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冷是大魏遺族,這點許青雲很清楚。
可大魏亡國早已千年,自秦國問鼎中原西北,大魏的河山就已經是秦國的南嶽,當年那些風光位尊的大魏皇族,除了死於秦國的鐵騎,就像夜冷冷這般亡命天下。
許青雲自是清楚這點,輕聲勸慰道:“那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很久以前?”夜冷冷抬眸望著蒼茫的荒漠,攏了攏耳畔的發絲,心裏就像這漫天黃沙般寂寥,悲從中來,自嘲道:“你可能不清楚,這裏的樣子我在睡夢中都曾見過,不止如此,當年秦國鐵騎踏碎我大魏河山的畫麵,我竟然都會曆曆在目!對這裏的一切在清楚不過!”
許青雲心裏震蕩,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夜冷冷抬起小臉,很是認真的說道:“當年我之所以遭受顧南衣他們如此迫害,就是因為你們想要的《大魏劍經》,就在我的身上,可笑他們這幫蠢貨竟然尋不到。”
許青雲想著當年墨竹裏的那張蒼白小臉,心裏有些難受,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在提這些傷心的事情!”
“這不是傷心的事情,因為對我來說,當年墨竹林裏的經曆,可能也是種回憶。”夜冷冷抬頭靜靜地看著許青雲,目光灼灼有神,輕聲說道:“《大魏劍經》其實並非劍經,那是大魏武帝為我大魏皇族血脈留下的東西,裏麵留下的盡是大魏皇族的秘辛。當初墨竹林裏春風化繭,不論體質還是功法,都是因此而改變。”
夜冷冷聲音平靜卻又帶著淡淡的譏諷,自嘲道:“若非如此,《嫁衣神功》就算在如何強大,沒有強大的體魄支撐,又怎能修煉成功?”
許青雲聞言心裏有些微微震撼,可想著當年墨竹林裏發生的事情,自是不願再去多想,抬頭說道:“那照你說的意思,這裏就是大魏的山河?”
“秘境就是秘境,跟外麵的世界總是有些不同。”夜冷冷雙手掬起一捧黃沙,細碎沙碩自她纖細的指尖滑落,她垂眸說道:“可就算在如何不同,這裏終究是武帝自成的世界,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內部法則俱皆完善,根本就沒有辦法打破。”
“咱們隻能往前走,若不然就會死在這裏。”
夜冷冷說完就垂下衣袖,不顧頭頂的烈日,在荒漠裏慢慢前行,聲音悠長而又有些陌生道:“這裏的世界我清楚,你跟著我走!”
許青雲雖然感覺有些怪異,可還是跟在她的身後,隻是走了半晌的距離,額頭就已經沁出汗水,不多時整間衣袍的後背都已經濕透,他抿了抿幹澀的唇角,目光望向遼闊的蒼茫荒漠,心裏總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覺。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因為這……應該不可能吧!
當日光垂落,傍晚的荒漠氣溫雖然有些降了下來,可整日悶熱還是讓人有些疲憊。兩人搖搖晃晃的又走了很長時間,終於在前麵不遠的地方,發現不足半米大小的水源。
“早知這大魏秘境來的如此坑人,就應該多準備些吃的。”
許青雲抬眸望了夜冷冷眼,就拿起腰間的水囊,想要前去打水。可誰知還沒走近,沙地裏麵突然冒出兩道人影,手中劍光微寒,直取兩人咽喉要害,不留絲毫活口。
夜冷冷自是不懼,手中霜寒古劍甚至都不屑於出鞘,抬手直接握住鋒銳的劍鋒,嫁衣神功霸道的元氣直接震碎整把長劍,五指驟然緊握成拳,狠狠將襲擊而至的兩人砸在地上。
絕對的秒殺!
許青雲垂眸望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兩道屍體,目光有些同情,隻是猶豫半晌還是上前翻了翻他們的衣服,皺眉道:“看衣著應該也是有錢人,可身上怎麽這麽窮,除了幾顆丹藥連點吃的都沒有。”
夜冷冷舍得不浪費小河裏的那些水,隻好捧起地上的細沙,將自己手上的血跡慢慢蹭了下去,有些厭惡的說道:“下次你來出手,這裏沒水,我沒辦法洗手。”
真是個愛幹淨的小孩子啊!
許青雲滿不在乎的聳聳肩,隻是正當他想要前去裝些水來的時候,麻煩又找了上來。
兩條鐵索自沙地蔓延而過,仿佛兩條紮根地下的土蛇,許青雲麵容逐漸凝重起來,直到即將靠近水源的刹那,他直接抽出腰間的白乙劍,劍鋒下垂,整把古劍就像自半空墜下,有種勢如破竹的氣勢。
“定山式。”
這是許青雲當初在書院跟盧白學的劍法,若論威力比不上祝融劍法,但若論從上擊下的劍式,自當是龍虎山的定山式,最為簡單粗暴,當年盧白就是憑著這招借力打力,擊敗墨甲軍那名體魄強橫的少年。
白乙劍微寒的劍鋒,直墜黃沙深處,仿佛將整片沙塵都已經掀開,斬在那兩條鎖鏈上麵。
對方明顯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吃驚於這劍的威力,兩條鐵索刹那間就直接衝出土層,在半空中搖擺仿佛兩條長蛇,衝著許青雲狠狠撲去,
許青雲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因為他覺得這些很是多餘,說那麽不多不如多做些,手中白乙劍直接化成一道劍芒,掠過揚起的漫天黃沙,祝融劍法兩道威勢十足的劍勢直接斬出。
轟鳴巨響。
鐵索直接寸寸龜裂,散亂滿地的鐵渣,夜冷冷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不願意沾上這些滿是鏽跡的東西。隻是當她再次抬眸的時候,卻見許青雲身前已經出現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提著兩口大刀縱橫捭闔。
她眉尖微蹙,心裏有些驚奇的喃喃道:“南嶽菩提刀?”
男子刀勢連貫不絕,左手環刀掃過,右手狼牙鐵刀就已經縱橫劈砍,環環相扣不曾有過絲毫停歇,就連許青雲在近戰都有些難以招架,不得已隻能拉開距離,手中白乙劍撩起兩道劍勢。
生死劍意充盈劍鋒,撩劍起勢,陽春白雪驟然斬落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