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梓高欲哭無淚,然而公景詢已經嚴sù地起身坐到桌邊打開筆記本,開始在鍵盤上劈裏啪啦地敲……家規。
無措的顏梓高下意識拉攏著襯衣下擺,驚奇地發現襯衣已經不濕噠噠的了!這是課程完成了嗎?
【還差一點點,念在你是我見過最蠢的學生,這次勉強讓你過。】手鏈輕顫,大發慈悲的口吻。
被上人參公雞的顏梓高簡直不想說話了,低沉地坐在床邊,等新出爐的家規出來。
在顏梓高等得快睡著的時候,打印機嗡嗡地響動著,顏梓高抬頭看著一張張從打印機裏吐出來的a4紙,神情已經能淡然了。
不過,慢慢的神色變了,強烈懷疑那破打印機跟和他有仇,不然怎麽一個勁地吐紙?!
最後到他手裏的家規,能和辭海厚度媲美……
“舅舅,別開玩笑。”顏梓高不敢置信地翻閱著那狗屁家規,內心咆哮帝。
“我洗澡從哪裏開始洗,也要定家規嗎?”
其實舅舅你承包了大海對吧,不然怎麽管得那麽寬……
“我睡覺翻動幾次也要嗎?”顏梓高簡直被上麵的家規驚悚到了,“還有,如果跟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必須保持一米的距離,你覺得我還能好好生存嗎?”
公景詢像是做完了一件棘手事後,一副‘其餘是你該想的事’神色,耐心地提醒了下:“違反家規,後麵有懲罰條例,你自己看看。”
“我不看!”顏梓高一把將家規扔給公景詢,賭氣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蒙住頭。
公景詢倒也不惱,拿起家規坐到床上,一條條給顏梓高科普。
結果床上的一團動了一下,顏梓高猛然暴起,站在床上瞪著公景詢。奈何公景詢抬眼冷冷地看著顏梓高,大有一種反抗的話就強壓的意思。
本來要來一場決鬥的顏梓高被看慫了,下一秒一個猛撲紮進公景詢的懷裏,緊摟住公景詢的腰身,聲泣淚下的懺悔:“舅!我錯了,求放過!”
世界上有一種最難做的封閉式選擇題――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
額,這個顏梓高還沒有遇到。
世界上有一種最難做的開放式提問――你錯哪兒了?
“哦?你錯哪兒了?”輕飄飄的話從涼薄的唇裏飄出。
顏梓高深切地想要以頭搶地,封住自己亂說話的嘴,在公景詢久等沒得到回應的陰沉目光下,支支吾吾道:“錯……錯”錯你妹啊!
“錯在不該和顏寇走太近!”憋住了氣,快速將最有可能的答案喊出來,然後……跟瀕臨死亡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
察覺到床外側的人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裏的紙張,但是卻沒有給答複。
就在顏梓高決定抬眼偷瞄一下時,公景詢終於將手裏的紙張放在床頭櫃上,轉過頭來說道:“看來你還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轉過身麵壁吧。”
家法之一――麵壁思過。
在反抗無效後,被強行掰著肩膀麵朝牆壁,顏梓高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歸咎為‘天下唯小人和舅舅難養也!’。
盤腿坐在床上,麵朝牆壁的顏梓高開始左搖右晃,被公景詢否定無數自我檢討後困得不行,含糊不清地說:“舅……我知道錯了。”
之後,打著哈欠倒頭就睡了。
靠著外側的公景詢在他最後一句輕語時,心情才好轉,輕笑了出來。
伸手將顏梓高抱進懷裏,拉好被子後,看著額發散開後的清美睡顏,低頭靠近在他額頭上吻了下,然後慢慢往下吻了吻小巧的鼻尖,本該就此停止,可是內心卻有著異樣的衝動,薄唇不受控zhì地往下往下,最後貼在顏梓高如櫻花瓣的雙唇上。
汲取著香唇上的柔軟,感覺到絲絲不覺的甜味。
心裏的瘙癢越來越難以控zhì,公景詢皺眉放開這份甜美,晶瑩的液體在兩人唇間牽出銀線,良久後猛然將懷裏的少年推開,漆黑的眼裏難掩的掙紮。
窗外清風徐來,伴隨著麻雀的叫聲,上午晴朗的天空下,陽光灑進寬敞的教室裏。
顏梓高被同寢室拋棄後坐在最後一排,努力地縮小自己存zài感,最終在周圍總是‘不經意’瞟來的目光下敗退。
無奈抽出一本書來擋臉,結果翻開一看……
我擦是家規!公景詢竟然喪心病狂地把家規定製成書籍,還特麽偷偷塞進他書包裏了,即便如此也不要在封麵上印那麽可愛的蛋寶寶啊魂淡!
顏梓高氣惱地將家規往書包裏一塞,此時教室裏就開始喧鬧聲大了起來,抬頭一看原來在學生證。
很快在臨時班委的發放下,大家拿到了的貼著一寸挫照的學生證,唯獨一個人坐在後排顏梓高沒有拿到小綠本。
臨時班委就是顏梓高寢室裏的那個強壯男生韋周,第一天就和顏梓高發生衝突,之後一直沒給顏梓高好臉色。
顏梓高猶豫了會兒,忍住去問自己學生證去了哪裏,默默轉頭看窗外的紫荊花。
【通知:學員顏梓高成功觸發初級學習任務。】
【軟綿綿的害怕神色是讓人想要保護的重要訣竅。第三堂課,學會用軟綿綿的害怕神色,博得討厭的人對你產生保護欲。他微微顫動的骨節泛白,抬著頭的脖頸如此脆弱,粉唇微張,聲調軟軟地帶著哀求,帶著陽光的眼裏泛著害怕掙紮的神色。課堂目標:博取討厭你的人好感。】
每次都是這種,就不能來個王八之氣!我還打算和他撕逼,好感個鬼鬼!還有最近你出現的頻率好高,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被嫌棄的手鏈毫不在意。【等你到中級課程才能有‘霸氣外露’。沒有完成,就接受‘兩股戰戰’的懲罰。】
兩股戰戰……不會是兩條腿一直抖吧?!死豬不怕開水燙,昨天被折騰得狠了的顏梓高表示不做就是不做!
不過他不去找人家,人家反倒來找他了。
桌上的被一抹陰影遮蓋,韋周站在他桌邊,剛毅的聲音大咧咧地說道:“你的學生證在班導那裏,你放學後自己去教學辦找他要。”
“嗤,一來就搞特殊。”最後留下一句不陰不陽的話轉身就要離開,但是衣角突然被人拉住。
低頭看去是一個隻白皙嫩滑的手,圓潤粉嫩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如同上帝最美的藝術品一般。
韋周覺得十分的厭煩惡心,伸手就要甩開,卻在一個軟綿綿又無助的輕聲打散了念頭。
“可……可不可以陪我去。”
顏梓高微微抬著頭,在陽光下似乎散發著瑩光的臉龐,清澈的眼裏透著似乎努力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害怕。
感覺到衣角被上的玉手越發收緊,韋周內心動搖了下,似乎這個男生跟班導不是那種關係。皺眉眼神中帶出幾分猶豫,這時旁邊就走近一個男生。
是顏梓高同寢室的娃娃臉,娃娃臉拍了下韋周的肩膀,說道:“快上課了,走啦。”
而韋周猶豫的神色一時間被打散,跟沒有感覺到顏梓高拉扯在衣角的手一樣,轉身就走。
顏梓高手撫著手鏈,有些緊張地等結果,事實上,他可不想一輩子兩股戰戰!
【你還不算太笨,勉強完成‘博好感的軟綿綿害怕’課程,成功讓對方打消厭惡感。】
好想和手鏈同歸於盡怎麽破?在線等……
顏梓高落寞地轉頭看向窗外,嘴角聳拉著,傅建白扣下他的學生證,他這次過去必然不會輕yì被放走,卻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剛剛的韋周反應倒是好玩,不如就把這場戲鬧大鬧精彩吧,這樣傅建白最後的陰謀詭計肯定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