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昊天看著蘇櫻清澈的眼眸,不由的心裏有些難受。他強忍住眼淚,抬起手,輕拍著蘇櫻的肩膀,“不說這些了,不然,一會你真的就成了大花貓。”
歐家別墅的門口,一輛黑色的華麗跑車正停在那裏,車內,一襲白色西裝的慕容澈,眼底一片凜冽。
良久,他走下車子,理了理西裝,邁步走進歐家。
看到歐昊天挽在手中的女人,他徹底被驚豔,用美若天仙四個字來形容她,真的是太好不過了。
蘇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時的慕容澈,帥氣的宛若王子一般。
看到她的微笑,慕容澈收回自己的目光,走過去,牽起蘇櫻的手,對歐昊天開口,“外公,我會好好照顧好蘇櫻的。”
“好,好,我最疼愛的外孫女,就交給你了。”歐昊天聲音略顯沙啞的開口,深邃的眸底泛著亮光。
他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來。
婚車裏,兩個人沉默不語。
好似正在做著一件平常的事情,沒有任何的緊張情緒。
偌大的禮堂裏,當蘇櫻牽著歐昊天的大手,緩緩走向慕容澈的時候,腳下一不留神,踩在了超長的裙擺上。
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慕容澈很是關切的走過來,扶起有些狼狽的女人,眼眸裏的笑意,讓蘇櫻不由的一愣。
不知道為什麽,蘇櫻的眼皮不停的跳,好似要發生什麽事情一般。
教堂裏,回蕩著那句,“慕容澈先生,你願意娶站在你麵前的蘇櫻女士,無論貧窮或者富貴,無論生老或者病死,都愛她,照顧她嗎?”
慕容澈凝視著麵前的美麗新娘,良久都沒有開口。
當他唇角蠕動,欲要開口的時候,隻見禮堂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慕容澈先生,你要留下來舉行婚禮,還是和我去看看那個昨夜遭遇傷害,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精神崩潰的女人?”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門口方向,慕容澈微眯著雙眸,當看到站在門口,緩緩走過來的男人是楚莫寒的時候,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滋生。
難道,仲夜雪出事了?
慕容澈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莫寒看著慕容澈的眸子裏,滿是凜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到慕容澈的手中。
握著手機,看著照片上的畫麵,慕容澈不由的一驚。
仲夜雪出事了。
比起之前他在醫院陪她的那幾次,這一次,她臉上的蒼白,是那麽的狼狽。
顧不得多想,慕容澈拉著楚莫寒,不顧身後蘇櫻愕然的神情,就衝衝趕了過去。
瞬時,禮堂內議論紛紛,坐在前排的歐昊天,望著這一幕,心口一陣刺痛。
看著台上無措的外孫女,他的眸底滿是憤怒和關切。
本想走上前,牽起手足無措的蘇櫻的手,可是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外公……”
伴隨著蘇櫻的一聲驚呼,歐昊天徹底的倒在了人群之中。
倏然,禮堂內亂作一團。
原本喜慶的婚禮,此時,卻在哭叫聲落下帷幕……
“蘇小姐,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從搶救室走出來的醫生,搖著頭無力的開口。
還穿著婚紗的蘇櫻聽到這一句話,整個人跌倒在地……
渾身滿是傷痕的歐陽洛滿色蒼白的趕過來,隱忍著滲出鮮血的傷口傳來的刺痛,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
“洛,外公他……”蘇櫻泣不成聲,捂著嘴不知道要怎麽說出那個字眼。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在她的婚禮上,新郎跑了,唯一的外公,也去世了。
她的世界再度昏暗下來,看著被白色包圍,推出搶救室的外公,她再也按耐不住,衝過去撲在他的身上,嚎嚎大哭。
歐陽洛閉上眼睛,仰起頭,想要讓眼淚可以收回。
隻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緩緩落下。
隻不過一天之內,整座城市都炸了起來,報紙上不是慕容澈逃婚的新聞,就是歐氏總裁氣急身亡的消息。
以及,仲夜雪被醉漢強X的消息。
另外的病房內,慕容澈邁著沉重的腳步,走至縮著身子躺在病床上的仲夜雪身旁。
看著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宛如白紙的仲夜雪,慕容澈心痛欲絕。
輕輕走至床前,熟睡中的女人卻突然皺緊了眉頭,好似細微的動靜,都能夠驚擾到她。
警惕的亮眸裏滿是恐懼的提著被角,當看到坐在麵前的男人是慕容澈的時候,她猛地縮起身子。
情緒變得異常的緊張,深深皺起的眉頭,看的慕容澈心一緊,“小雪,是我,我是澈。”
他沙啞著聲音,小心翼翼的開口。
仲夜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或者說,她覺得自己不配。
拚命的搖著頭,絲毫沒有放低警惕,“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聽著仲夜雪撕心裂肺的驅趕,慕容澈俯身,想要讓她不要害怕,“小雪,是我啊,我是澈。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他心痛的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想要她放下所有的戒備。
但是此時懷抱裏的女人,卻好似更加的緊張起來,拚命的掙脫他。
她發瘋似的大喊大叫,不讓他靠近自己。
門外,聽到叫喊聲的楚莫寒,迅速衝了進來,“你在做什麽?”
看著不停在慕容澈懷中掙紮的女人,楚莫寒眼底滿是戾氣。
觸到從外麵趕過來的楚莫寒,仲夜雪跑下床,鑽進了他寬闊的懷抱裏。
輕撫著她的背,撫摸著她的頭,給予她安穩的懷抱,深邃的眼眸凝向慕容澈,“她剛剛收到刺激,情緒還沒有穩定。”
看著躲在楚莫寒懷中的女人,怯怯的模樣讓他心痛到極點,“為什麽突然之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慕容澈眼底滿是淩厲,他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就在此時,仲夜雪的電話響起。
看著懷中情緒依舊不穩定的女人,楚莫寒走至病床旁,拿起手機。
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他眉頭深皺。
想了想,還是按下接聽。
“小雪,你的媽媽她走了。昨天我拿著你寄過來的醫藥費,還沒有來得及去交,她就走了……”
因為是免提的緣故,電話裏仲德陽哽咽的聲音,在病房裏環繞著。
握在手中的手機一滑,直接掉在了地上。
慕容澈聽著這句話,望著仲夜雪的眼睛,眼眸裏滿是同情。
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有一個病危的母親。
他無法想象,一個剛剛遭遇不幸的女人,如何來麵對母親的死訊。
楚莫寒幽深的眸子探究的看向懷中的女人,她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胸膛。
她的悲傷,楚莫寒真真切切的能夠感覺得到。
不知道用盡了多少力氣,慕容澈走近仲夜雪的身旁,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小雪。”
好似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好似,要將所有的溫暖給予她。
在這個她思念了三年的懷抱裏,她泣不成聲,身體不由的顫抖著,感覺到每一寸肌膚都好似被撕爛一般。
“媽媽……”
她撕心裂肺的喚著母親,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不停顫抖的身子突然緩緩滑落,直接掉在了慕容澈的腳尖。
“小雪……”
驚慌失措的喚著仲夜雪的名字,這一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昏暗下來。
終於,病床上虛弱的女人微微睜開眼睛,掃視著一直守候在身旁的兩個男人,她眼底一片清冷。
“澈,我要出院。”
她虛弱的聲音傳過來,聲音沙啞。
慕容澈點了點頭,他看著痛苦不堪的她,心裏滿是愧疚。
這些日子,他太過冷漠。
對於她,他不該存有任何的恨意。
倒是身旁的楚莫寒開口,“不可以,你現在身體太過虛弱,必須要多養一陣子。”
看著楚莫寒關切的目光,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待在這裏,楚莫寒,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那筆錢,我會還你。”
隨之,她的目光落在慕容澈的身上,“澈,帶我去你家。”
慕容澈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根本不忍心拒絕她。
即使她要他的命,他都願意給她。
在慕容澈的攙扶下,仲夜雪來到醫院門口,正欲要走向慕容澈的車子旁。
遠處,提著保溫桶,麵色沉重的蘇櫻迎麵而來。
看著被慕容澈靜靜攬在懷中的女人,她的眼底滿是凜冽。
他本想解釋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
再度攬上仲夜雪的腰,從她的身旁走過。
蘇櫻的腳步頓時沉重起來,不由的覺得嘲諷。
害死了自己的外公,他卻懷抱後著另外的一個女人。
並且,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握在手中的保溫桶不由的一緊,對於這個男人,她恨到極點。
看著虛弱的女人終於入睡,慕容澈走出房間,來到樓下。
客廳裏,麵色沉重的楚莫寒依舊,沒有離去。
觸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慕容澈,他眼底一片清冷,“想知道夜雪為什麽變成這樣嗎?作為她最愛的男人,對於她所遭遇的意外,以及她母親的病逝,你沒有一點點的內疚?”
慕容澈坐下來,點燃一根香煙。
望著沉默的男人,楚莫寒惡狠狠的揪上他的衣領,“如果你愛她,為什麽要她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趕到,她恐怕……”
楚莫寒再也說不下去,回憶起那個畫麵,他就恨不得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更讓他氣憤的,是那個時候,仲夜雪嘴裏呼喚的,是慕容澈。
一個正在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的男人。
握在手中的香煙不由的一抖,聽到仲夜雪被醉漢侮辱,他的心也被狠狠撕裂。
想到那一群人渣,他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楚莫寒實在難以消氣,一拳揮下來,打在他的臉上,“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無助的她,嘴裏喊著的,是你的名字。”
狠狠的推開眼前的男人,楚莫寒咬牙切齒的模樣,帶著濃濃的憎恨。
是不是,她的離開,真的別有內情?
所以,她才會再度回來,想要一切從頭開始。
而他,卻是那麽的堅決,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想到這裏,心就狠狠被撕痛。
這三年來的怨恨,在這一刻,變作滿滿的愧疚。
一種,莫名的愧疚。
“我一定會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冷冷的吐出,重重的撚滅手中的香煙。
“慕容澈,如果你愛不起,就放手。夜雪的仇,我自然會報。”
楚莫寒丟下這一句話,摔門而去。
“我一定會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