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站在向陽山的山頂,看著那紛揚的落雪,一陣出神,自從她來到仙靈山還是第一次見到雪,除此之外,便是那次他們一同下山去了寒都那邊。
那時候大家都還在,每天還能玩在一起,那時候濯青和真絕色總是在拌嘴,隻是如今真絕色嫁到了不朽閣,濯青回了皇宮,隻剩她一個人留在了這仙靈山。
她又變成了那個沒有朋友在一起玩的南竹,雖然山上的師妹都很喜歡自己,可是卻是尊著自己。
唯有須盡歡會時不時的來找她,雖然二人的關係已經確定了下來,可是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會想到濯青。
修禾禾看著南竹,自從濯青走後,這仙靈山便安靜了下來,其實不過是恢複了從前的模樣,不同的是,櫻祭再也不喝酒了,也很少出現,整日裏都呆在荒園。
櫻祭也望著這落雪出神,那一次他帶濯青去了寒都那邊的雪山,為她續了命,此時想來當初那麽痛苦的遭遇如今也是難得了。
千顏趁著風雪來到了盛蓮皇朝,這是他自從上次回去,第二次來,直接奔了濯青的宮殿,濯青已經回去,喝著熱酒去著身上的寒氣。
見到千顏師兄,濯青連忙招呼“師兄,這個天氣,怎麽還來了。”
綠蘿見到千顏連忙又添了杯子,每次千顏來她都很開心,因為公主隻有見到他的時候,才會高興一些。
千顏進屋落座,濯青倒了杯酒遞過去,“喝一杯,暖一暖。”
千顏接過酒,沒有說什麽,喝了一杯。
“這些日子過的可還好?”千顏放下杯子問道。
濯青點了點頭,“我吃喝不愁,自然過的好。”
“師兄呐?還有南竹?怎麽樣了?”濯青問道,“她和須盡歡何時成親?”
千顏看著她,不解的問了一句,“為何不讓南竹來看看你?”
濯青無奈的笑了笑,“她肯定來一次哭一次,我可哄不好。”這自然是假話,隻是沒有勇氣再見仙靈山的故人,這樣雖然有些自私,可是就連千顏師兄每次來,她都要忍著在忍著不去打聽師父的消息,若是在多些人來,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控製住,那種折磨。
“南竹很好,暫時應還沒有成親的打算。”千顏說道,接著拿出一個小瓶,“這是修禾禾師叔為你準備的藥,你吃下後,身體能好一些。”
濯青看著那藥瓶,感激的道,“勞煩師兄替我謝謝師叔了。”
之後二人無言的喝完了一壺酒,千顏便離開了,每次來都是這樣的匆匆,但是能來濯青已經很感激了。
濯青拿著那藥瓶卻是沒有服下裏麵的藥,將其放在一個小盒子裏,裏麵同樣有一個藥瓶,孤零零的躺在裏麵。
綠蘿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為何不服了這藥?”
濯青將盒子蓋上,“偶爾病一病,才能夠感覺到活著的可貴。”
濯青的話說的綠蘿一陣心酸,卻是不在出言相勸。
轉眼間,大年夜便到了,夜裏皇家的宴席便擺了起來,一個個皆是盛裝出席,濯青本不想去,但是卻架不住靜妃娘娘的勸。
兩日前靜妃娘娘便拿著為她新做的衣裳送來了,說是晚宴的時候穿上。
濯青看著那華麗精致的秀美衣裳,道了句,“太豔了。”
靜妃娘娘立刻道,“你這麽小,自然要穿的豔一些了。”靜妃娘娘說著看著她的一身黑衣,自是不喜。
“母後我。。。“
“不準,必須去。”濯青還未說完,靜妃娘娘便洞悉了她的意圖,直接給拒絕了。
“你可不能讓母後我傷心啊。”靜妃娘娘說著裝作傷心的模樣,濯青便隻好屈從了。
今天到了正日子,雪依舊沒有停,綠蘿念了一句,‘竟然下了這麽多天的雪,真是難得。“
綠蘿說著,轉眼間卻見濯青穿著平日裏的衣裳便要往出走,去參加晚宴,連忙開口攔到,“公主,衣裳還沒換呐。”
濯青搖了搖頭,“還是這身好了。”
“可是娘娘她。。。”
“沒事,我去了她就不會計較那些。”濯青說著向外走去,綠蘿連忙撐傘跟上,還順便提了個手爐,交給濯青暖手。
一路上都是暖暖的燈,在雪地裏夜色下照耀著,很多人都是忙忙碌碌,畢竟今晚可是大宴。
濯青算是去的比較晚,各宮的妃嬪還有皇子公主基本都到齊了,她到來後,跟著的人少,並沒引多少的注意,她便尋了個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綠蘿接過她的鬥篷,站在了她的身後。
靜妃娘娘自然是見到了自己的寶貝閨女,見她來了很是高興,可是再一看她那身衣服和坐的那麽遠,又有些不高興。
濯青向靜妃娘娘看去,討好的笑了笑,靜妃娘娘這才放過了她,和別的嬪妃談天去了。
沒多久,皇上到了,晚宴也正是開始,各宮嬪妃為了能夠顯眼,是各出奇招,將這晚宴弄得熱鬧非凡。
而個個皇子,公主也為了能夠入皇上的眼,得到厚愛,也是各種才藝層出不窮。
濯青隻是坐在末尾靜靜的看著,喝著酒,沒有摻和的打算。
但是她不想摻和,卻有人想要她摻和,比如嫉妒她的某個公主。
純公主一曲舞盡了春風,美不勝收,引無數喝彩,就連皇上都是滿眼的喜歡欣慰,賞了好多的東西。
純公主得意又開心,俏滴滴的說道,“父皇,我們都表演完了,也該到青兒妹妹上場熱鬧了下吧。“
她的話將目光向濯青引去,好多人也是此時才注意到了她。
濯青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靜妃娘娘還有皇上投過來的詢問目光。
隻好開口說道,“那我便彈上一曲,為大家助興。”濯青說完後,卻是有些為難的問道,“可有人帶了琴來?”
純公主立馬接到,“我這有琴。”說著一揮手跟著她來的宮女便拿上了一把木琴交給了綠蘿。
濯青從綠蘿手中將琴拿了過來,身在向後退了退,便直接將琴放在了膝上,“那我就開始彈了。”
濯青說完,便開始彈了起來,隻是這手一碰琴弦,卻是疼的厲害。
濯青眉頭一挑,“這琴弦分明是做了毛病,硬可裂手。”濯青一笑,沒有說什麽,接著彈了下去。
旁人自是看不出什麽毛病,大家都是第一次聽濯青彈琴,沒想到她竟彈的如此好聽。
靜妃娘娘看著濯青,滿眼都是疼愛與自豪,皇上也甚是欣慰,自己的女兒終是長大了,沒想到她竟有心思學彈琴這種事。
隻有純公主麵色有些難看,不懂她為何還能彈下去,但是她就不相信,她能一直彈到完。
濯青彈著彈著,兩隻手指便被劃破了,鮮血流出,但是她坐的偏,燈光比較晦暗,所以沒有人注意到。
但是濯青依舊是沒有停,就好像根本沒有受傷一樣,專注的彈著琴,思緒卻是飛回了從前,她和師父坐在院中,師父他手把著手交自己彈琴。
濯青越想越激動傷心,琴聲也越加的激昂悲涼,聽的人如癡如醉。
一曲終了,餘音不散,濯青回過了神,看著那變紅的琴弦還有那滿是血的琴身,沒有說什麽,放下了手,說了句,“獻醜了。”
皇上高興的笑著,“青兒彈得好,賞。“無疑她的賞賜是最好的。
“純姐姐,這琴便送我吧。”濯青說道,純公主變不改色的說了句好。
綠蘿低身收琴,終於看見了上麵的血跡,隻見濯青正看著她,到嘴的驚呼便咽了回去。
綠蘿將琴收好,低下了身,裝作伺候濯青的樣子,卻是在下麵小心的為濯青包紮十指上的傷口。
綠蘿看著那伸過來的一雙滿是鮮血的手,眼眶便紅了,但隻能忍住,心疼的為濯青包紮著,不明白公主為何如此還要彈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