弟子,入門時享受的至少都是外門弟子待遇,也就是一把佩劍、一個三尺立方的儲物袋、兩件製式道袍等。
這外門佩劍看起來很普通,人手一把,實際上有很多的道院都歆羨於霜天道院的外門弟子,因為他們道院的弟子要成為正式弟子才能擁有這樣一柄好劍。
以江欽為例,他從鐵老掌櫃處買來的千煉精鋼劍已是凡塵寶劍,饒是如此,卻被褐色鱗甲妖獸一口咬斷,而道院發下的長劍卻隻是卷刃不斷,可見其中品質。
要知道,這火石場新礦洞內的妖獸可是讓正院天嬌陸玉琲都感到十分棘手。
“一個雜役弟子,能把道院發下的製式長劍毀成這般,他究竟幹了什麽?”
“這小子剛才提到火石場,莫不是和裏麵的鱗甲妖獸有關?”
“不會,他是柴院的雜役弟子,不是火石場的弟子!”
“你們認為一個雜役弟子敢對鱗甲妖獸動手?”
……
圍觀的諸院弟子議論紛紛,還在中間的張茂仿佛被完全無視了一般,尤其是這些議論聲傳到張茂耳中時,更似無盡的嘲諷。
該死的一萬九敢對鱗甲妖獸動手,這怎麽可能?
身為外院弟子,火石場內死了六位師兄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其中還有位是他認識的煉氣四層的師兄,最後都死在妖獸口中,江欽又怎麽可能活下來?
能把劍毀成這般,很明顯是動手了,他若動手,那就絕不可能活下來。
“這劍一定借給其他師兄使用過!沒錯,肯定是這樣!”
張茂的雙眼通紅,等待著蘇宿師兄的說法,因為負責寒霜堂大部分事務的蘇宿師兄以其公正嚴明和善著稱,在諸院弟子中有著極高的聲望。
“嗯,確實是鱗甲妖獸所毀,江師弟真是好手段。”蘇宿讚歎一聲,將損毀的長劍收下,而後取出一柄新的長劍送出,“此劍名為霜華,是道院為外門弟子研製的最新佩劍,江師弟你可是第一個使用它的人,莫要辜負道院的期望!”
江欽雙手接下霜華,隻見霜華劍劍身清冽,隱隱可見霜芒閃現,真真是鋒銳無匹,比起先前的製式長劍不知好多少倍。
收劍回鞘,江欽感激道:“多謝蘇師兄!”
“不必如此。”蘇宿在書冊上記錄上換劍因由,將筆遞出,“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手續就辦完了!”
眾人看著江欽辦理換劍手續,一個個眼中露出驚異歆羨之色,沒想到江欽的劍竟然真是鱗甲妖獸所毀,而且看蘇宿師兄所說的話,絲毫沒有提到江欽把劍借人的事。
況且火石場內的妖獸如此厲害,要借給誰才能把劍損毀成這般?
張茂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甚至於原本要以他煉氣三層的高修為來壓製江欽的想法都出現了動搖。
畢竟江欽連鱗甲妖獸都敢直接提劍上去殺,最後還能全身而退,他能嗎?
“張茂師弟,道院內弟子不得私鬥,若是違犯被執法院抓住,輕則廢去修為逐出道院,重則性命不保。”
突來的提醒有如天籟之音,讓張茂的心中一輕,就在他準備借台階離開時,令人尊敬的蘇宿師兄又道:“若是決心私鬥,可以前往乾坤台報名。當然,私鬥不被發現也不會有事。”
張茂渾身一震,頓時感受到無數的目光向他看來。
“這蘇宿師兄,平日裏感覺都挺好,不知今天怎麽會如此腹黑?”
江欽還沉浸於他獲得霜華劍的興奮中,準備回去好好試試劍,但被蘇宿師兄這麽一提,分明是想讓張茂對江欽發起決鬥。
輸了,他一個雜役弟子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
贏了,張茂這個外門弟子丟臉可就徹底丟到家了。
至於生死不論的這種死鬥模式,有鱗甲妖獸的震懾在前,以張茂的智商,是決不會冒險嚐試的。
一旁的張茂仿佛憋了一個世紀的怒火,抬起頭,直視江欽:“江欽,乾坤台決鬥,你可敢答應?”
江欽笑笑:“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