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西部重鎮,封城。
封城算不上是一個大型城市,但是在尋常時候也是十分繁榮之地,算得上是一個中等城池。整座城池的形狀似如漏鬥,入口處極為狹窄,當然,狹窄也是相對而言,實際寬度也有幾百丈距離。兩邊靠山,山勢陡峭。進入城門,一路向前,便會發現道路越發寬廣,最後視野開闊,在這群山包圍之中猶如葫蘆肚般出現一座繁華的城市。
當關文正所帶領的先行隊伍來至封城城門之外,麵前景象讓得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高聳的城牆千瘡百孔,雖然被修補填堵,但是依舊顯示出這些日子來其經受的蹂、躪。最為驚悚的乃是此時在那城門之外的一片開闊廣場之上,竟是堆滿了鮮血淋漓的死屍。無數的屍體堆積起來,形成了一座座肉山。肉山正在腐爛,有些肉裏邊已經是生長出白色的蛆,許多蠅蟲在屍體上麵爬來爬去,密密麻麻,觀之令人頭皮發麻。並且有著一股股的惡臭飄蕩在空氣之中,恐怕在此地一兩裏內都是能夠嗅到這股惡心的氣味。
“嘔……”“嘔……”“嘔……”
眾火楓派弟子尚未走近封城,一些實力弱的女弟子便是張嘴嘔吐起來。
關文正見狀,眉頭緊皺,連忙傳下命令,讓得林長老派遣丹藥房的藥童準備香料,分發給眾人用絹帕包著捂住口鼻。同時讓得所有人停下來,自己獨自率先禦劍飛向了封城緊閉的城門。
片刻時間,關文正已是掠至封城城門之外,望著城牆堡壘之上時而閃爍流光的防禦結界,心中有些複雜。
“來者何人!?”城牆上麵,一名兵卒看著下方關文正大聲問道。
關文正朝著這兵衛抱了抱拳,開口朗聲道:“我乃是火楓派關文正,勞煩通報孟剛大將軍一聲!”
“原來是關護法!請恕小人眼拙!開門!!”那名兵衛聞言麵上含笑,朝著關文正也是恭恭敬敬回了一個禮,然後大聲向著守衛城門的兵卒大聲喊道。
“這位兄弟!此次入城並非我一人,如今紅楓山已毀,現今決定另尋他處安置!故此勞煩兄弟告知孟剛大將軍,片刻之後,我們便是入城!”關文正笑著說道,見得城門打開,連忙從自己袖口之內取出幾錠金銀,將之交付給開門的兵卒,“這些銀兩意思意思,這塊金子便交給你們隊長罷!勞煩諸位稍等片刻,我去讓得隊伍行進過來!”
“關護法客氣了!”幾名兵卒皆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像他們這樣地位卑賤的守門兵卒,哪裏有機會接觸關文正這樣實力高強者,如今沒有想到關文正竟是如此客氣,這讓得他們幾人皆是有些緊張起來,在心中竟是對關文正充滿了感激。這般大人物竟然將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中,如何不令他們心情激動。
但是啊,這些卑微的兵卒在感受到比他們地位高的人一點小小的恩惠時候便感恩戴德,卻完全忘記了自己麵對那些地位比自己更為卑微弱小之人時候的猖狂嘴臉,麵對平民百姓,他們使盡了手段敲詐勒索,根本就沒有想到那些平民的內心是多麽痛苦難受。
將事情安排妥當,關文正便是祭出飛劍,快速穿越屍山臭氣,帶領著火楓派的隊伍朝著封城前行。
眾火楓派弟子長老用裹了香料的絹帕捂住口鼻之後便好了許多,但是在經過成片成片的屍體堆積所在之時,依舊是有不少人覺著惡心反胃嘔吐出來。
好不容易穿過外邊屍山,火楓派的隊伍終於是踏入了封城之內。
關文正依舊是走在隊伍最前方,引領著隊伍的前行。此時鎮守封城的孟剛大將軍已是來到此處,他與關文正早有接觸,已是老相識,一見麵便是極為熱情的給了關文正一個熊抱。
孟剛留著大胡子,塊頭龐大,像是一頭巨大的灰熊。身穿沉重鎧甲,腰間別著一把巨劍,整個人透出一種威嚴氣息。
上午時候關文正便是與孟剛聯係過了,故此孟剛早已在城中安置了住處,令得一些士兵帶領著火楓派的弟子長老前往。他與關文正則是站立於城牆之上,互相寒暄談笑。
孟剛對前些日子紅楓山上發生的事件十分感興趣,不過由於當時封城也處於戰亂之中,故此未曾派人調查了解。如今關文正來到此處,自然細細詢問。
關文正並未將管笙的事情說出來,隻是以仇家前來為由搪塞過去。
兩人坐於城牆之上一張小桌前閑聊著,歎息世事無常,說些國家大事,時而又聊些黃段子,引得兩人哈哈大笑。
“文正兄啊!是不是你們修仙之人皆是不許婚娶?難道做了那事兒會泄了精元,成不了仙嗎?”孟剛飲了一些酒,麵上已經是泛上些微紅暈。
關文正笑了笑,用筷子夾了桌上一大塊肉,大口咀嚼著,開口說道:“並非如此!我們修真之人追求實力境界的提升,當實力達到一定高度自然成仙!賢弟所言之人乃是那些道觀之中的修道者。修道者清心寡欲,追求心靈境界的提升,故此不許婚娶罷。我對那修道方式實在不甚了解,那種平白無故打坐一天隻為冥想的方式,如何能夠達到仙神境界?”
“哦!?如此說來,文正兄可以婚娶!那麽為何還未有個嫂子?”孟剛帶著些微醉意,笑道,“若是文正兄有這心思,老弟我倒是可以給兄長介紹一個!”
“多謝賢弟美意,隻是……隻是我已經……”關文正如此一名挺拔壯漢,此時剛毅的麵上竟是露出些微的害羞之色,實在難得。
孟剛也是看出了關文正的意思,便也不接著說下去,扭過頭朝著城牆外邊尚未完全進入城池之內的火楓派隊伍望去,忽然目光微凝,注視到隊伍之中坐於四人所抬轎子上邊的管笙,登時一愣,甩了甩腦袋,仔仔細細的盯著管笙打量,開口向關文正問道:“文正兄!那轎子之上的人是?”
關文正見孟剛看到了管笙,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那位小少爺乃是一家富室送至火楓派來曆練的!”
“曆練?!既是曆練,為何火楓派遷址他也要一同前往!?”孟剛心中有些疑惑,仿佛之間覺得管笙的樣貌有些眼熟,慢慢的站立起來,走向了女兒牆邊緣,仔仔細細的盯著管笙看。
“可不是麽!誰能想到他剛來火楓派幾日便是發生這樣大事!不過他身子弱,需要曆練幾年!就算遷址,也一同前去!賢弟且別管他,來,我們繼續飲酒!這麽多年未曾相見,談那些做什麽!”關文正替孟剛倒上酒水,向著孟剛招呼道。
然而孟剛終是有些疑惑,但是此刻酒勁已是上來,腦袋昏昏沉沉,便也想不清楚,聽得關文正招呼,便是翻身坐下來,繼續同關文正閑聊。
當孟剛和關文正閑聊不足一刻時間,突然有一名身穿甲胄的校尉慌慌張張走上前來,湊近孟剛耳畔,低聲細語起來。這校尉說話之時還時不時抬起眼睛瞟向關文正。
關文正假裝聽不見的樣子。
之後,校尉從袖口之內取出一幅卷軸。
孟剛將卷軸展開一看,麵色驟變,酒醒七分,帶著些微怒氣看著關文正,將這卷軸展開,大聲說道:“文正兄!我與你年幼相交,互道知己,竟未曾想到今日你因此子欺騙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