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落,洇紅了古樸青幽的劍鋒,範明潤心裏微鬆了口氣,可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少女唇角的冷意,那種清冷逼人的意味,讓人隻覺得有些怪異荒謬。
“你不怕死?”
範明潤眉頭微皺,他望著眼前的少女,手中古樸長劍在此時再次加上力度,直接透過少女柔嫩的胸口,聲音有些微寒的說道:“我不理解你都已經是要死的人,為還用這種蔑視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你殺不死我!”夜冷冷微抬著眼簾,雙眼微微眯成細線,望著眼前修為不凡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翹起,有些嘲諷的說道:“你覺得我站在這裏在等什麽?等著你來刺我?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我為什麽等著你來刺我!”
範明潤生於範家偏房,雖不是範家嫡係,但出自玉澗城範家自是身份尊貴,何曾讓人這般辱罵過?隻是此時聞言讓他心裏隻覺得驚覺巨震,似乎想起了什麽,驀然間回頭望去。
隻見百米冰河,從自己古劍斬斷水流的時候,就已經垂落萬千幽藍色的玄冰,將整片範家的人群徹底冰凍成晶瑩的冰雕,當此時夜冷冷再次抬起手來的時候,仿佛整片冷意徹底抽空。
“爆!”
轟然一聲,十幾道冰雕在範明潤的眼前徹底爆裂,分解成細碎的晶瑩顆粒,散落在初秋的晨光裏。與此同時,許青雲手持白乙劍趕來,一擊陽春白雪斬向範明潤。
“我不信你死不了!”範明潤心裏悲憤,睚眥欲裂,坐照的修為在此時展現出最具強大的劍勢。他沒有去管許青雲斬來的劍勢,隻是將手中古樸長劍驀然抽出,再次回身刺向夜冷冷的丹田。
他不信丹田破碎,還可以活著的人。
“你殺不死我,可我不一定會殺不死你!”
夜冷冷的築基修為,在嫁衣神功的霸道元氣下,即使麵對普通的坐照也毫不遜色。但麵對範明潤刺向自己丹田的這一劍,她自是不敢掉以輕心的自大狂妄,丹田若是破碎即使自己也九死一生。
手中霜寒古劍已經來不及斬出劍勢,她隻好舍劍徒手交疊於胸前,腦海裏出現兩道複雜詭異的秘術,心念轉動,雙手不由自主的在短短刹那間打出兩道術法。
嫁衣神功有著三種強大的道法秘術,當初落倉書院漫天飄散的骨紅色花瓣,是為櫻花落雨,是最基礎的元氣運用。隻是當那天長街血戰,在太學沉心靜氣這麽長時間的時間裏,夜冷冷也已經隱隱琢磨出第二種道法秘術。
移花接木。
“去死吧!”範明潤雙眼睚眥欲裂,目光充滿悲憤殺機,他寧可硬抗許青雲背後那一劍,也要出劍將眼前少女徹底斬殺,範家死去的十幾人已經觸怒範家顏麵,自是不可饒恕。
可當範明潤長劍斬落,深深刺入夜冷冷丹田的時候,忽然響起爆裂撕開的聲音。他睜大了眼睛,目光充滿震驚不敢置信,因為眼前那個少女早已不在,隻有漫天飄散的木屑殘枝。
“該死!這是什麽鬼東西!”範明潤氣的仰天嘶吼,可此時許青雲那道陽春白雪已經成功斬落,有著生死劍意的陽春白雪,可以輕鬆的破開他坐照境界的元氣防禦,劍鋒已經深深刺在胸口。
“你們今天誰都別想走!”範明潤痛的臉色煞白,他直接回身凜然的斬出一劍,劍光擦著許青雲的胸口掠過,飄出幾縷殷紅的鮮血,正要繼續追擊的時候,忽覺得胸口劇痛,仿佛有種灼燒腐蝕的感覺,在全身不斷蔓延開來,他忍不住聲音微顫著說道:“這是什麽樣的劍意,竟然可以腐蝕我的元氣丹田!”
生死劍意的灼燒腐蝕,已經不隻是生生不息的燒灼,還有著死亡劍意的俯視吞噬。範明潤隻想著將眼前的兩人殺死,可胸口難以忍受的煎熬燒灼,讓他臉色煞白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平複半晌,可抬頭的時候,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他臉色充滿暴戾的凶光,咬牙切齒的吼道:“我範明潤必將你們兩人碎屍萬段!”
……
“你沒事吧?”
許青雲望著旁邊臉色發白的夜冷冷,有些擔心的說道:“要不咱們就先歇歇吧,我怕你堅持不住!”
“我沒事。”夜冷冷清美的小臉,此時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但卻充滿著興奮的潮紅。
自己剛剛真的可以使出移花接木,這道嫁衣神功最具玄妙的道法,擁有著可以在短暫的時間裏,打破空間的法則限製,取代自己的傷害。這種功法練至大成,也不單單是替死的能力,而是追求空間法則的奧秘。
隻是現在的自己,實力還是太過低微,剛剛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使出這等道法已經讓她整個人都付出極重的代價。
“以後不許在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許青雲眉頭微皺,他望著眼前有些虛弱的夜冷冷,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不希望咱們的勝利,是要靠著你用這種方法取得的。”
“我是打不死的。”夜冷冷抿著薄薄的唇,看著有些生氣的許青雲,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些微微喜悅,她笑著搖頭的說道:“青雲,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死的!”
“這跟死不死沒關係。”許青雲眼簾微垂,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夜冷冷,聲音微涼的說道:“我隻是不想在見到你流血了。”
夜冷冷聞言微微一怔,她抬起那張清美的不像話的小臉,楚楚動人的望著她,似是在想著什麽事情,猶豫良久終於輕聲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會這樣了!”
許青雲輕輕鬆了口氣,隻是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周圍愈加密集細碎的腳步已經逐漸臨近,他慢慢扒開擋在眼前的樹枝,十幾道衣著黑衣勁裝的死士正在展開嚴密的搜索,衝著他們慢慢逼近。
“兩個坐照,十一個築基,有點棘手。”他望著人群裏麵幾人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息,心裏有些壓抑,聲音輕輕的說道:“這次我來全麵牽製,你來尋找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