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蘭花的陣陣清香忽遠忽近,不經意間聞到一陣幽香,吸一口氣深聞卻若有似無,幽香仿佛在跟你躲貓貓,你越是貪心就越聞不到。
曉鷗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將畫板支起,她清楚地記得澤旻在湖邊描述的圍欄碼頭,於是,優美的線條精煉綿長,細細碎碎地落在白紙上。
忽然,她聽到後麵有聲音,是踩斷枯枝的聲音,“誰?”她警覺地回頭一看,“是澤旻嗎?出來吧,我都聽到聲音了~”
可是,哪裏有澤旻的影子,曉鷗感到陣陣不安,這荒山野嶺的,誰在跟我開玩笑?她緊握著鉛筆,雙腳不受控製地往回走。
躲在灌木叢中的安可眼見無路可退,隻好乖乖地站出來,“是我。”她仍然在笑,她那標誌性的小酒窩仍然掛在嘴角,隻是在幽蘭清香的微風中,她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虛偽與自私。
曉鷗聽下腳步,對於忽然出現的安可,她並不覺得有多驚訝,“跟了我很久了?”她回想起昨天在溶洞裏的影子,那個時候安可就在了。曉鷗自然不知道安可的真正目的,她隻當她是來找澤旻的,於是忍不住奚落道,“你來得不巧,澤旻昨天回上海了…好難得你能跟他在家單獨相處,你也錯過了,看來老天都不站在你那邊。”
曉鷗就是嘴快,可回頭一想,等等,澤旻不是說安可回老家照顧她母親嗎?怎麽會在島上?莫非…曉鷗開始起疑,對於安可,她絲毫不敢低估。
既然站出來了,安可也不怕藏著隱著,她似笑非笑地太高了頭,對於曉鷗的奚落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大跨步地走到畫架前,一會兒低頭仔細打量著畫稿,一會兒抬頭看著蘭湖對比較。“呦嗬,汪曉鷗,你還真有兩下子,難怪澤旻和陳高宇都被你蠱惑了,你可是活生生的賺錢工具啊。”她的嘲諷力道比曉鷗更甚。
果然不是路過的,安可的囂張令曉鷗更加確定了她的居心不良。她本能地撫著小腹,似在安撫那個小生命,孩子別怕,媽媽才不會怕這個女人!
曉鷗就恍惚了幾秒鍾,隻聽到“擦擦”兩聲,畫稿就在安可的手裏變成了碎片。“安可,你在幹什麽?憑什麽撕爛我的畫稿?!”
安可回頭朝她一笑,奸詐的眼神帶著不屑,她酸溜溜地說,“誇你幾句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幹了啊~就這幾塊破木頭圍欄隻會丟了金城的臉。”
“你什麽都不懂就別在這裏亂說…”曉鷗的憤怒一下子就被她激起,身為一個設計師,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的心血,更何況這是和澤旻一起構築的。
安可不語,但是接下來的動作更加令人詫異。她一腳踢倒了畫架,畫架的支腳斷成兩截,她不由分說地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畫板,手用力一揚,畫板在半空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掉進了蘭湖。而原本夾在畫板裏的備用白紙撒開來,洋洋灑灑落了滿地。
如果是之前的曉鷗,她定會衝上去阻止,她絕不允許自己活受這種委屈。但是,現在跟以前不同了,她可不想為了跟安可起爭執而傷到肚子裏的孩子。這口氣她先憋下,等澤旻來了慢慢算不遲,隻是眼前的安可似乎並不想罷休,她那想吞了她的眼神非常可怕。
安可死死地盯著曉鷗,跨著小步子慢慢靠近她。曉鷗一皺眉頭,安可想幹什麽?!她不禁往後移動了步子倒退,可是她一退,安可反而更加快地逼向自己。
也許是寶寶在害怕吧,曉鷗也感到了陣陣心悸,“安可,你別亂來,澤旻就快來了,你想他鐵了心趕你走嗎?”
聽了這話,安可多少有些顧慮。
曉鷗見她聽了腳步,繼續勸說,“你不是答應在金家隻管好好照顧孩子麽,如果你逾越太多,我也保不住你,澤旻是有情有義才會姑息你,換做別人你能這麽安耽?”想到安可很可能跟父親和莎莎的死有關,她的語氣就不免帶著不滿,一隻手悄悄伸進口袋,按下了MP4的錄音按鈕。
可是,這席話卻起到了反效果。“嗬,你的意思是…我該謝謝你?”安可笑得更加可怕,原本清涼的小酒窩隨著憤怒的加重而變得扭曲,“汪曉鷗,你別妄想把孩子生下來,我絕不會讓你搶走我的男人,更不會讓你的孩子搶走浩浩的父親…”她的聲音加重,最後變成了尖銳的發泄。
“等等安可…”除了幽香,曉鷗聞到的是濃重的*味,“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眼下四處無人,真鬧起來她未必會輸,可她不得不顧及肚子裏的孩子,“既然你知道我懷孕了,那我也不必隱瞞,但是我和澤旻始終會有孩子的,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還有,澤旻是怎麽樣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他怎麽可能因為有了別的孩子而不要浩浩?!他絕對不會的!”
“你住嘴!”安可歇斯底裏地嗬斥,像一隻處於警備狀態的受傷的野貓,伸長了利爪隨時準備攻擊,“汪曉鷗,別怪我,你是搶走了我的一切,這是你該還我的。”
曉鷗看到從她眼裏迸出的殺氣,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質問,“安可,你是不是也用這樣的態度和手段對付我爸和莎莎?”她知道不該在這種一觸即發的狀態下問這個問題,可死去的是她最親愛的父親和姐妹,她不是因為畏懼而退縮的人,她必須站出來為他們討回公道。
安可麵無表情,不承認也不否認,老實說,汪曉鷗的淡定和勇敢多多少少令她心生恐懼。
“安可,別用沉默讓我猜測,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不敢回答隻會令我懷疑。”
“那你就懷疑好了~~”說完,安可舉著利爪向她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安可是有預謀的,而曉鷗根本來不及轉身跑,她本能地一揮緊握的鉛筆,“走開,別過來~”
“啊~~”安可一聲慘叫,“汪曉鷗你個賤人!”原來,曉鷗削尖的鉛筆正好劃到了她的左臉頰,她伸手撫著臉,又不敢觸碰,隻覺得火辣辣的疼。
哼,報應!曉鷗一陣竊喜,趁安可懊惱之餘,她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