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將軍醒過來已經是五日之後的事了,沈若華得了消息趕到將軍府的時候,梁夫人親自出了府來迎著她,見到她是掩不住的歡喜,連連給沈若華道謝:“若不是沈娘子,隻怕老將軍的病已經給耽誤了,真是感激不盡……”她一邊陪著沈若華往將軍府裏走去,一邊道:“老將軍可是梁家軍的主心骨,若是他有什麽不好,隻怕在北疆的將士們都會分了心去。”
沈若華淡淡笑著:“夫人太客氣了,我不過是盡力罷了,也是老將軍身子強健,才能挺了過來。”
到了梁老將軍的廂房外時,卻正看見梁秉之陪著周祈佑過來,見著沈若華,周祈佑沒有半點驚訝之色,彬彬有禮地笑著:“沈娘子也是過來看老將軍的?”
沈若華看著他俊秀溫和的笑臉,卻沒有了當初見時那樣的心悸和不安了,她微微頷首,上前屈膝:“世子安好。”
周祈佑笑著道:“我也是聽說老將軍醒了,特意過來看一看,終究是放心不下,還帶了一對有些年份的野山參過來,一會子請沈娘子幫著看看,若是可以用就給老將軍補補身子。”
梁秉之在一旁忙道:“多謝世子,世子太過費心,末將實在是受之有愧。”
周祈佑向著梁秉之笑著道:“又不是給將軍你的,這是給老將軍的,這野山參可是極難有的,快些收下用吧。”他提步往廂房裏走去,“從前我在梁家軍中那些時日可不曾忘了,從來都還拿自己當梁家軍呢,自然要給老將軍盡一點心意。”
丫頭打了簾子起來,幾個人進了廂房裏,一股藥香撲鼻而來,一位穿著如意對襟小襖翡翠撒花百蝶裙模樣清秀的年輕女子正端著一碗湯藥在房裏伺候著,見著梁秉之與梁夫人進去,忙起身道:“父親,母親。”
梁秉之忙喚了那小娘子過來:“還不快來給世子與沈娘子見禮。”又轉過頭來對著周祈佑與沈若華歉意地笑了笑:“這是小女宛如。”
梁宛如一眼看見溫文儒雅俊秀的周祈佑正含笑望著她,不由地噌地紅了臉,低下頭去屈膝道:“見過世子。”又與一旁的沈若華見了禮:“沈娘子安好。”
沈若華仔細瞧了瞧梁宛如,看著不過及笄的年紀,生的模樣清雅娟秀,倒是文文弱弱沒有梁秉之夫婦的幹脆率性。她笑著道:“梁娘子多禮了。”也還了一禮。
周祈佑倒是看了梁宛如兩眼,很是溫和地道:“娘子親自給老將軍送了湯藥來麽?”
不曾想到周祈佑會與她說話,梁宛如的臉更是紅得透徹,輕聲道:“祖父病重,我自當在跟前伺候著。”說著話,耳朵根都緋紅了。
梁夫人笑著道:“就是個性子軟弱得,教世子與沈娘子見笑了。”
周祈佑搖頭笑道:“梁娘子果然秀外慧中。”沈若華在旁分明看見周祈佑的目光幾次落在了梁宛如的身上,帶著打量之意,她很了解周祈佑的習慣,看來梁家這位娘子讓周祈佑上心了,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梁老將軍已經半坐在榻上,因為毒性才退,看著臉色還略顯蒼白,隻是依舊是聲音厚重有力:“多謝沈娘子了,讓我還能撿回條命來!”他說著搖了搖頭,“隻是沒想到沒在戰場上馬革裹屍,卻差點教暗箭上的毒給害得丟了性命!”
梁秉之皺起眉頭:“隻是不知道為何韃靼會用苗疆的毒,這件事透著古怪。”
周祈佑一直在旁聽著,也開了口:“興許是韃靼那些胡奴畏懼老將軍的威懾,才會想出這等陰毒的法子,想要暗害老將軍。”
梁老將軍接過梁宛如送上的湯藥,一口吃了幹淨,搖頭道:“韃靼素來不會使什麽毒,都是騎兵和弓箭,怎麽會忽然用了毒了,倒是怪事。”
三人議論來議論去也沒個頭緒,梁夫人見男人們說事,她們插不上嘴,與沈若華笑著道:“娘子若得空多來府裏走動走動,宛如這孩子平日隨我們在潞安,來了京都也沒人說話,若能與娘子多來往可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沈若華看著梁宛如,笑道:“梁娘子平日裏不去與那些娘子們一起賞花遊園?”
梁宛如細聲細氣地道:“京都府裏沒什麽相熟的人,甚少與她們一道出去。”
梁夫人看著自己女兒歎口氣:“沈娘子不知道,我生了三個兒子,偏生這個小女兒最是不像我和她爹,性子文弱膽小,也不知道隨了誰。先前還想著讓明睿陪著她出去走動走動,隻是羽林衛當值也是走不動,隻好讓她一個人在府裏了,她倒覺著自在,每日隻是看書做女紅,連我都覺著憋悶。”
梁夫人性子豪爽,說話也沒有什麽遮遮掩掩的,沈若華倒是覺著與她相處很是自在,笑著道:“待過幾日我帶梁娘子去京都市坊走一走。”
梁夫人笑著道了謝,見自己女兒笑著低著頭也不說話,隻得又是一歎作罷。
待梁老將軍與梁秉之、周祈佑三人說了會話,沈若華才上前給梁老將軍把了脈:“……老將軍的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隻是終究傷了身子,還要好生養上些時日,才可大好無虞。”
梁秉之感激地道:“這都是托了沈娘子的福氣,才能讓老將軍好起來。”他與梁老將軍說著話,“還是等身子大好了再動身回大同也不遲,那邊有老二坐鎮,不會有事的。”
梁老將軍皺緊了眉頭,道:“就怕老二那莽撞的性子又會惹出什麽事來。”
沈若華倒是知道,他們說的是梁老將軍第二子,梁秉之的弟弟梁裕之,倒也是一名猛將,身材魁梧高大,隻是性子很是莽撞衝動,與梁秉之的細致穩重倒是很是不同。
周祈佑挑了挑眉:“原來梁裕之將軍留在了大同,我說為何回了京都不見他了,還想請了他出來吃酒的,當初在梁家軍可沒少被他灌得醉倒。”
梁秉之笑著搖頭:“慚愧慚愧,還望世子莫怪。”
周祈佑大笑道:“哪裏會怪他,隻是當初真的是聽到裕之將軍的腳步聲就害怕,就怕他又拉了我去吃酒。”三個男人都大笑起來。
八寶豆沙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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