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高宇蹲下來,伸手撫摸上她濕潤的臉龐,“你沒有其他選擇,除非你想金澤旻死!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你跟著我一定會比跟著金澤旻好,我沒有私生子…”
曉鷗直直地瞪著他,“想拿這個來威脅我嗎?我才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你,底片在你手裏,你想什麽時候散布出去就什麽時候散布出去,會因為我答應你的要求而停止報複?”她反問著,“你跟澤旻不是有仇麽,我隻不過是你複仇的棋子,我是你重傷澤旻的犧牲品,對不對!我有選擇,我可以選擇死,那你就要挾不了我了。”她一眨也不眨的眼睛閃著堅定的神情。
“嗬嗬…你個傻瓜,你死了,我不是也可以拿出照片來嗎?到時候就隨我怎麽說了。我想,金澤旻會死得更難看!”
曉鷗狠狠地斜眼看他,“我做你的女人,你就不會公布照片?”變態,這世上女人那麽多,幹嘛非要我?一定是想以占有我來向澤旻示威,可是不答應的話,照片流傳出去怎麽辦?…她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想有人拿刀把她砍成兩半。
陳高宇一眼就看出了曉鷗的擔心,他也很難解釋為什麽一定要她,其實在他原本的報複計劃裏,並沒有牽扯到汪曉鷗,隻不過打從第一次看到她筆下的設計,第一次在競標會見到她,他就鬼使神差地想跟她扯上關係,就算是不好的關係也好。他忽然變得很溫柔,說話也放慢了語速,“我知道你要考慮一下,沒關係,我可以等…”
曉鷗無奈又痛心地白了他一眼,她原以為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原來男人一旦仇恨起來,手段會卑劣一萬倍。家裏那個安可,也隻不過是耍耍小心機,可是眼前這個陳高宇,可是切切實實地剝光了她的衣服,然後當著澤旻的麵羞辱她。
她輸得心服口服,“那我要知道一件事,”就算死也要死得瞑目吧,“你跟澤旻到底有什麽仇?別說到時候就會知道,我現在馬上立刻就要知道。”
“嘖嘖嘖…想套我的話?”陳高宇狡詐地一笑,像拎小貓一樣把曉鷗拎起來,正色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你也說了,你隻不過是一個棋子,一個犧牲品,你沒資格打探我的事情!最後一次問你,為了你深愛的丈夫,你到底願不願意當犧牲品?”吼吼,又是赤.裸裸的要挾。
“我,”曉鷗現在連死的資格都沒有,“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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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旻踩著油門不放,滿腦子都是那些照片的畫麵,他很想冷靜下來仔細想清楚整件事,可是瘋狂的血液正在他體內亂舞。一直以來,他無視外界一切的阻礙,對媒體的評論視之糞土,對爺爺的規勸充耳不聞,甚至,曉鷗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他都絲毫不介意。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曉鷗的,他一直把這個可以為了親人和朋友義無反顧的女人當作自己最珍貴的寶貝。為了她,他背上了對爺爺不孝的罪名,也背上了對兒子不負責任的罵名,更背上了穿別人破鞋的侮辱。每每他對這些覺得累,隻要她一個吻一個擁抱,他又能精力充沛地麵對。
這條路不長,他們磕磕碰碰跌跌撞撞,也算安全地走到了現在。可是,當燈光打亮,麵具揭開,擱在他眼前的不再是迷幻的愛情和美麗的灰姑娘,而是一個渾身充滿惡臭的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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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鷗回到金家大宅,電視裏正在放著動畫片,浩浩乖乖地坐在地毯上,眼睛盯著電視看。曉鷗羨慕地一笑,小孩子真好,什麽都不用煩惱。她環顧一下客廳,忽然對這個家產生了一種眷戀的感覺,她曾經那麽排斥這裏的味道,但事實證明,她早已融入並習慣了這裏的一切。
周芸應該已經去公司了,這丫頭現在變得好勤奮,除了怎麽改都改不了的大小姐的嬌縱,她什麽都好,希望老天能善待這個可愛的女孩。
安可…她走了之後,安可應該可以如願以償吧,順順利利嫁給澤旻,安安眈眈生活,以後他們一家三口就是一個圓滿的家,或許,以後還會變成四口、五口…
“姨~~”浩浩轉頭叫了她一聲,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曉鷗蹲下身子,伸手撫摸浩浩的額頭,“乖,以後要聽爸爸和媽媽的話,浩浩要平平安安長大知道嗎?”
浩浩隻是笑,月牙狀的眼睛像澤旻,臉蛋上的酒窩像安可,他們果然是一家人。
曉鷗低頭一笑,苦澀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至嘴角。她抬起頭,不讓眼淚繼續往下流,在小孩子麵前可不能做壞榜樣。
房間裏,淩亂的被單和一地的碎片提醒她早晨發生的事情,腳底板還隱隱作痛,可是不及內心的萬分之一。她拿了掃把,慢慢地將雜物掃清,待到房間恢複整齊,她才發現自己從來不曾幫澤旻洗過一次衣服,從來不曾幫他打掃過一次房間,這些最最普通的事情,她做妻子的從來沒做過。
她掀起被子窩進床裏,深深嗅著枕頭上澤旻餘留的味道,她不再忍耐,將自己的眼淚大把大把地滴在上麵。她咬住手指不準自己哭出聲音,戒指不小心磕著了牙齒。這枚從她手指上滑落過的戒指,戴著戴著也就適合了,她喜歡戒指在手指上滑動的觸覺,仿佛時刻提醒著她——幸福來之不易,不抓緊點就會掉了。
老公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自己…
忽然,門被打開了,安可的聲音隨之傳來,“曉鷗是你嗎?”
“嗯…”曉鷗捂著嘴,發出一個悶悶的聲音。
“哦,我聽到你們房裏有聲音,這個時間應該都不在才對…”安可走近,“你怎麽了?”
“我沒事…想休息一下而已!”
安可聽她的聲音不對,更加好奇起來,“說嘛,要什麽幫忙就說啊,同個屋簷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我聽錯了嗎,她是想幫我?曉鷗掀開被子坐起來,紅腫的眼睛看著安可。
“怎麽了?”在我麵前還要這樣幹什麽?我又不是澤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