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打發去鋪子上送地契的婆子連滾帶爬地進了瓊華院,顧不得等丫頭通傳慌慌張張就闖進正房裏,口中連聲道:“世子夫人,世子夫人……”
陳氏正帶著管事婆子在理賬冊,頭也不抬就道:“我平日是怎麽與你們說的,現在都是侯府的管事了,行事說話都要穩重大氣,怎麽能這麽慌慌張張的。”她語氣溫和卻是擲地有聲,很有當家主母的氣勢。
那個婆子嚇得收了聲,隻是看見手裏的那張地契又驚慌起來,忙走到陳氏身邊,不安地道:“世子夫人,這地契被送回來了。”
“送回來了?”陳氏抬頭瞟了眼那張地契,不在意地道:“不是說劉侍郎府裏要買嗎?都已經約好把地契送去鋪子裏換了銀票,怎麽又送回來了。”
婆子慌亂地搖頭:“鋪子裏的人說今兒一早劉侍郎府裏就打發人過去說了,那一百畝田地怕是不能賣了,他們府裏不敢買,就算是再換了人也是不敢買了。”
不敢買?!陳氏一驚,放下賬冊抬頭看著那婆子:“什麽叫不敢買?說好了的買賣,為何會不敢買?”
婆子一臉茫然,依舊是搖頭:“婢不知,隻是劉侍郎府裏打發來的人就是這麽說的,鋪子上的人還說了這是侯府的田地,侯爺與劉侍郎也是交好的,可那個人也不曾理會,還留下話來,說就算是侯府的也沒用,這一百畝的天字田哪怕是做地字田的價也賣不出去了。”
陳氏更是吃驚了,照理說劉侍郎與廣平侯府雖然往來不多,可是與廣平侯爺薛茂業也算是一朝為臣,犯不著得罪個公侯之府,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先前也是談得好好的,一百兩一畝的價錢買了這一百畝天字田,可是臨到頭來怎麽會這樣,可他說的就算是作地字田的價錢也賣不出又是為什麽?
她直覺這其中不對,忙與那婆子道:“快,快讓人去打聽打聽,看看這一百畝田地究竟有什麽不對!”她心砰砰亂跳著,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了。
很快打發出去打聽消息的婆子回來了,一臉慌張地進來給陳氏回話:“世子夫人,方才婢已經讓人去這田地上瞧了,又使了些銀子悄悄向劉侍郎府裏的人打聽過了,說是劉侍郎府裏原本是打算要買這一百畝田給府上三娘子作陪嫁田地的,隻是……”
“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呀!”陳氏心驚肉跳地追問著。
婆子咬了咬牙接著道:“隻是劉侍郎得了消息,說是宮中已經下了詔諭,要在北郊興修皇家圍場為春狩與冬狩用,劃了好大一片地去,咱們這一百畝田地就在圍場裏……”
恍若驚天一道雷劈在陳氏頭上,北郊竟然要修皇家圍場!偏生這一百畝地就在皇家圍場裏!難怪劉侍郎府裏不敢買了,這些田地被劃入皇家圍場裏誰還敢再買賣,隻等工部一聲令下,所有的田地都要充公,一兩銀子也沒有了,這些田地也成了泡影!
她身子不由地晃了晃,扶著案幾才站穩,瞪著害怕的婆子,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她這時候心裏已經滿是悔恨的苦澀,早知道當初就不會想著接下侯府的中饋了,看著家大業大的廣平侯府經過這幾次的折騰早已經是空有個架子了,大部分銀子已經被弄丟了,施粥的事非但沒有賺銀子回來,倒還賠上了不少銀子,她原以為把這一百畝田地賣了能換不少銀子回來,還能想法周轉過去,所以先把自己的體己墊上了虧空,可現在,這一百畝田地地契竟然就這樣成了廢紙一張,連一兩銀子都換不回來了,她該怎麽辦?!
陳氏把地契捏在手裏,輕飄飄的可是白紙黑字順天府的印鑒一樣不少地都在,怎麽可能就成了廢紙了!
“去,再讓人去打聽清楚,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陳氏猶不甘心,沒有了這一百畝田地,接下來的支用又該怎麽辦!“我就不相信,偏偏這麽湊巧咱們府裏的田地會成了皇家的圍場。”怎麽會就這麽湊巧,湊巧沈若華把這一百畝田地拿出來給了老夫人換了銀子,湊巧就是北郊這一百畝田地成了皇家的圍場,所有的田地銀子都打了水漂!
婆子不敢不聽,又一次出去打聽消息了。
掌燈時分,瓊碧院各房裏都上了燈,隻是這院子裏這幾日顯得格外冷清,大概是因為出了齊娘子的事,薛文昊又是有幾日都不曾進內院來,西廂房與南廂房都是懶懶洋洋的,吩咐人送了飯食過去就閉了門安分守己地用了,也不再來東廂房吵鬧,讓沈若華難得清淨了幾日。
隻是她的清淨終究不是太久,很快又被人打破了。
“哐哐哐……”的拍門聲傳來,有人大力拍打著瓊碧院剛剛落下的院門,婆子忙打開院門來問著:“誰呀,這個時候都已經落了栓了。”
陳氏一臉陰鬱地站在瓊碧院門前,身後帶著好些婆子丫頭,頗有幾分上門興師問罪的架勢,她的語氣也不似平日那樣溫和,冷冰冰地道:“你們夫人呢?我要見她!”
還不等那婆子回話,她身後的丫頭婆子已經上前來一把把門推開,把那婆子也推得一個踉蹌,看著她大步走了進來。婆子也知道現在侯府就是世子夫人當家,不敢阻攔,卻是躬了躬身道:“婢這就去稟報。”一溜煙往東廂房去了。
陳氏帶著丫頭婆子一路不停也去了東廂房,才到院子裏時,夏嬤嬤已經帶著青梅夭桃迎了出來,給她屈了屈膝:“世子夫人。”
陳氏見是沈若華身邊最為親信的幾個人,臉色稍微和緩了些,語氣還是生硬的:“你們夫人可在房裏?我有話要與她說。”
八寶豆沙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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