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你看這件如何?”晴陽的聲音打斷了皇太後的思緒。
今日過來可不是為了陪母後閑聊的,祭典再過幾日就要開始了,自然是要過來先挑選挑選衣裳了,要知道祭典可是一件盛大而又嚴肅的事情,自然要好好籌備一番,不然的話,怎麽讓月兒吸引住洛城的目光呢。
皇太後定了定神,看著荊阡邰選的這一身棗紅色鑲金鳳尾裙,不動聲色的說道:“好倒是好,隻是不免太過華麗了些,莫不是想要壓下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不成。”
荊阡蘊並未曾冊封皇後,這後宮裏的嬪妃們自然是卯足了勁想要一爭風采,尤其是在這麽盛大的日子裏,當然是要爭豔一番了。這鑲金鳳尾裙算不得什麽少見的樣式,但這件棗紅的可是雲錦織成的,雖算不上稀有,但畢竟也少見,在這宮中得是妃品上位才能有的,更何況還是常人不敢穿的紅色,若沒有一定的地位,穿上就等於是掉腦袋。
但是晴陽仗著身份,並不把這件事看的太重,她也好久沒有穿過這麽名貴的衣裳了,好容易回到宮中,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
不過聽母後這麽說來也的確有些不妥,這麽日子自己穿上如此亮眼的色調怎麽可行,畢竟,這可是阡黛的忌日啊。
雖說為了阡黛,荊阡蘊把祭典的日子往後推上了一推,但是不管怎麽說,阡黛終究是死在祭典那天的,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就罷了,自己怎麽也興奮過頭忘記了呢。晴陽看著手中的裙子,終究還是往往旁邊一丟,說道:“母後說的是,阡邰再去找找。”
眼見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皇太後也並沒有去計較,自己也就算了,若是強求著讓晴陽記著十六年前的仇恨也是不妥的,過了這麽些年,對於晴陽來說隻怕早已從懷念變成了回憶吧。
就算紅色的不能穿上身,但是這宮中的衣裳可多得是,還怕找不到自己滿意的麽。
嫁到陳家的時候她雖然惦記著自己是個公主的身份,但不論如何為了在陳家顯示自己的大方溫柔,知書達理,有好些東西並沒有帶到陳家,後來一時間一長東西也多,就忘記了。但是這些東西又不可能送人,於是便收在了皇太後這邊。
當然,有好些她這個年紀已經不合適了的,但是那又何妨,回頭給月兒就好了。再說了,這裏麵好些衣裳都是當年準備給阡黛的,月兒穿上的話,豈不是正好。
這麽想著,她便順便把月兒的衣裳一同挑了出來,交給了身邊的宮女,然後朝著皇太後道:“母後,孩兒挑完了,這就要回去了。”
“嗯,對了,別忘了去皇陵拜拜你父王還有阡黛。”
晴陽笑了一笑:“母後放心,這個絕不會忘,明兒我就過去看看。”
等晴陽回到熙華宮的時候,陳墨惟早已入睡了,陳君玥和陳君言二人也早已回來了,隻是陳君玥今夜有些受到驚嚇,一時半會兒還睡不著,就正撞見晴陽進門。
月兒這個點了還未曾睡下的確讓晴陽吃了一驚,不過並沒有計較,隻是說道:“快點睡吧,明日帶你出宮去。”
月兒眼睛一亮,湊過來扶住晴陽道:“真的麽,娘親真的帶我出宮去?”
這孩子啊,晴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別瞎想了,不是帶你出宮去玩的,不過是陪娘親去一個地方罷了。明日不止娘親,你的舅舅們,還有洛城也都會去的,對了,我方才帶回來的一條粉色上鏽了五對蝴蝶的長裙你明日記得穿著。”
一聽說會見到洛城,月兒當下也不計較什麽了,高高興興的睡下了。
此刻的慎王夫婦二人也都完成了任務,此刻正在宮裏興奮著呢。
把明王嚇成那幅樣子,的確是讓人感到興奮,不過今日還得要早點睡下才是,明天,可就要去祭拜阡黛了。
明王之所以這麽害怕,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害死阡黛的幫凶,所以才心裏有鬼,這他們並不知道。但是不但能讓明王出事,而且讓他去不了皇陵,這對荊阡宸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雖說並沒有強求皇子皇孫們必須過去,但是你若是無故不去肯定會被人挑刺的,更何況荊阡明就算不打算去看阡黛,那也是要去祭拜荊阡靜的,想要不撞上他都難。這下可好,一次偶然的決定居然達到了兩種目的,真是一箭雙雕。
要去祭拜就意味著一件事,必須要早起。
對於這些大人來說算不了什麽,要是到那些官員上朝的時候也不比這晚多少。甚至為了不見到那些可惡的麵孔,荊阡宸起得比誰都早,天還不見亮就和王梓鈿一起出了宮門朝著皇陵而去。但是對於陳君玥來說,這簡直就是要了命了。
她昨日本就回來的晚,又是聽說能見到洛城,興奮的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叫了起來,而且晴陽又是方才告訴自己這件事,自然是沒有任何準備就迷迷糊糊的跟著去了。
這倒是晴陽考慮不周了,但是也的確怪不得她。
因為平時正式的祭拜並不是在這種時候,而是每年的春季才對,這個時候去的,大多都是因為阡黛的忌日到了,這才去皇陵看上一看。
所以沒有意外的話,這時候去皇陵的人其實也沒有多少,而且她也已經好些年沒有回京了,也從未曾想過要帶上月兒一起去。
但是今年可就不同了,為了與阡黛的忌日錯開,本來理應是三日後的祭典被轉到十日後,看來皇弟也是不想讓洛城為難,畢竟祭典的安全是要洛城維護的,但是如此特殊的日子卻要他現身,的確是有些為難人家了。不過這倒也正好,給了晴陽一個讓月兒與洛城接觸的機會。
馬車載著她們二人朝著皇陵而去,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陳墨惟陳君言這對叔侄,卻又悄然坐著另外一輛馬車同樣朝著皇陵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