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梅

冰偌羽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

書名:烙梅 作者:冰偌羽 字數:4140

西宮太後明白的很,或許她現在也是個瘋子,但這宮中最讓人害怕的瘋子,還是這位慎王殿下。

當年這小子,為了一個王梓鈿有多瘋狂,誰能不知道。甚至連當時的皇太後都膽敢頂撞,連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都可以拋棄,更何況是現如今來對付她這個老家夥呢。

至於這位慎王妃,就更是讓人害怕了。

這下毒之事,本就是她在姑姑的授意之下完成的,他們夫妻二人膝下無子,可以說她就是罪魁禍首。

王梓鈿未出閣之前,便就是一位誰都不敢得罪的平民小姐,從她追到宮中來找荊阡宸來看,就知道絕對不可能是一位好對付的姑娘。所以下毒讓她失去身為母親的權利,也是當年的太後,不僅僅是在嫌棄她的身份,更是在懼怕這位姑娘,對於荊阡宸的影響。

但是事與願違,即便是這樣,她也還是成為了慎王妃。

荊阡黛的確是一位極好的妹妹,眾人此刻都躲著荊阡宸都來不及,連荊阡蘊都勸他就此放手,大不了回頭再將王家姑娘納為妾室。可是隻有她,願意為了他放手一搏。

所以這世上最感激荊阡黛的人,也就是這夫婦二人。不是為了荊阡蘊這個皇兄的地位,也不是因為看她不順眼,哪怕隻是因為她是害死阡黛的荊阡靜的母親,他們二人都不會放過這位西宮太後。

更何況,他們已經知道當年對王梓鈿下手的人是誰了。

雖說過了這麽多年,但是他們二人可都不是那種不記仇的人,更何況還是這種影響一生的事情,若是不惦記著,那真是心胸寬廣。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如此善良的心,而且,知道當年的幕後黑手是誰,也並非什麽難事。

畢竟,身為皇上身邊最得信任的王爺,而且還是一位將軍,想要再次追查當年的事情並非難事。尤其,執行這個命令的還是暗衛。

一個是手中掌握實權的將軍,而且還是一位王爺,另一位雖是看上去身份高貴的西宮太後,但是實際上卻是毫無實權,而且在後宮之中被放置已久。到底會為誰而做事,顯然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這次難得的可以扳倒她的機會,若是放棄了,那荊阡宸,可就不是那個寧可出宮也不肯妥協的小皇子了。

論陰謀詭計,隻怕這宮中的妃子們沒有一個在她之上。即便是有,隻怕也會是因為經驗不足而甘拜下風,畢竟一個在宮內待了三十幾年的女人,隻要不是傻的,能活到最後的都是非常人所能相比。

但是再強大的人終究也還會是有弱點的,例如現在還整天能被一隻蝴蝶逗得嘻嘻哈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麽的荊阡明,再例如,她這日益蒼老的年紀。

五十四歲,這是半邊身子都埋進黃土的年紀,而且在這宮中勾心鬥角了多年,即便保養的再好,那也是個身子骨漸漸變得羸弱的女人。荊阡宸雖然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有些時候,心狠手辣也是必須的手段。

例如在戰場上,例如在對付西宮太後的時候。

荊阡明的病情依舊沒有任何好轉,不過這也是自然地,上有皇上盯著,下有慎王暗地裏搗鬼,就算是西宮太後偷偷地從宮外請來了名醫診治,也完全就是無用功。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敢把荊阡明送回明州。

那地方畢竟稍有些偏遠,而且送回去了也無人照顧。指望那個明王妃?還是算了吧,同為女子,她又怎麽看不出來她的野心。當初也不過是指望著她的身世背景而已,是什麽樣的性子她卻並不關心。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卻有些後悔為何讓明兒娶的,不是什麽賢淑良德的女子。現在這位明王妃,可是一看到荊阡明成了這個樣子,就找了借口回娘家去了。

這身邊沒有個可靠地人兒照應著,她雖是知道這京城凶險,就越是不敢把荊阡明送回去。在京城,出了事情好歹自己還能夠照應著,若是在外麵,隻怕半路上死了,都沒人知道。

或許是這兩日裏想得太多,身子骨好像有些撐不住了。

她哀歎一聲,靠在椅子上半天不得動彈,下人們自然是安安靜靜待在一旁不敢言語,也不知道是安靜了有多久,她突然一下坐起身來,大聲叫道:“快,快點給哀家找太醫來。不,太醫不行,去,把伺候明王的那個大夫給哀家叫過來。”

雖是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但是宮女還是領了命,出門去了。

西宮太後蒼白著臉,是越想越覺得可怕。

這幾日雖說有些勞頓,但是絕不至於讓自己感覺如此疲憊,明明已經妥善的休息了,但卻感到分外的勞累。莫非,連自己也中了招?

在這宮裏頭什麽手段都見過,她也清楚,有些毒藥,隻要慢慢的下在自己的茶杯或者是膳食裏頭,興許一年,或者兩年,也許更久之後,自己就不知不覺的死在這毒之下了。幸好發現得早,不然的話,隻怕真的不行了。

但是西宮太後未曾學過醫術,卻是不知道若是那種下滿足足一年分量的毒藥,反應是極其慢而且不易被人察覺的。若是這種突然的,要麽就是毒深入骨,便是神仙也救不了,要麽,就是這幾日才下的毒藥。

不過多時,那從宮外請來的大夫便匆匆趕到了。

但是把完了脈,卻是並未發現太後被人下了毒,至於日常食用的膳食,本就是先叫太監宮女們試過了的,既然他們沒事,太後這毒,也就無從說起了。唯一有讓大夫注意的一點,也就是太後的心病比起以往倒是變得重了一些。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句,叫太後近日多多休息,不要太過勞累,這位大夫,便離開了。

聽到這一席話,她心裏雖還有些懷疑,但也不過隻有一刻而已。

可是她卻不知道,她最錯誤的選擇,就是在這種時候叫來的不是太醫,而是宮外的郎中。而且還是一個,兒子正在軍中服役的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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