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們公司承包了一個大項目,就在上遊的村子,我老板覺得那裏的少數民族風情能吸引不少遊客,就在那大興土木建酒店。爺剛進公司,吃苦耐勞,幹的都是搬磚刨地的活。”
木頭笑,“怪不得你像地裏刨出來的。”
“別打岔,還想不想聽了?”
“別撿你和你公司那些破壞原始風情的事跡講。”田七也不耐煩了,心想這家夥不靠譜,還想不想活命了。
“真的是大項目,來了老鼻子多的挖掘機!愛信不信,哎喲……”藥效已經過了,劉莽哇哇大叫,田七又敷了一把藥在他的傷口上,這次是白色的粉末。
“就在拆老房子的時候,一個阿婆跑來用方言說,‘不能挖!那裏不能挖!‘都動土了,哪有停工的道理,而且又沒幾個人聽得懂她說什麽。三下五除二老房子就給拆了,再換挖掘機挖地基,也不知道這夥人哪裏學的挖機,挺6的,一下就挖了好幾米深。
但是地基挖到八米左右就突然挖不動了,我下坑去看到了一整塊大青石板,就去找工頭報告,工頭說可能有古董什麽的,不讓工人外傳,親自開著鑽機把石板鑿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大洞。
洞口呼呼地吹著陰風,大夏天讓人起雞皮疙瘩,沒人敢下去。工頭知道我平時膽子大,就讓我下去摸摸情況,開始我死活不幹啊,心想這個邪乎啊。”
“最後經不起工頭威逼利誘,爺才勉為其難下去的,說什麽不下去就開除爺,下去就給我升個負責人當。”
“我看也是,石頭一向不畏強權,寧可玉碎不為瓦全,視節操為糞土。”木頭對田掌櫃說。
“滾你。”
劉莽膽子是大,但從小就怕黑怕蛇,因為小時候晚上蹲坑被蛇咬過,這是他和木頭之間唯一的秘密。開始他很不情願,但轉念一想,這下麵說不定有什麽好東西,工頭才不讓外傳,第一個吃螃蟹的要麽死要麽順點好東西發財。說到底,劉莽是嗅到了人民幣的味道,心一橫,抱著醜媳婦見婆婆的心態下去了。
“剛進去烏漆抹黑的,什麽也看不見,冷的雞皮疙瘩全出來了,我打開手電,往裏麵瞅了瞅,就看到一張大床,心想,媽呀,這不是七天連鎖的大床房嗎?咋沒有獨衛?采光也太差了。又拿手電照了其它地方,洞裏什麽都沒有。”
“少扯。”木頭和田掌櫃越聽越不耐煩,打算讓劉莽中毒死了算了。
“真的很像大床,洞裏什麽都沒有,就隻有床,但我想了想,覺得那是口棺材,大棺材,說不定一家老小都睡在裏麵。”
“正常人都會覺得那是棺材,你能不能對死者尊重點?”田掌櫃罵道,在藏區呆久了,自然而然也認為人死了是有歸宿的,不管天堂地獄,現世的人不該打擾他們。
“說幾句話還算尊重的了。”
“你不是?”木頭看了看劉莽。
“對,我打開了,因為墓室裏啥也沒有,全是冰冷的破石板。”
“掌櫃,別救他了,人為財死。”
“嗯,這屍毒麻煩。”
“別啊,哎喲媽也,木頭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倒個鬥還不是為了孤兒院,為了敬老院,為了紅十字!”
“為了全中國全人類,看你還能扯皮,掌櫃真的不會救你,回家睡一覺吃飽了上路吧,孟婆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她的湯更銷魂。”
“好好,聽我說完,撈來的錢我真給孤兒院了。”
劉莽用羊角棍撬開了棺,裏麵還有一層槨,隻有棺材一半大,槨周圍有一些爛衣服,劉莽把爛衣服上的金絲抽了,藏在了自己衣服裏。
就這麽點東西,劉莽不甘心,就去撬裏麵的小棺材。這時外麵工頭在喊,“喂,劉莽,好了沒,裏麵有什麽?”
“有口棺材,再等等,我馬上上去。”
棺槨被劉莽撬開了一條縫隙,劉莽感覺越來越冷,雞皮疙瘩也越來越多,好像有一陣陣陰氣從棺槨裏出來,他覺得打開的不是棺材,是冰箱。
“就在我開冰箱的時候,我聽到外麵阿婆的吵鬧聲,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下都下來了,革命還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就繼續摸棺,裏麵隻躺著一具女屍,不是一家三口。”
“女屍麵目猙獰,手裏握著一塊玉,身上穿的素袍,沒金絲,也沒其他東西了。我就伸手去掰那塊玉,說實話,女屍的手感不太好,皮膚很粗糙,要是個睡美人該多好啊。”
“還真是流氓。”田七呸了一聲。
劉莽把玉塞在屁股兜裏,轉身想走,剛轉過去,感覺屁股讓人摸了一把,接著褲子被勾住,感覺有指甲摳到肉裏了,玉也掉在地上。他趕緊回頭一腳踹在女屍肚子上,女屍彈了回去,劉莽一把蓋上了棺材,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外麵的人看劉莽的屁股被抓成那樣,也不敢再下去,就用石頭把洞口封了。可是劉莽在醫院呆了三天,傷口越來越嚴重,昨天聽隔壁老王說這兒有門路,才連夜來找田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