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臨客棧的上房確實睡得舒服,胡廣連日趕路,晚上又要翻譯西醫課本,確實有點勞累,以致第二天太陽升起老高,才算是起來。
安悅安平兩姐弟早就候著了,等胡廣梳洗用完膳,就過來請安了。
剛客套完,安悅第一時間就開口征詢胡廣的意見:“恩公,那奴家這就出去走走了?”
胡廣看她那神態,簡直就是躍躍欲試,仿佛外麵地上全是黃金,就等著她去撿了。
他不由得笑了笑,倒也理解安悅的心情。窮摜了的人,聽說這裏有大把賺錢的機會,那會不想著去賺錢。因此,胡廣點點頭道:“可以,不過不能隻有你一個人單獨外出,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的。”
安悅聽了大喜,那秀眉都興奮地揚了起來,拉了下弟弟的袖子道:“恩公放心,我弟弟陪我一起出去的。”
胡廣轉頭看向安平,卻發現他臉上略微有一絲無奈,勉強在那點頭。
他那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也提醒了胡廣,當即搖頭道:“安平的身體還未完全複原,要是遇到事情,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是拖累,這不行!”
安悅一聽,當即把眼睛瞅向了康全安。那意思不言自明,要不讓他陪自己去。
康全安看見她瞅向自己,當即把臉一扭,看向別的地方去了。
胡廣對他們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當即笑著吩咐康全安道:“你陪著一起出去吧,注意安全。”
“首……老爺!”康全安一聽,有點急了,連忙說道,“我走了。您這邊怎麽辦?”
“恩公這邊不是還有其他人麽,你是怕和奴家一起?”安悅不等胡廣說話,盯著康全安,略微有點委屈地質問道。
“啊……不是……這個……”康全安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最後隻好把眼睛看向胡廣。
“就是,我這裏難道少你不行。去吧!”胡廣勉強壓住心中的笑意,感覺這兩人好像有戲,當然要撮合了。
他猜著,十之八九是康全安在京師時,陪著安悅幾次來回去營救她弟弟,給了她安全感。
他發話了,康全安自然不能不聽,隻好陪著心中竊喜地安悅先出去了。
沒過多久,胡廣也帶著李定國等人出門去逛這明末的張家口了。不過。就算他們外出,房間裏也還留著兩名護衛看守著那些高產農作物的種子和書籍。
讓胡廣有點意外的是,除了正對城門的一條大街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住宅或者倉庫,很少有商鋪了。
而這些商鋪,小到針線,大到牛馬羊什麽的都有。人來人往,倒也熱鬧。至於真正的大宗生意。倒沒見到有在商鋪上商談的。
原本城外還有一些小攤集市,不過胡廣並沒有興趣過去。逛完一條街時。已是差不多快響午時分了。
這一趟下來,胡廣發現城裏頭各商家的倉庫重地防備森嚴,人還未靠近,就會有人過來盤問。而且深陷其中,隻窺一處,也不能做到全盤有數。這讓他的眉頭微皺。如何才能偵得城中倉庫中貨物的異動?
正這麽想著,忽然眼前一亮,隻見在他麵前有一個建築,三層樓高,在這城裏。可謂鶴立雞群,正是一個眺望四處的好地方。
看著那樓前挑著的招牌,上書“醉八仙”三字,胡廣便笑了,這個地方好!他當即低聲吩咐了手下一聲後,便往醉八仙而去。
那門口的小二眼睛很亮,胡廣等人還未走近,便被他們發現了。
敢情是外地來的公子哥,不但有小廝隨身伺候,甚至還有一群護衛,有錢的主兒!
小二如此想著,便熱情洋溢地把胡廣他們迎進了酒樓內。
胡廣進了酒樓一看,發現一樓是大堂,應該是一般食客,普通消費場所。看著殷勤的小二,他當即露出那種有錢公子哥兒自持身份的神態,略微有點囂張地問道:“小二,要最好的雅間,讓本公子滿意了重重有賞!”
小二早就知道這種公子哥會提這種要求,那腳根本就沒在一樓大堂聽,側身引著胡廣一行人往二樓而去。
不用說,二樓是雅間,小二也是如此介紹各雅間的特點:“您要是想要看街景,這邊臨街的雅間還有兩間空著,您隨意選;要是您想安靜點的,那這邊的……”
“我家公子要最好的,這不是還有樓上麽?”李定國露出一絲生氣的樣子,毫不客氣地打斷小二的介紹道。
那小二一聽,陪著笑臉道:“敢叫這位公子知悉,那三樓一共隻分三個雅間,一般都是豪客宴請眾多賓客時用。每個雅間所花費用不得低於十五兩紋銀,且這費用不包括所配備的曲藝費用。您看……”
崇禎初年的物價,還不算多貴。一隻活的肥雞,隻要白銀四分,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就能有二十五隻雞了。
那三樓的雅間,最低消費就要十五兩。而且聽這小二的意思,那三樓是專門配備了唱曲和表演雜技的班子,費用還要另外算。這種算是頂級豪華的餐廳了,一般人還真消費不起!
小二略微彎著腰,仰頭看著胡廣,臉上多少帶了絲期待。要是這位公子哥真闊綽要上樓消費的話,那這筆買賣就大了!
要知道在這三樓消費,一般都是那些大商賈才有這個實力。而且一般還是宴請生意夥伴,或者有大宗買賣,才會來這樓上。
他忽然看到眼前這個公子哥聽完了自己的介紹之後,眉毛都沒皺一下,隻是隨口就說道:“帶路!”
“好嘞!”小二大喜過望,連忙屁顛屁顛地帶路。心中想著,這鐵定是那個富貴人家的敗家子!
整個三樓,才分三個雅間,可以說每個雅間都很大,確實是宴請賓客的地方,至少一個雅間中,可以分裏外擺上三桌,還可以一起看著外間戲台上表演。
眼下胡廣一個人就用這麽大的雅間,確實有點敗家了!至於那些護衛,小二自然不會算在內了。
不一會,酒菜上齊,閑散人等趕走,另叫了個唱戲的,隔著簾子,在外間唱著,胡廣就開始瞭望城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