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櫻祭也是拚死拚活的才將這奢香引弄到手,如今卻是毫不心疼的就將奢香引給扔了出去,用在了濯青的身上。既然奢香引以現,那麽山頂上的花自然就是靈花彼岸無疑,這櫻祭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傳說中彼岸花開在幽冥地府,是一對苦苦相戀卻不能相見的愛人幻化而成。佛經亦對此花有過記載,“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但那畢竟隻是傳說,真實世界裏的彼岸花生長在至陰至寒之地,世人難得一見。其花內所含生氣可以延續生命,死氣則為至毒之物,若是失去靈氣之後,花色會變成白色,有解毒之用,花莖與花根亦是入藥的寶物,可以說彼岸花渾身都是寶。再看眼前這一片望不到邊的彼岸花,其價值可想而知。
奢香引不偏不倚的停在濯青的腳下突然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開始加速轉動起來,隨著它的轉動,彼岸花的叫聲更加淒厲,濯青的表情也愈加痛苦。隻見紅色的類似於細線的東西從每一朵彼岸花中飄了出來,向著奢香引飄去,鑽進那看不見的孔洞之中。
櫻祭在花海的邊緣麵容嚴肅的淩空盤膝而坐,黑色絲帶與黑發在腦後狂亂的飄蕩。雙手用力向上撐去,黑色的光芒不斷從他手中射出融入進幾乎變成透明的黑色光圈中,隨著法力的重新注入,黑色光圈漸漸穩定了下來,與彼岸花產生的叫聲對抗著。
再看被叫聲圍繞著的中心濯青,隻見鮮血從她的耳蝸緩緩流出,流過那蒼白的臉龐向下滴落,一滴滴的鮮血仿佛受到牽引一般向著彼岸花吐出的紅色細線落下,鮮血砸到紅色細線之時,無聲的化作一團血霧,被紅色細線吞食掉。
隨著時間的流逝,飛速旋轉的奢香引漸漸變成了淺紅色,紅色,大紅色,最後在變成赤紅色的時候,一絲絲乳白色的細線從奢香引內不斷鑽出,向上旋繞著沾上了濯青的腳尖後繼續不停的盤旋而上,纏繞上濯青的腿來到腰間像是要將濯青包裹住一般繼續向上,最後全部都停在了濯青的左胸前,穿過濯青的皮膚血肉鑽進到濯青的心髒,天上的第一顆星星也在此時亮了起來。
乳白色的細線鑽進心髒的那一刻,疼的即將要昏死過去的濯青猛地恢複了感覺,彼岸花的叫聲再次穿透耳膜,讓她痛苦的緊咬牙關,鮮血不斷的從嘴角流出,但是因為乳白色細線的關係,導致她無法昏死過去,隻能硬生生的挺著。
細密的汗水不斷的出現在櫻祭的額頭上,整整一天不斷的向外輸出法力,就算是他也開始覺得有些吃力起來,但是這還隻是個開始。要讓奢香引將這裏全部的彼岸花靈氣吞食需要七天的時間,而經過櫻祭之前的推算,在第五天的時候會出現罕見的日月同輝,那時天地間的陰陽之氣最為中和,將其引入濯青的體內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風在夜裏更加肆虐起來,吹得這片天地呼嘯聲不斷,但這一切都與黑色光圈中的二人無關。月亮的清輝柔和又固執的照進了光圈之內,半空中的濯青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臉色蒼白如紙,整個身體除了腦袋都被乳白色的細線完全的覆蓋住,隨著乳白色的細線進入她的身體越來越多之後,從四肢百骸都傳來了針紮般的痛感,但偏偏頭腦異常清醒,她想破口大罵,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無法抬起。
她腳下的奢香引紅白二色糾纏在一起又條理清晰的各自分開,紅色的細線如月老的紅線般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向著奢香引聚去,彼岸花搖動的更加瘋狂,卻始終掙脫不開奢香引的牽引。
櫻祭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玉瓶,掀開蓋子就將裏麵的藥丸倒進了嘴裏,苦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不禁皺了皺眉。隨手將玉瓶扔掉,重新雙手向上撐起,法力繼續無休無止的向外輸出。
後半夜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在黑色光圈內,濯青的長發淩亂,將臉遮住了大半,露出的地方青白如鬼魅。喊到嘶啞的聲音不斷從她的口中傳出,但是因為被乳白色的細線禁錮的原因,她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隻能清晰的感受並承受這份痛苦。
聽到喊聲後,櫻祭的身體震了一下,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靠濯青自己。狠下心來對於濯青的嘶吼就當做沒有聽到。
“師父。嗯。。師。。。父。。唔。”濯青第一次這麽發自真心情真意切的呼喊著她的師父,太疼了,她求饒了,聲音因為疼痛有些抽搐更顯得可憐。
已經決定狠下心的櫻祭在聽到這聲師父後,終於是放心不下摘下了遮住眼睛的黑絲帶,睜開眼向濯青望去。那個早上還在他懷裏睡得一塌糊塗的小姑娘,此時嘴角,耳朵,臉上皆沾著血,雙眸痛苦的緊閉著,那張總是元氣滿滿的臉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猶如夢囈一般不斷的微弱的叫著,“師父。。。師父。。。”
櫻祭總是向上揚起的嘴角此刻緊緊抿了起來,寒星般的眸子如夜色深沉,百年來他思考研究過如何能夠在這個過程中減少痛苦,隻是結果是無解,就像是為了公平一般,為了獲得生氣就要承受這份痛苦。
“師父在,別怕。”櫻祭啞著嗓子,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的溫柔些,好能對濯青起到些安撫的作用。
疼的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濯青,模模糊糊間聽到櫻祭的聲音,無意識的脫口而出,“救我。。。師父。”
聽到濯青的話,櫻祭瞳孔一震,難得她在自己麵前這麽柔弱肯開口求救,隻是這次師父救不了你。”別怕師父在,師父唱歌給你聽,你就不疼了。“這樣溫柔陌生的話櫻祭怕是打出生以來第一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