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在想,人們weishenme要對生命如此褻瀆,他們的份量同樣的珍貴,同樣的不堪一擊,weishenme要用欲望去對峙生命。
這是這個shijie的不公,也是人性的不公。
我多想掩蓋被揭穿的真相,我多想用懷抱擁住殘破不堪的梁雪,可是我的懷抱太擁擠,我的溫度太平淡。
四號倉庫是一個災難與絕望的發源地,所有的殘忍都在陰暗處滋生,所有的悲愴都在開關處蠢蠢欲動。
而我,成了那個真相的照明者。
倉庫的燈光被我打開的瞬間,沒有人不在感歎,沒有人不在悲哀。
在這幾十平米的幽暗空間裏,梁雪的腳腕同樣被生了鏽的鐵鏈拴住,她幾近死亡的躺在水泥地上,眼睛淤青著,她的呼吸微弱的讓人察覺不到,她的手指在不停的勾動,手旁是還在響著鈴聲的手機。
或許這樣的傷勢對比死亡而言,不足輕重,但是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梁雪的身上一絲不掛,她雪白無汙的身體呈現在每一個人的目光裏,享受又刺眼。
所有人都明白,梁雪的身體被凶手玷汙了,她的清純被掠奪了。
小胖定在原地,他驚詫的看著眼前的梁雪,他的心裏五味雜陳,他的表情猙獰又無力,他邁不開步子,他的身子已不受他的控製。
趙駿見小胖失了神,他趕忙從屋子角落的雜貨堆裏拽出了一塊幕布,他衝向梁雪的身邊,用幕布將梁雪的身子裹住。
此刻的梁雪是有意識的,她用盡所有的liliang,緩緩抬起了手臂,她環住了趙駿的脖子,那感覺就像是找到了歸宿。
我怯生生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死死的握著王櫻的左手,我木然的站在原地,這一瞬間,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身後的幾個記者開始從門外向屋裏進攻,他們的手裏端著沉重的相機,對著梁雪的方向不停的按快門。
“有什麽可拍的!”王櫻突然朝著身後的幾個記者大喊,然後用身體擋住了攝像機的鏡頭。
王櫻的一聲怒吼下,讓我瞬間從失神中抽離了出來,我大步走到了梁雪的身邊,脫下外套,蓋住了她的臉龐。
“能不能想辦法把她腳上的鐵鏈打開!”王櫻衝著眼前的幾個警察大喊,然後拿出手機,給120打電話。
“馬上就有人來開鐵鏈了!”警察回複道。
這時,被蒙著頭的梁雪突然發出了低沉的吼聲,她說不出話,但那聲音分明是在掙紮。
我們所有人都看著梁雪,隻見她的右手慢慢的擺出了一個數字三的造型。
“三號倉庫!是不是三號倉庫還有人!”其中的一個記者大喊道。
所有人聽到這一聲推理後,又齊刷刷的衝向了三號倉庫,不過隻有小胖還站在原地,他看著梁雪擺出的數字三,沉思了好一會。
“你說的是不是三弟?凶手是三弟?”小胖突然開了口。
說罷,梁雪便把手繼續環在了趙駿的脖頸處,那意思是她認可了小胖的猜測。
趙駿隨即抱起了梁雪,讓她脫離了冰冷的水泥地,但是梁雪腳腕處的鐵鏈卻依舊無法拆除。
“三弟是誰?”警察和王櫻異口同聲的問道。
“三弟是我們公司的實習攝影師,當初梁雪剛來公司麵試的時候,他就開始追梁雪了。”小胖邊說話,邊拿出手機,翻看著通訊錄。
很快,小胖找到了三弟的電話,並撥了過去。
但是三弟並沒有接電話,而且還掛斷了小胖的電話,我們再一次打過去的時候,三弟就關機了。
警察立馬聯係了總部的人,開始追蹤三弟的電話,進行衛星定位,並下令通緝。
梁雪的腳鏈解開了以後,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往了醫院。
趙駿、王櫻還有我也跟著去了醫院,小胖跟著警察去了警局做筆錄。
聽聞梁雪出事了以後,王豔芬、林一水、房聞柯也接二連三的來了醫院。
而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媒體。
醫院裏,護士在給梁雪的傷口做處理,同時給梁雪注射了葡萄糖,好讓她恢複元氣。
林一水王豔芬來醫院的時候,給梁雪帶了備用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病房的門口聚集了很多記者,趙駿和房聞柯在病房門口阻攔了好久,才終於疏散了那些捕風捉影的新聞記者。
我和王櫻陪在梁雪的身邊,目視著她半開半閉的眼睛,聽著她嗓口呢喃出的聲音,但卻一句也聽不懂。
“護士,她的嗓子怎麽了?weishenme說不了話?”王櫻向身旁護士問道。
“沒事的,兩天以後就會haode,可能是驚嚇過度加上嘶吼造成的,你們還是別讓她說話了,讓她好好休息。”護士說道。
“恩。”
王櫻輕輕拍了拍梁雪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說話,但是梁雪卻不理會王櫻,繼續呢喃,像是精神失了常。
趙駿和房聞柯處理好門口的嘈雜後,倆人回到了屋裏,房聞柯站到我的身後,而趙駿坐到了梁雪的身邊,這時,梁雪停止了呢喃。
即便梁雪的眼睛淤青又腫脹,但是她的眼神分明是朝著趙駿的方向,那一瞬間,梁雪變的好安靜,就好像找到了合適的懷抱。
王櫻看了看趙駿,說:“你多陪陪她吧!現在看來,也隻有你能讓她安靜了。”
趙駿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梁雪的右手,梁雪很僵硬的擠出了一個微笑,但那微笑卻撕扯著她的傷口,看的人生疼。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小胖走了進來,看來是警局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小胖一進屋,他的目光便盯住了趙駿和梁雪緊握的手,趙駿見到小胖後,條件反射的將手從梁雪的手裏抽回,但小胖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知道她一直喜歡你。”
小胖低喪著頭,走到了我們身邊,對我們說:“三弟剛剛在機場被抓捕了,死去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前女友,梁雪是被他騙去地下倉庫的,他喜歡梁雪,他隻是占有欲太強了!”
“哼?占有欲?這年頭還有這麽變態的殺人理由?這男的必須淩遲處死!”王櫻狠狠的拍了一下床邊。
“行了,凶手會被處置的,隻要梁雪還活著就好!”林一水在王櫻的身後削著蘋果。
但這時,主治醫師卻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幾張化驗單子和診斷結果,醫師看了看我們幾個人,然後問道:“誰是她的家人?”
我和小胖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醫師看著我和小胖,麵色凝重。
而後,醫師告訴我們,梁雪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這輩子,她當不了母親了。
如果生命的存活一定要用什麽物品進行等價交換,那這種失去,是否太過殘忍。
我看著病床上無法言語的梁雪,她的眼角在緩緩的留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