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陸雨眉尖微蹙,她慢慢抬起頭來,望著眼前清麗樸素的小姑娘,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我實在想不出你要拒絕的理由,你這種行為就像是在拒絕他人贈予的榮華富貴。”
“愚蠢!”
真的是愚蠢嗎?
林雨諾眼簾微垂,她不在去看白雪樓下的山河,也不在去看莫愁湖溫潤的湖水,隻是呆呆的望著自己的腳尖。從書院穿來的布鞋,因為那次的戰鬥上麵已經沾上灰塵,看上去有些髒亂。
“我隻想活的簡單些。”
她不由自主的蹙著眉尖,因為向來有些喜愛幹淨,此時這白鞋上的灰塵,就像蒙在心裏的那道傷痕,讓人有些厭煩的同時,更多的則是對於自己未來的迷茫。
心裏的傷痕,是那永不治愈的壽元。
“我有病!”林雨諾抿了抿薄薄的唇,讓自己清美的小臉,露出些許笑容,可看上去就像是在強顏歡笑,聲音充滿著無奈的說道:“我覺得現在的我,不是想著應該如何強大,如何成為你眼裏的那種人,而是認認真真踏踏實實的完成老師的交代。換句話說,我現在隻想活著!”
陸雨聞言微微一怔,她那雙好看的明亮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眼前的林雨諾,沉默半晌過後,有些狐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林雨諾很是誠懇的說道:“是的,我真的有病。”
陸雨蹙眉疑惑的問道:“可我在你身上,沒有發現絲毫病理,除了偶爾每月的痛經!”
林雨諾聞言俏臉微紅,她咬著薄薄的唇角,小聲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病也不是真的病,隻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甚至已經威脅到了我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陸雨眼眸滿是疑惑,在她看來此時的林雨諾,小臉紅潤健康,肌膚瑩瑩如玉有光澤,元氣滲透在她的經脈紋路,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可解決的症狀,哪有什麽有病的樣子啊!
可林雨諾又不像在騙自己,陸雨眉尖蹙的更加厲害,因為今天這件事情的決定,當然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律政園那兩位司命大人的意思,甚至已經得到道君大人的默認。
本以為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眼前林雨諾的拒絕,讓她感覺很是無措,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司命大人交代不說,對於整個陰陽家的布局都有些打亂的節奏。
“我陰陽家雖然不是很擅長丹藥,但整個世間恐怕很少有人能夠超過鬼穀,農家。”陸雨沉默半晌,有些不甘心的再次說道:“我們可以花費大價錢,請他們為你治病!”
“大人,”林雨諾聞言笑著搖頭道:“我已經說過,我這不能算得上是病,而是一種比病更可怕的東西。”
陸雨心裏微顫,問道:“能告訴我嗎?”
“是壽元。”林雨諾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發絲,微風吹過她清美溫婉的眉眼,讓她看上去少了幾分少女的青雉,無形中添了幾分多愁善感,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活不過半百,這是老師當時跟我說的,我自己心裏也很明白,隻是一直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可能你們的壽命有三百餘,若是能夠成就超凡也許五百,可我不論怎麽堅持,也不過就是半百有餘!”
陸雨瞳孔有些微微收縮,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少女,心裏有些微顫的問道:“這是真的?!”
林雨諾點點頭:“是的。”
陸雨不甘心的問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林雨諾聲音平淡的說道:“除非我能在半百之前過五境,成為通幽圓滿的強者,壽命足可增加三百,衝破壽不過半百的死關。”
“半百前過五境。”陸雨神情稍緩,說道:“這還不錯,半百過五境還是很簡單的。”
“陸司首,你錯了!”
林雨諾聞言嘴角露出抹淒苦的笑容,搖頭說道:“半百成就五境這是對你們這種真正的天才來說,普通人可能百歲都未必能夠成就五境通幽的修為,更何況是對我這種人來說。”
“你是說……”陸雨有些微微一怔,望著眼前的林雨諾,想著自己剛剛曾用元氣探查過她的經脈,似乎猜到了些什麽,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說對於靈氣的吸收?”
對於元氣你吸收的速度,完全決定這個人的修煉速度,普通人可能就像沙漏,一點點的不斷吸收體內。可天才的速度,卻是百川匯成江海,浩浩蕩蕩修為猛進。
陸雨就是這樣的天才,靈力的積攢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難得卻是境界的領悟。可林雨諾的狀況,卻是比沙漏還要沙漏,緩慢而又冗長的感覺,就像飄落下來的落葉,在半空中不斷的打著旋,始終不肯乖巧的落在丹田靈海。
這是種很痛苦的感覺,若不是自己經曆過,很少有人能夠體會那種自己費勁心裏,苦修半月的結果,卻不過人家一個晚上的成就。陸雨很清楚若是按照林雨諾那個速度來修煉,想要半百而五境通幽,顯然有些癡心妄想。
“你就算整天把太清丹當糖豆吃,也要修煉至少八十年的功力。”陸雨麵容微沉的想了很久,細長的眉尖微蹙,樣子看起來很是糾結的說道:“我陰陽家可以提供這些丹藥,可這剩下的三十年時間,也許利用秘境可以增加些許速度,但至多也不過十年罷了。”
“靈石跟丹藥的輔助,本就有些克製,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我們陰陽家也可以用錢去砸,總會在節省下來十年的時間。”陸雨蹙眉沉思的樣子很認真,隻是在她這言談舉止下,就已經將陰陽家的百年積蓄揮霍一空,就連林雨諾在聽到這些的時候,也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情,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隻是我這算來算去,也沒有想出最後那十年應該如何解決。”陸雨深深吸了口氣,她抬頭望著眼前的林雨諾,有些自責的說道:“我想倚靠道君跟兩位司命大人的手段,應該可以幫你解決那最後的十年,可這些都是我自己推算出來的。”
“未來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丹藥的耐藥性,秘境對你逐漸起來的排斥,還有……”
“還有我們陰陽家對你如此支持的魄力!”
“能夠持續多少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