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鷗拎著簡單的行李站在華宇集團的門口,抬頭仰望上空,刺眼的太陽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大樓外部的鋼架結構像一道堅硬的枷鎖,柔弱的她不得不背上去。陳高宇的變態手段她見識到了,那麽,他一定有更加卑鄙的手段去害澤旻,反正她現在已經腹背受敵,幹脆接受了陳高宇的條件,順其自然地接近他,這樣才能預見到澤旻的危險。曉鷗告訴自己,接受陳高宇的條件不代表她屈服,不代表她認輸,她的目的是阻止陳高宇繼續肆無忌憚地在暗中害澤旻。
曉鷗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麽,她隻知道她不能讓這世上唯一的愛人受傷。
“小姐,我找陳高宇…”
“找總裁?有預約嗎?”
“沒有,你隻要告訴他是汪曉鷗來找他,他就知道了。”曉鷗麻木地說著這一切。
接待的小姐打了電話,一聽總裁的吩咐馬上將曉鷗迎接到會客室,“汪小姐,你先在這裏坐一下,總裁馬上就來~”
曉鷗呆呆地點點頭。
沒等一會兒,一個梳著平頭的男子推門進來,禮貌地自我介紹,“汪小姐你好,我叫李茂,是總裁的特助,他交代了,你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他彎腰將名片遞出。
曉鷗接過名片,敢情我一來就派人監視我?盡管李茂和顏悅色的,但她的臉色始終好不起來,冷冷地問,“他人呢?”
李茂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很有禮貌,“總裁正在開會,他吩咐我帶你去公寓,如果你沒有什麽事就隨我去吧。”
曉鷗有些膽顫,李茂的謙卑並沒有令她放鬆,“公寓?”
“對,也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
吼吼,你是算準了我一定會來是吧!曉鷗忽然感覺自己的附近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她,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那走吧…”曉鷗跨步首先走出會客室,陳高宇,你會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樓頂的總裁室裏,陳高宇透過防輻射的玻璃窗看著樓下,暖暖的陽光一點都化不開他寒冷的眼神,他內心並沒有想象中的愉悅。汪曉鷗,你隻是我的棋子,我隻想通過你來報複金澤旻,既然他這麽愛你,那麽占有你就是對他最殘忍的報複!別怨我,誰叫你嫁給了金澤旻…
車子駛入一處高檔小區,清一色的法式別墅令人眼前一亮,大大有別於金家的歐式情調,這裏更具浪漫風情。但是,這些對曉鷗而言都是過眼雲煙。
車子停下,李茂殷情地下車幫她開門,“汪小姐,請下車!”
曉鷗有些哭笑不得,“李先生,你不必這麽客氣,我是陳高宇的人質,不是他的貴客!”
“對我來說,總裁邀請來的人都是貴客!”
老古板!這是曉鷗對這個特助的最大印象。她就這樣住進了陳高宇安排的公寓,她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她隻知道她以後跟金城,跟澤旻再無瓜葛。
這一天,曉鷗在公寓裏等了很久,陳高宇始終沒有出現,這令她既慶幸又不安。她開始不可救藥地想念丈夫,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昨晚不管多晚她也一定會告訴澤旻實情,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已經弄得滿身臭也無所謂多抹一筆。
仰望漆黑的夜空,父親和莎莎的臉依次閃過她眼前,她伸出手去,可抓到的是一片空白…她不再感歎老天的不公,也不再抱怨時世的多變,因為這是無用功,重要的是,她要找出陳高宇恨澤旻的原因,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恨才是幫澤旻驅除危險的根本所在。
金家
澤旻坐在床沿,身後已沒了曉鷗忙碌的身影,看到床頭櫃上的戒指,他就知道曉鷗走了。諾大的房間忽然變得空曠。
“老公,幫我搓背!”澤旻轉頭看向浴室,他明明聽到曉鷗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但浴室裏分明是空無一人。他懊惱地抱住頭,四分五裂的疼痛令他難以忍受,汪曉鷗,你就這麽走了?是沒臉呆下去了吧?!賤.人,我不會這麽輕易饒了你,你逃不走的!
此時的他,想到曉鷗時,眼神裏不再是暖暖的溫柔,而是犀利的憤怒。
“篤篤篤!”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周芸推門進來。
澤旻無動於衷,淡淡地開口,“有事?”
“你知道了?”早上聽到一些動靜,又一整天沒見曉鷗,周芸已經預感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問。
“嗬,連你都知道啊!”澤旻自嘲地笑,“看來在她心裏,我是最沒用的,什麽都不用告訴我。”
完了完了,他真知道了!周芸上前替曉鷗辯解,“因為她心裏最在乎你,所以不敢告訴你…她是受害者,她不是自願的。”
澤旻抬頭看著周芸,眼神裏透著寒光,“除了這兩句話,她還狡辯了什麽?”
“……”周芸一下就被堵上了嘴,陳高宇齷蹉的樣子還清清楚楚閃在腦海,這麽可恥的人真會對曉鷗手下留情?會不會是曉鷗不好意思承認?“他們到底有沒有做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曉鷗不會背叛你,更不會背叛金城。”
澤旻反問,“你了解她多少?我都不了解她,你了解?”他輕笑著拿起床頭櫃的戒指,在周芸麵前晃了一晃,“這不是你們女人一輩子追求的東西嗎?可她…得到了卻不要!”他不屑地將戒指一彈,戒指先上揚再下降,重新掉進他手心,“這東西根本套不住她。”
周芸頓時啞口無言,汪曉鷗,你個白癡,怎麽連戒指都不要了?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你暈頭了是不是!
“怎麽不幫她辯解了?你不是很了解她嗎?”
周芸揮了揮手,“行行,你們的事我以後不管了,現在倒是我裏外不是人了!”說完,她氣衝衝地走出房間,心裏不停地咒罵,汪曉鷗,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在這裏幫你出頭,你卻像蝸牛一樣躲進殼裏,你真沒種!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澤旻,被周芸這麽一攪和,更加煩躁。房間裏到處都有曉鷗的味道,那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幽香深深地刺激著他的嗅覺,他倏地站起來走到陽台,將手中的戒指奮力地拋向黑夜,沒有一點聲響,不著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