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遊輪,李茂細心地給她的傷口消毒包紮,但從安可臉上隱隱透露的笑意,令他實在難以信服。哪有人撞傷了還這麽開心的?他再次問,“安可,你出去幹什麽了…”他帶著嚴肅的神情鄭重警告她,“你連我都騙?出事了我想幫都幫不了~”
安可想了想,抬起頭說,“表哥,你別問那麽多,這次不用你幫…現在能把我送回上海嗎?越快越好~”
李茂一皺眉頭,他就知道安可會亂來所以才找了個理由趕回來看看,“汪曉鷗人呢?”
安可低頭一笑,“我沒看到啊,她不是應該跟你們一起考察麽,說不定正跟陳高宇在一起呢。”
“安可!”李茂一把揪起她的胳膊,他不是傻子,他才不會相信安可會什麽都不做就心甘情願回上海。
“別衝我瞎嚷嚷,”安可甩開他的手,滿臉的笑意頓時轉變成怒氣,“我隻是把握好機會而已,你別大驚小怪…表哥,我要回上海,現在馬上!”
李茂越聽越透徹,看來汪曉鷗已經是凶多吉少,他無可奈何地罷罷手,“算了算了,幸好我沒告訴總裁她懷孕的事,如果這孩子真是總裁的,那也隻能怪他命不好…屍體在哪?”
安可,“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表哥,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我也不會連累你的。”
李茂怔怔地看著她,現在擔心憂慮也無濟於事了,也許把她送走才是最好的辦法,“你跟我來,快艇在遊輪旁邊。”
“嗯~”
兩人下了遊艇,李茂剛解下快艇的繩索就聽見一陣馬達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楚。他轉頭看向大海,是勘測隊的船來了。
安可也看到了船,急忙抓住李茂的胳膊,“表哥等等…勘測隊是不是馬上回去溶洞?”糟了,汪曉鷗恐怕不會這麽快斷氣,萬一被勘測隊救起,死的不就是我了嗎?
“既然懷疑裏麵有毒,就不會貿然進去,勘測隊會先在洞口取樣研究再決定勘察方案。”說著,李茂跳上快艇,向安可伸出手,“上來吧,小心。”
安可住著李茂的手也上了快艇,“這麽說一時半會還不會進去裏麵嘍?”
“嗯…我把你送到上海就馬上回來。”正要發動馬達,他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糟了,是總裁。“總裁,什麽事?我剛回到遊輪上…”
他正思索著該找個什麽借口,就聽陳高宇在電話裏說,“李茂,勘測隊來了,你跟他們一起過來,我們在那裏會麵,我也要進去看看。”原來陳高宇已經收到勘測隊來到的消息,他對溶洞很是好奇,昨天下午要不是李茂再三勸阻,他已經進去看了。
李茂很是為難,一邊是頂頭上司的命令,一邊是表妹的安全,“這…總裁,在沒確定安全之前,你最好別進去吧。”
“這個溶洞對蘭湖島來說有決定性的意義,蘭湖島值不值二十億就看這個洞了。你給他們帶路,快點過去,我也正走過去。”
“好吧…”聽陳高宇的語氣如此強硬,李茂無奈地掛了電話,側臉對安可說,“現在回不去了,晚一點吧…到時候我找個理由回上海,再送你回去。”
安可很是失落,但也沒辦法,“好…”
——
陳高宇早一步來到溶洞口,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公司的代表。
“血…”不知道誰大喊一聲,大夥兒紛紛圍上來。地上的血跡還是鮮紅的,說明剛流不久。
“誰跌倒了?這麽多血…撞得不清啊~”
“不知道,應該已經回遊輪包紮了吧,呆會兒回去就知道了。”
旁邊的陳高宇並沒有太在意,他一門心思隻想進去一探究竟,溶洞的質地和結構直接影響其開發價值,對商人來說,這也許是個驚喜,也許是個驚嚇。他時不時抬起手看看表,迫不及待地想揭開溶洞的真麵目。
不一會兒,勘測隊員來了,大家退到邊上,看著隊員們井然有序地一步一步按照程序走。
李茂,“總裁,你別心急,等察出結果就知道這筆投資有沒有意義了。”
“嗯…金澤旻來了嗎?”
“沒有。”
陳高宇莫名地有些失落,“他居然會錯過這麽重要的好戲,真是可惜。對了,你回遊輪有沒有看見誰在?或是聽到什麽聲音?”
李茂心裏打著鼓,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我沒看見誰…”
陳高宇,“哦!”心裏默默地想,那就不會是曉鷗了,隻要不是她就行。
外麵的勘測工作進程緩慢,而裏麵的曉鷗卻氣若遊絲。陰暗濕冷的洞穴裏,“滴答”一聲,一滴水滴在曉鷗眼睛上,她睫毛閃動,用力睜開眼皮。裏麵一絲光線都沒有,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幽深的黑。
安可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裏的低溫反而使曉鷗後腦的傷口停止了流血,而低溫,也把曉鷗給凍醒了。
我的孩子…曉鷗第一反應就是孩子,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上小腹,似乎並沒有什麽不適,這讓她寬慰了許多。安可,你的心果然是黑的,我決不會放過你。
曉鷗慢慢坐起來,後腦腫起了一個包,一碰就痛。但她管不了這麽多,機警地一摸口袋,太好了,MP4還在。
溶洞頂部的水滴一直在滴,曉鷗的衣服褲子已經潮濕一片,滴下來的水直接滲進衣服裏,冰涼一片。她站起來,兩手摸著岩壁,一步一步往高的地方移動。
此時的曉鷗也不覺得害怕,似乎有一種力量正支撐著她。慢慢的,眼睛完全適應了黑暗,潮濕的岩壁上反著一絲絲亮光,猶如一盞盞明燈照亮了前方的路。她不敢跨大步子,隻得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挪動。
忽然,前麵有岩壁擋住了去路,曉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怯怯地上下左右探索了一番。確定沒了去路之後,曉鷗氣餒地靠在岩壁上,難道我走錯路了?那洞口在哪裏?…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溶洞內並沒有毒氣,隻是因為空氣稀薄才覺得悶。不過,她已經冷得沒了知覺,再不出去,也會凍死!
沒轍,她隻得往回走!走,尚且有活路,不走,就是死路一條。求生的欲望讓她不敢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