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閣,擁有世間最強劍氣,八百年劍道第一人。可卻滅於秦,楚,燕三國修士的劍下。
當年事,當年人,許青雲依稀記得劍閣最具昌盛的時候,劍主大人廣收天下劍修,不因為貧富、貴賤、智愚等原因,把一些人排除在修煉對象之外,對任何種族都會指點教育。
有教無類,這是蜀道劍閣最具輝煌的時候,是真正的諸國畏懼,萬妖來朝。
可強大的最後,總是會迎來滅亡……
“深居祁水,就是大罪!”
“這就是當年蜀道劍閣的有教無類!”
許青雲腦海裏一直回蕩著老者的話,他想不明白赤吾深居祁水,為何就是大罪?蜀道劍閣的有教無類,老者又為何會孤獨?
“青雲,你怎麽了?”鄭丹陽溫和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沒什麽,隻是想了許多事情。”許青雲搖搖頭,他看著鄭丹陽模糊而又真切的臉頰,清楚的知道當年已成往事,也不願再去糾纏。
“時間不早了,那咱們還是快上山吧”鄭丹陽笑著扯住他的衣袖,兩人繼續爬山。
山路蜿蜒,兩邊都是茂密的古樹,遮擋著酷熱的朝陽。山風徐徐,吹過眉眼鬢角,清涼的感覺,讓兩人心神格外舒爽。
許青雲抬起頭來,可以清楚的見到山路盡頭矗立的高大青石,上麵龍飛鳳舞四個大字:‘落倉書院’。
“青雲,這落倉書院真的好大,就連門口的山門都這麽大氣。”鄭丹陽忍不住驚歎道。
許青雲點點頭,忽然抬手指向遠處,道:“丹陽,你快看那裏。”
此時已至午後,山峰上的雲霧開始散去,逐漸顯出青石小巷,鍾樓竹屋,裏麵有琅琅的讀書聲音。
鄭丹陽瞪大了眼睛,很難想象深山古林,竟然有著如此幽靜的青石小巷。
“你們可是書院新來的學生?”小巷門前有幾排竹屋,兩名白衣儒衫的少年,不過十一二歲,卻謙謙有禮的問道。
許青雲微微一怔,帶著鄭丹陽,上前回道:“祁水縣城,許青雲和鄭丹陽前來報道。”
年長少年臉頰有些黝黑,可說話很是沉穩,道:“書院開學一般都是五月中旬,兩位小兄弟來的有些早了。”
“早了?”鄭丹陽有些愕然,他回頭望了望蜿蜒的山路,有些為難道:“現在距離中旬也不過幾日時間,難道我們還要趕回南山郡?”
“兩位小兄弟是從南山郡趕來的?”
“南山郡,祁水縣。”許青雲道。
“路程確實有些遠了。”年長少年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兩位不如就在我身後這幾間竹屋裏小住幾日?”
許青雲剛要說話,另外一位少年就有些焦急的說道:“這怎麽可以,陳群師兄,那幾間竹屋可是留給小師妹的,若是……”
“有何不可?”陳群就是那年長少年的名字,他皺眉道:“杜微,這兩位小兄弟既然來我落倉書院求學,那將來也可能就是我們的同門,些許方便,有何不可!”
陳群聲音有些低沉,並不是很響亮,可他的話卻絕對有力。那名叫杜微的少年臉色憋得通紅,最後也隻能欲言又止。
許青雲眨了眨眼睛,連忙扯著鄭丹陽的衣袖,來到陳群的麵前,露出自己可愛的尖尖虎牙,笑道:“謝謝陳群師兄。”
“你倒是機靈。”陳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不過,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師兄,等你們通過入門考試,咱們才是真正的師兄弟。”
“什麽,咱們還有入門考試?”鄭丹陽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道。
“書院自然有著書院的規矩。”
陳群抬起頭,目光望著山下的山脈大地,耐心解釋道:“落倉書院占據洛倉山,途徑兩郡七縣十五城,規模說大不大,可說小也絕對不小。”
他回頭望向兩人,道:“今年學院開始擴招,門檻肯定降低,兩位既然來此求學,自當要好好發揮你們的特長,這樣不光能夠留在這裏,還可分到特別優異的班級,甚至可以有坐照境界的強者,傳道授業。”
“坐照境界!”
“這是什麽東西?”
許青雲驚歎於落倉書院的底蘊,鄭丹陽不解於‘坐照’的意義,兩人迷茫而又吃驚的神情,顯得格外可愛。
杜微有些鄙視的翻了翻白眼,陳群則會心一笑,道:“以後你們就會明白,這對於你們來說,也許稱得上福緣。”
許青雲對於此不置可否,坐照境界實力的強者,於他而言‘赤吾’那條臭蛇自己都不在乎,又豈會對這種事情上心?可鄭丹陽卻有些神思不屬,害怕自己的成績不好,小臉上滿是擔憂。
許青雲安慰道:“放心,書院的小測試罷了,這對於你來說還不是小意思?”
書院入門測試,自然不可能對他們這些根本就沒有接觸道法的人,出什麽太過離譜的難題,無非就是些書本上的知識罷了。他是很了解鄭丹陽的,平日雖然少言寡語,可對於書籍道法,古籍韻律的研究,絕對可以稱得上學霸。
鄭丹陽臉色稍緩,他抿了抿唇,剛想說些什麽,卻忽然聽到旁邊杜微尖銳的諷刺:“呦,還什麽書院的小測試?口氣倒是不小,你當這是你們私塾的期末考試啊?”
“杜微!”陳群皺眉不悅道:“你少說兩句。”
“哼,我落倉書院可是南山,陳留兩地有名的書院。”杜微對於剛剛的事情,心裏一直憋著火,他瞧著眼前這兩個鄉下來的土包子,盡情嘲諷道:“不是什麽鄉下來的阿貓阿狗,就可以留在這裏求學的地方!”
“夠了!”
陳群此時也有些按耐不住,橫眉怒道:“杜微,你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子,有這麽對自己師弟的嗎?”
鄭丹陽臉頰通紅,小手緊緊扯著許青雲的衣袖,指尖都有些泛白。
“師弟?”
杜微抬頭挺胸,傲慢道:“他們可不是我的師弟,我隻知道他們搶了我給小師妹留的房間。”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令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陳群原本有些惱怒的神情,此時變得驚愕不解,鄭丹陽原本通紅的小臉,此時滿是震驚而又激動。
最為難以置信的,隻有杜微,他能感受自己臉頰的疼痛,那是一種火辣辣的疼。
不止臉疼,心也疼。
他捂著自己的臉頰,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許青雲,聲音尖銳卻又充滿憤怒,道:“你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