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百草城西城門。
大約是清晨太早的緣故,路上行人寥寥,城門守衛也因昨晚守了一夜而昏昏欲睡,接連打著哈欠,分外疲憊的模樣。
“噠、噠……”
這時,遠處傳來馬車行駛的聲音,很快到達城門口停下。
其中一個城門守衛照例攔在門口,頭也懶得抬一下,直接道:“身份證明。”
這時,一個淡漠的女聲從他前方響起,“沒有。”
沒有?
聽到這話,原本昏沉的幾個城門守衛頓時精神一震,哪裏還顧得上打哈欠,提著長槍在城門前攔成一排,警惕的朝馬車看去。
一瞬間,眾人呆滯,隻感覺眼前天地一片失色,唯有那一抹倩影明亮如月。
破舊的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名妙齡女子,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嬌嫩可人。
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宛若上等瓷器般細膩溫和,青黛眉瓊鼻櫻唇,無一不是恰到好處的美感,組合在一起更是驚為天人!
最為勾魂的,還是那雙瀲灩著微光的桃花眸,似是含情脈脈,實則淡漠疏離,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溫涼,卻又不讓人覺得討厭,隻想像飛蛾撲火一般的靠近,哪怕烈火焚身也在所不惜!
與她疏離冰涼的神情不同,令人驚奇的是,這女子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衫,係著一根白色細長的腰帶,剛好搭配了她的年紀,卻又不配她的外貌,盡管有著那麽少許的不和諧,但這點小瑕疵,還是被她的風華所掩蓋,令人下意識去忽略。
這些城門守衛在百草城呆了這麽多年,也遇見過形形色色進城出城的人,美人也見過不少,但這般以美人來形容都嫌累贅不配的女子,怕是隻有天上仙才能稍微表達出她的驚豔,以至於一排守衛呆滯了許久也沒回神。
“葉梵音,你說這群土包子是不是沒見過美女啊?”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但唯有女子能聽見,因為那是她腦海中的聲音,說話的人則是她的召喚獸饕餮。
沒錯,這驚豔了城門守衛的女子,正是恢複容貌後的葉梵音!
三天前,她從噬人穀裏出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內傷外傷皆莫名恢複,雖然不知其原因,但也給她增添了不少便利。
除此之外,她還從幻陣裏得了不少好處,最為實用的,還屬她左手腕上戴的那個金屬鐲子,雖然看起來醜了點,但好歹是個空間元器,內裏可以裝載不少東西,葉梵音把自己的一些珍貴物品都放在了鐲子裏,以免隨身攜帶會有遺漏的可能。
把一切都打理好後,葉梵音就離開了那片古老的森林,在路上她攔截了一行商隊,才知她所在的地方離百草城有些距離,於是從商隊裏買了輛馬車往百草城的方向趕,日夜兼行足足過了三日,才回到這裏。
想到這一路的辛苦,葉梵音也有些疲乏,隻是她依舊不敢停歇,畢竟百草城內葉熒惑現在安危不知,這令她心急如焚。
然而這群城門守衛還看著她發呆浪費時間,這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身份證明沒帶,但我帶了擔保。”
葉梵音見這些人發呆,隻好先行開口,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金屬牌朝其中一名守衛扔去,直至砸中了對方的頭盔,守衛才驚醒回神。
手忙腳亂的從地上撿起金屬牌,其他的守衛不知抱著什麽樣的心理都去搶牌子過目,一一看過後,確認沒有問題,最後那名拿了金屬牌的守衛還忍不住在金屬牌上摸了摸,才戀戀不舍的把這牌子還給了葉梵音。
“姑娘,你可以進城了。”守衛將牌子遞到了葉梵音的跟前,這手要是再往前伸一點,都要摸到葉梵音了。
其他的守衛見此,頓時露出了嫉妒又懊悔的神色,心裏後悔怎麽不自己拿了那牌子去借此接近佳人呢?
還牌子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摸摸小手呢!
葉梵音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守衛的小心思,她哪裏看不出來?
心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葉梵音抬手元力一卷,守衛連葉梵音的衣角都沒摸著,牌子就落回了葉梵音的手中,緊接著葉梵音一揚馬鞭,便駕著馬車進入百草城。
看著馬車的影子逐漸從視線內消失,這些守衛依舊不舍移開視線。
有人失神喃喃道:“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般好看的女子,真是上天的恩賜啊……”
旁人聽了,完全不覺誇張,皆認為他說出了實話。
這樣美好的女子,不是天賜,還能是什麽呢?
……
“籲――”
葉梵音將馬車趕入了民居的巷子裏,還好這馬車很小,而巷子略寬敞,不然哪裏進的來?
數日未歸,葉梵音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幾天裏,她經曆了追殺逃亡落入絕地各式各樣的磨難,數次瀕死,還好她一一撐了過來,如今的她,比起幾日前,身上多了一些凶戾之氣――
隻因心中有怨,大仇未報!
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葉梵音很快平複了心情,她知道現在不是衝動報仇的時候,她得打聽清楚現在的形勢才行,還不知道葉熒惑怎麽樣了。
跳下馬車,葉梵音進入民居內。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數日不會來,本以為推門就會有一陣灰塵飛舞,然而打開門後才發現裏麵一片整潔,仿佛一直有人居住似的。
頓時,葉梵音一愣,隨即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她小心進入屋內,四下一搜尋,發現什麽人也沒有,並且還在宸的房間內發現了一些生活的痕跡。
“誒……”
見此,葉梵音有些驚訝。
饕餮聽到聲音,不知發生了何事,便問道:“你怎麽了?”
“宸好像……”葉梵音不確定的再次摸索了一下宸的房間,隨即驚訝道:“沒有走!他這幾天好像還在這裏住著!”
饕餮聞言也十分驚訝,它道:“宸不是說會離開嗎?怎麽還在這兒住著?”
葉梵音搖搖頭表示不知,驚訝的表情逐漸收斂,不知為何,她臉上帶了一絲笑,像是有些高興的樣子。
“沒走也好。”
她喃喃,似是感歎,又似慶幸,“起碼還能在他離開前,與他好好道別。”
不告而別這種事,始終還是太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