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間便將那些複雜的要死,她看一眼都覺得頭痛無比的奏折處理好,再整齊分類的擺在一邊。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有時她在一旁為他磨墨,東方澈也會時不時從堆成山的奏折裏抬起頭來,目光落到她執著磨的素手之上。
由於想要享受享受二人獨處的時光,東方澈批閱奏折的時候,連萱兒和鈺兒兩個鬧騰的孩子都會被忠心耿耿的小福子攔在外麵。
兩個天性活潑又愛鬧騰的小孩子當然不依,扯著小福子的手一個勁兒哭鬧。小福子一邊捂著被萱兒扯到一邊去的太監帽,一邊還要應付鈺兒伸過來撓他癢癢的手。卻一絲苦也不敢叫,隻能默默受了。回頭看一眼緊閉的宮門,心裏無不苦澀的哀歎一句:“皇上啊,您在裏麵溫香軟玉,奴才可要被這兩個小祖宗大卸八塊了啊。沒了奴才,哪裏去找這樣忠心耿耿的好太監啊。”
連小福子都被東方澈下令守在了宮門口,屋子裏便隻剩了東方澈和詹美香二人。這磨墨的活計從前一向都是小福子的差事,這段日子裏也隻得由詹美香代勞。起初她十分不耐煩,磨墨這樣的細致活幾乎要讓她抓狂了,但這段日子漸漸適應下來,也就好上了許多。她已經能夠安安靜靜磨著墨,一聲不鬧。讓東方澈極為省心的批閱好奏折,再來攬她入懷。
久而久之,她磨墨的時候居然還能透出幾分若有似無的韻味來。那雙幹淨纖長的素手執著墨台,在朱砂墨的映襯之下更顯白皙。時常讓批著奏折的東方澈分一分心,手下的筆一頓,便在那幹淨整潔的奏章之上落下一個紅點。
初始時那呈上奏章的人拿到被批閱的奏章之後無不驚慌失措,這樣一個語意不明的小紅點,落在“了”字上,該是個什麽意思?落在“的”字上,又該是個什麽意思?
須知伴君如伴虎,皇上聖意難測,稍有差池便是掉腦袋的大事。大臣們誠惶誠恐的揣摩個大半日,明明沒有被東方澈發現的事情,卻越想越離譜,越想越嚇人。直到zuihou嚇得兩股站站,心道吾輩完矣。
而第二天上朝,顫顫驚驚的跟東方澈打一番太極,卻發現皇上的意思實在難以琢磨,既不像是不知道,又不像是知道,但是就這麽招出來實在是太吃虧。於是這事就這麽一直敲打著大臣們脆弱的小心髒,滿朝風氣為之肅穆。
直到zuihou有個兩袖清風的小官,所呈上去的賑濟災民的奏章被東方澈那麽一不小心的滴上了一滴朱紅色的墨跡之後,乘著早朝時候毫無顧忌的直言了一番。東方澈起初十分迷茫,聽清了事由之後,唔了一聲,淡淡一句:“手滑了。”
滿朝文武百官一片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實在無法說服自己這個嚇了自己半個月的小紅點,居然隻是皇帝一時手滑。若要是手滑,這也滑的太過頻繁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