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老李一行人保持著隊形,行走在茫茫草原。巴拉爾草原相對其它草原麵積要小,在航拍圖上是狹長的不太規則的月牙形,綿延幾百公裏,最寬的地方有十幾公裏,最窄的地方隻有幾公裏,月牙周圍的地麵要相對高。老李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是換了先前他帶領的祁連山脈的地質隊,應該會知道吧。
“原地休息。”老李下令,這個地方草地裏已經沒有水了。塔拉沒有聽見,還在用望遠鏡看遠處的草地,撞在了木頭背上。
“前麵地勢高,沒有積水,相對安全點,小心點就沒事,把繩子解了吧。”眾人將繩索掛在腰間。
木頭點燃便攜爐灶烘褲子,順手在爐子上點了一支煙,抽完煙,褲子也差不多幹了,木頭卷起褲腿,看到了幾隻吸得鼓鼓的螞蝗,就用煙頭燙掉,動作熟練。
塔拉向木頭要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嗆了半天一直在咳嗽,但還是把那支煙抽完了,想必是第一次,然後他模仿木頭用煙頭燙螞蝗。
“這麽弄掉螞蝗,比直接拔掉出血少。”木頭笑著對還在咳嗽的塔拉說,“我種過地插過秧。”
“你可別教壞他,”禿子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說,“我們可要把他完完整整的送到他阿爸手裏。”
“還有牧仁。”塔拉咳嗽著說。
“趕緊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但願一路走來我們沒錯過老李他們,那樣他們應該就在我們前方不遠的地方。我們已經在草原腹地了,導航顯示再過一百多公裏就是蒙古國,要是到了國界還沒找到,我們也隻有回去再作計劃了……”老李說的是現實,每個人都在心中期望著早點找到失蹤的隊伍。塔拉信奉的是薩滿教,他大概是用蒙古語說了一句,“真主保佑。”
又向前搜尋了十幾公裏,木頭見到一個比四周都要高的小山包,他獨自爬了上去,在望遠鏡的視野裏出現了一輛吉普,但是上麵好像沒有人。
“拋錨了。”大夥走到吉普邊,老李掀開發動機蓋說,“他們是怎麽開車進來的?”
“前段時間降雨少,水泡子少一些,也明顯一點。”塔拉解釋。
“木頭,我跟你說啊,”禿子用一隻手遮在嘴邊,做出說悄悄話的姿勢。
“什麽?”
“打個賭,他們家是教地理的。”
“這是蒙古人的放牧經驗。”木頭早就不耐煩這個光頭了。
“車裏有張草圖,還有其他勘測用的東西,應該是一輛吉普裝不了這些。”赤木檢查了吉普,把草圖遞給老李。
“是地圖,大致標出了他們的目的地。”
“終於有線索了。”大夥都很興奮,但離第一支隊伍失蹤,已經快一個禮拜了,情況不容樂觀。
“老李,有消息,”較為年輕的那名武警,把類似於大哥大的衛星通訊器交給老李,“鎮**打來的,之前的搜索隊已經歸隊了。”
“我們搜索失敗了,車子剛進去就陷進泥裏,後來通訊員掉進水泡子,設備短路,沒辦法通知你們,我們一直搜索到食物隻夠我們徒步回去時,才離開了草原,告訴塔拉,牧仁也回來了,祝願你們成功。”
老李明白,現在要是連他們也失敗,就算再派第三支搜索隊來,老王他們的存活率也高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時間,不能放棄。
“塔拉,你哥哥已經回鎮上了。”老李告訴他。
“我的,哥哥找到了,可,你們的老王還沒找到,我,不會回去的。”他的漢語還是學前班水平,不過認真起來的樣子沒人說得動他。
“嗯,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木頭又拍拍塔拉。
“我們先去草圖上標記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