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議論紛紛，星雲一無所覺。隻一雙清亮的眼睛，直直盯著非無。
頭一轉，看向正在交戰的三方。
將手裏的木製玩具一把放到非無懷裏。
非無還沒反應過來，星雲已經飛身立空。
鳶蝶偏飛。星雲雙手平抬，身形偏轉，在空中流竄。繼而在交戰的人群穿梭。
交戰的幾人紛紛受到影響。
原本癡芫和清淡女子就要不敵的陣勢，因為星雲的加入，得以喘氣。抓緊時機，二人飛快反擊。
繕童雖是小兒身材，與昊君對敵，隻稍稍落於下風，星雲的插入，二人都受到掣肘。
星雲還在飄飛不停。竟漸漸由隨意的偏飛，變得多了舞曲應和之意。一隻五彩鳥不知何時進到比武台，與星雲一起，諧和飛舞。
星耀學院的人，眼睛晶亮，如此場景，不少人想起那一次的怪異舞蹈。同樣飛鳥作伴，同樣舞姿怪異。雖然風格有所不同，已經不少人期待另一場造化。
星雲的偏飛，漸漸真的發展成舞蹈。比武台，雖然交戰還在繼續，她一人的身形，卻所有人不能忽視。
不少人甚至跟著星雲，來觀看比武的對象，為著星雲的每一次穿梭而喝彩。為著星雲的每一次精妙身形而鼓掌。
比武台對戰的人，一方麵凝眉認真比武，另一方麵卻不得不放一分心思在星雲身上。
樓台之上，教師匯集之處，星河眼裏精光湛湛。智明摸著長白胡須，亦是不住點頭。
那知道有玄妙之處，卻沒完全看明白的人，看一眼星河等人，再繼續雙眼盯著台上。
比武台場麵發生變化。
對戰依舊，竟漸漸整個節奏穩定。跟著星雲動作的人，隻覺得看得得心應手，竟慢慢能預測即將發生的事情。其餘人隻覺得場景怪異，看著台上似乎一股玄妙氣勢，卻又摸不著頭腦。
“哇！”
“好！”
“過去！”
“對對！下一個就是這樣！”
有人激動喝聲，有人莫名其妙。
非無沒能看住星雲，一時也無法抓住她，一看場中情況，索性不管她。自己飛身，加入了對戰癡芫的那一方戰隊。
對戰的幾人，卯了勁，隻想忽略掉星雲的影響，分出勝負。每每星雲造出影響的刹那，便依靠反應躲避過去。慢慢的，如昊君繕童等人，竟然慢慢把握住星雲的節奏，在她就要加入的刹那，默契抽身，任由她飄身而過，然後繼續未完的比武。
時間再多一些，另兩隊人也漸漸摸出規律，在星雲的參合中身手更加流暢，竟漸漸有了幾分應和之意。
比武台上專心比武的人看不到，比武台下和樓台上的人，卻是個個站起身，精光外放。
比武台，已然自成一方天地。
其中各個流轉、變化，吸引所有人心神。眾人看的再不是一場比武，而是一種天地規則。
星雲和五彩鳥的飛舞，其下三方的比武，以及在各相交合刹那的飛速變換，舞台上的人，每一人都拿捏妥當。
他們似乎是應著自己的個人意願而移動，又似乎是應著天地規則而作為。似乎是為了適應變化而改變，又似乎是無可作為非此不可而遵從。
比武台上，一旁的炬歸早已看呆。比武台下，陰石也是目瞪口呆，心神不歸。
其餘許多人，各個凝目聚神，無人懷疑這是一場難得的造化。
那些早早進入節奏的人，更是早就忘我地閉上雙眼，個個身上熒光閃閃。
星雲本人，似笑非笑。似在享受某種美味，又似在玩取某種不能時常碰觸的珍貴物品。眼皮一闔，星雲的神色突然變得肅穆。
星河神色，跟著肅穆，一雙手，已然結成陣勢，似乎是想情況一有不對，便出手截斷。
速度變快！
星雲移動的速度，刹那變快！
一刹那，有兩人反應不及時，身形被震出比武台。
光宗和智明刹那出手，截住兩人，一番探查。
星河卻是突然歇下手勢，舒一口氣。麵色慈愛。
“無事！”
光宗淡淡出聲，耀祖神色放鬆。
“星雲，心智似乎有所成長！竟真的聽話，沒有害人性命！”
智明摸著長白胡須，喟然出聲，卻似乎並不完全肯定，看星河一眼，繼而問道：
“或者……這也隻是因為星雲性本善？”
“性本善？”光宗疑問，繼而搖頭，道：
“昨日的星球災難，可不能說性本善。雖然有所補救，卻終是於生靈有所傷害！”
智明看星河一眼，卻是對著光宗說道：
“星雲靈智初成，昨日，想必是沒有理解其中的關聯。之前她靈智未成之時，設置自我保護，還能限製在同比例反擊。她那樣的存在，隻要潛意識狠絕，調高比例，並不是難事。”
光宗看智明一眼，再看耀祖一眼，卻是不再多說。
星河對著幾人稍一點頭，道：
“星雲，這是天慧！”
“天慧？”
智明疑問出聲。
白能也從星雲製造的場景中返神，注意著星河的說法。
回頭繼續看著比武台上，又有幾人身體被震出比武台，炬歸已然回神，一直注意著生死之況。比武台上其餘剩下的人，已經看不清身形。
樓台之上觀看的人，不少人退出觀看，已經開始小聲議論。還有人繼續盤腿閉目。
“星雲的存在，說來也算是宇宙難容之人。她若不能在宇宙中爭得一方天地，消逝，是遲早的事。如她今日這般，隻算是有那一爭的基礎能力。最後她能不能繼續存活於天地，少不得綜合現有宇宙和她自身的能力。她的心善，說是本性，不如說是本能！這，正是她的天慧之處！”
“為何是本能，又為何是天慧？”
智明躬身，請教星河。
星河稍看一眼，繼續道：
“天慧，乃是本身具有的慧根。特別是如她這等存在，必須擁有天慧，方可摸尋宇宙規律。也正是因為擁有天慧，她的身體本能便知道，怎樣的她，才能在這已然成形的宇宙中，爭得一席之地。而不是最終來去匆匆不留影。所以！”
星河歎一口氣。
“星雲的路，會走得比任何人都凶險！她所取用的，都是那常人碰不得的東西。”
星河的話，叫聽到的人，再不隻當星雲這場，隻是一次稚童的玩鬧。靈智長成不久，便能在宇宙萬物中攫取自己能取的東西熟悉感悟，這，何嚐不是天慧的另一種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