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赤黃旗的方位後,櫻祭又將手指向水月鏡,隨著他的動作,水月鏡以濯青為中心分別飛向,乾位,坤位,巽位,兌位,艮位,震位,離位,坎位。將這兩樣弄好之後,櫻祭起身,黑袍張揚飛舞,向著濯青飛去,眨眼睛便來到濯青身前,看著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濯青,櫻祭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嘴角揚起一絲苦笑,總以為活的越久忘記的東西就會越多但是事實卻是那些事那些人會隨著歲月在記憶中越加深刻。
不在沉浸在往事之中,櫻祭飛到濯青頭頂上方的赤黃旗之上,從袖中取出一隻巨大的毛筆,筆杆筆頭皆為死灰色,接著以赤黃旗為中心筆走龍蛇向著四麵八方的赤黃旗如畫符咒一般來回穿梭,快的讓人看不清櫻祭的身影。畫了整整兩個時辰,櫻祭才氣息不穩的回到赤黃旗的上方停了下來,又拿出兩粒藥丸扔進嘴裏,好一會兒後櫻祭才緩過來。畫陣這種事是最勞心費神的,更別說是這種大陣。
接下來將要進行最後一步,櫻祭眼皮向下的看著下麵依舊瘋狂的彼岸花,為了養這片彼岸花,他下足了功夫,現在到了收獲的時刻。毫不遲疑的並指如劍向著自己的手臂劃去。鮮血瞬時留下,櫻祭卻是連眉都沒皺一下,就好像割的不是自己的手臂留的不是自己的血一樣。鮮血滴滴落下,沿著看不見的軌跡不緩不急的向四麵八方流去,隨著櫻祭的血越流越多,之前他所畫陣法逐漸顯現出來,密密麻麻如同天網一樣呈半圓的形狀將濯青罩在裏麵。
竟然是血祭,而且是以自身鮮血,櫻祭雖然對自己夠狠但此刻已經是臉色蒼白如紙,如果不是一直往嘴裏喂著藥,就算是他法力高深留這麽多血出來也必死無疑。
終於在櫻祭還能保持清醒的狀況下,整個陣法一亮,暗紅色的光芒轉瞬即逝。櫻祭見狀立刻用手在受傷的手臂上一抹,傷口頓時不見,腳下一個踉蹌,櫻祭接連晃了兩晃,才勉強站住。
一切準備完畢,櫻祭又退了回去,盤膝坐在原地靜等天亮的到來。而他所做的這一切此刻正痛的生死不能的濯青自然不知,至於關乎著她生死的明天的一切她也同樣不知,就像當初迷迷茫茫的就被帶到了仙靈山迷迷糊糊的拜了櫻祭為師一樣,她的人生一直掌握在櫻祭的安排裏,她還妄想有一天讓對方臣服。
再長的夜也有過去的一天,櫻祭期盼已久的這一天如期而至。最後吞下一粒靈藥,櫻祭聚精會神的盯著天空,等待著日月同輝的那一刻。
今晚的月亮沒有西沉,依舊懸在天空。太陽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從東邊緩緩升起,櫻祭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等待著姍姍來遲的太陽,時間緩緩流逝,彼岸花的聲音變成了悲鳴,花色也變成了淺紅色,乳白色的細線依舊無休無止的纏繞著濯青。
突然,櫻祭瞳孔一亮,雙手同時揮舞,那一直存在的黑色光圈頓時消失,而又一麵水月鏡被櫻祭射到了濯青的腳下,但是這麵水月鏡與之前不同的是,它沒有鏡身而是兩麵皆是鮫人的眼淚,乳白色的霧氣停了下後依舊沒有阻擋的穿過水月鏡鑽進濯青的身體裏。
而再看天上,那期盼已久的太陽終於從月亮的身後出現,太陽光仿佛穿透了月光又好像二者合一了一般,櫻祭雙手掐訣,黑發在身後鋪天蓋地的飛舞,黑色的長袍被山風吹得落落作響,沒有黑色光圈的存在,雪花終於肆無忌憚的落到了他的身上,隻聽他低吼一聲,“開。”隨著它話落,半空中的陣法再次亮了起來,受到陣法的牽引陽月之光如聖光普照一般向陣法裏被包裹著的濯青照去。
光芒刺目,但櫻祭卻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向那束光芒看去,像是要將那光芒看透一樣,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地方,終於櫻祭看到了自己所盼之物,在那光芒中心兩道顏色不一樣的光芒正在進行融合。從陽月之光受到陣法牽引向著濯青照過來,到穿過乳白色的細線這個過程是極其短暫的,也就在那轉瞬即逝的一瞬間,那兩道光芒完美的融合到了一體,進入了濯青的體內。
光芒進入身體的那一刻,濯青身體猛地一陣,眼睛突然瞪大差點要突出去一樣。隻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人刨開了一樣,之後有人在裏點起火又有人在裏放了冰,無法形容的疼痛隻是一瞬間便消失,火熄了,冰化了,隻剩一股暖流流進她的四肢百骸,舒服的感覺讓她以為自己是不是死後升天了。
光芒消失,櫻祭手一揮之前消失的黑色光圈再次出現。陣法崩碎,赤黃旗和水月鏡碎成了粉末狀飄散在空中。天上的月亮也已不見,日上中天已經是中午了。
“咳。。。”櫻祭猛地吐出一口血,雙目緊閉鮮血自眼角留下,之前他拚命對著那光芒看,終究是傷到了眼睛。但是他卻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勢又重新雙手向上撐去,向黑色光圈輸出僅剩無幾的法力。
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這片封閉的空間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對於外界一無所知的濯青,那舒服的感覺也隻是一刹那,但卻讓她重新恢複了聽覺,這次入耳的是哀傷至極的悲鳴,而重新回來的疼痛感依舊折磨著她。櫻祭依舊坐在原地時不時的向自己嘴裏扔著藥丸,但狀態卻是越來越差。
第六天的時候彼岸花變幾乎變成了純白色,但是在那純白色的花瓣中卻遍布著赤紅色的紋路如同血管一般,叫聲也從之前的悲鳴變成了嗚咽,想來它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沒有意外的第七天到了,櫻祭頭發披散,臉頰凹陷,寒星般的眸子失去了光彩,總是說話刻薄的唇變得幹裂,一身黑袍也皺皺巴巴,與平日裏的模樣比起來真是慘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