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後世人的眼光來看,這些小演員們演得很稚嫩,簡直讓人沒法看下去。
可現場中所有人,卻都看得聚精會神。廣場上沒有一絲雜音,除了戲台上的聲音之外,隻有北風的呼嘯和篝火的劈啪聲。
戲台上所演的內容,在場的這些叫天軍將士不是見過就是自己經曆過。原本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出現在眼前,馬上便勾起了他們的回憶。
戲台上小演員被欺壓痛苦時,他們無聲地流淚;當看到小演員被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他們一個個握緊了拳頭。
不過每一部戲的結尾,都有叫天軍的出現,解救那些被欺負老百姓作為結局。
廣場上的叫天軍將士看到後來,忽然有人在安靜的環境中用力大呼道:“叫天軍萬歲!”
所有觀眾的情緒馬上找到了宣泄口,紛紛跟著一起大喊起來:“叫天軍萬歲!”
“公子萬歲!”那人馬上接著喊道。
所有人跟著一起喊,聲震四野,響徹夜空:“公子萬歲!”
如果沒有公子,就沒有叫天軍,如果沒有叫天軍,也就沒有他們中的每個人。老百姓最懂得感恩,誰對他們不好,誰對他們好,心中自有一杆秤。
胡廣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沒有聽到這山呼海嘯般的呼聲。此時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感慨。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被曆史所銘記。
演出的內容並不多,隻有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之所以隻安排這麽多,胡廣主要是考慮到廣場上太冷。可他沒想到,叫天軍將士在節目都結束之後。竟然沒有多少人離開廣場。
劉大能在胡廣的身邊,看到這個情況,首先說道:“公子,你講幾句吧?”
“是啊,公子,大家都在等你出現呢!”胡漢三也跟著勸道。
胡廣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大步往戲台上走去。所有人的目光搜尋到了他們的公子,目光便再也離不開。
站到台前,目光徐徐掃視過台下站著的叫天軍將士們。
過了一會,他才大聲說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一年的最後一天。在過去的這一年內,我們所有人,差不多都經曆過像戲裏這樣那樣被欺壓到走投無路的事。我們被逼無奈,不願死,就隻能起來反抗。”
“我們不是落草為寇。自甘墮落;我們也不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造反,我們隻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不管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為什麽要跪著死?”
“誰不是娘生爹養,誰不是隻有一條命?天下有太多不公,我們老百姓隻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沒人替我們做主!”
“與其這樣。我們就要替自己做主。誰欺壓我們,誰想逼死我們。至少先要問過我們願不願意!貪官汙吏、土豪劣紳想要你的命,你們願意麽?”
在胡廣講話的時候,廣場上是徹底安靜,仿佛北風都不再呼嘯,篝火也不再劈啪,所有人的耳朵裏。隻有胡廣的聲音。
當胡廣大聲問他們時,所有人齊聲怒吼出聲道:“不願意!”
胡廣點點頭,再次大聲說道:“是的,沒人會願意讓別人主宰我們的命運。既然如此,我們就要拿起刀槍。自己替自己做主!也因為如此,我們叫天軍便成立了!”
“可你們想過沒有,天下有多少貪官汙吏、土豪劣紳?他們會願意我們從此不再被他們壓迫麽?”
胡廣不等有人回答,直接繼續大聲說道:“肯定不願意!因此,他們要派兵來消滅我們,就怕我們的舉動影響到其他地方被他們欺壓的老百姓!”
“我們隻有兩千三百二十五人,在他們的眼中,還猶如螞蟻一般小,滅我們也不費多少精力。可要是天下所有老百姓都像我們這樣,大家一起起來反抗他們的話,他們還能消滅掉我們麽?”
“我們叫天軍是老百姓的軍隊,就是要為老百姓說話。我們要點燃他們心中反抗的火種,我們要做黑暗中的燈火,給所有被欺負的老百姓指明一個方向,號召他們一起起來反抗!”
“唯有如此,我們老百姓才能打倒所有騎在我們頭上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隻有到了那時,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從明年開始,沒有了嚴冬的掩護,朝廷必然會全力鎮壓我們。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叫天軍最困難的時候。”
“但再大的困難,最後頂多不就是個死麽!你們說,我們怕死麽?”
“不怕!”廣場上馬上響起了怒吼聲。
“好,在來年,我胡廣,還有我們革命黨人,將帶領大家,帶領叫天軍的所有將士一起,不管多大的苦難,不管多大的挑戰,我們都將克服。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強大,直到打倒所有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
他那慷鏘有力的話音一落,廣場上響起如雷的呼聲:“公子萬歲!”
胡廣臉色肅然,立正舉手敬禮,向廣場上的所有人敬禮回應。
廣場上所有叫天軍將士見了,也停止了呼聲,一個個舉起他們的手,莊嚴肅穆地向戲台上的胡廣敬禮。
新年的致辭變成了鼓舞鬥誌的演講,對於來年更大的困難,每個人都做好了思想準備,無所畏懼,鬥誌昂揚。
胡廣接著轉入後台,慰問了兒童團的小演員們。鼓勵他們好好學習,長大後就是叫天軍的中堅力量。
夜深了,胡廣牽著丫丫的手往回走。丫丫的興致很好,她演得是她二叔胡廣。還別說,這小丫頭可能和胡廣最熟,以致一些動作神態都能學個幾分像。
她一路嘰嘰喳喳地和胡廣說著話,一直回到住處時,情緒忽然低落下來。
胡廣看她瞧著大哥大嫂的房子便明白了她又想爹娘了,不由得也是抬頭看天,不知道同一個星空下,大哥大嫂在草原還好麽?
此時胡寬和烏蘭等人的處境,絕對不能和胡廣他們比。
此時的他們,全都伏在一處土坡上,緊張地盯著遠處草原上的動靜。
半輪圓月算不上有多明亮,可胡寬通過望遠鏡,依稀能分清遠處草原上的追逐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