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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召開具有最廣泛**的國民大會,明確“五五憲法草案”,使中國放棄專職和**,走向**和共和.千萬要小心日本陰謀家和野心家在中國各黨派間挑撥離間,挑動中國發生內戰,那樣既可以打亂中國的複興計劃,又可以為日本開脫戰爭罪責謀求最大利益。
在國內政治利益高度統一的基礎上,與美、英、蘇一起,統一行動,嚴懲戰犯,使日本感覺到自己有‘罪’,幡然悔悟,徹底鏟除日本軍國主義土壤;徹底揭露鬼子在侵略戰爭中犯下的種種令人發指的反人類罪行,使日本感覺到‘恥’,使他們內心真正醒悟;告誡日本民眾,侵略擴張政策不會使日本走向強大,隻會給日本帶來災難,使日本民眾感覺到‘危’,自覺與一些懷有野心的政客劃清界限,不把自己的命運捆綁在軍國主義戰車之上。
長久之計,隻有加強我國國民教育,培養國民**的文化和精神,奮發圖強,使中國在軍事、經濟、文化等各方麵全麵遠超日本,對日本有著極大的震懾作用,才能使日本真正心悅臣服,才能讓我們的下一代不再受被蹂躪的屈辱”。梅教授最後說道。
梅教授的這番深思熟慮,代表著是當時很多正值、有遠見的中國知識分子的心聲。可惜的是,這隻是梅教授的一廂情願~一個療程剛剛完畢,梅教授就堅持要出院。無論是醫生、還是魯思霞以及華夏大學的師生,都勸住不住。
之所以梅教授要這麽急著出院,關鍵是兩件心事梅教授放不下:一件事華夏大學回遷上海的事情,這件事情千頭萬緒,上海方麵華夏大學老校舍毀於炮火者甚多,有些也被敵偽侵占,修繕整理和接收改建都是問題,還有留在上海沒有內遷的華夏大學師生教師資格論證和學生畢業文憑論證的問題,以及貴陽華夏大學師生和設備回遷運輸問題,需要與國民政府內政部、教育部、交通部、考試院以及光複後新組建的上海市政府進行多方銜接,而全校能有這個資曆和威望的,隻有梅教授;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45年以及以前畢業的華夏大學學生,由於戰亂和防空,學校都沒有給他們辦一場像樣的畢業典禮,很多畢業生考完最後一門課程,還沒來得及拿辛苦四年得來的畢業文憑,就參軍入伍或走向其他急需的崗位,作為校長,這一直是梅教授的心病,他希望在離開貴陽時,能親手給剛畢業或已畢業的同學發放畢業證書,是梅教授的最大心願。同時,他也想借此機會,向容留華夏大學的貴陽賢達,表示華夏大學和他本人的由衷感謝。
2畢業典禮在文昌廟大殿前進行。
畢業生坐在前排,在校生站在後麵。
梅教授和學校主要教授、以及貴陽本地名流賢達,坐在大殿簷下。
周邊的樹上、牆頭上,坐滿了前來觀禮的周邊群眾,人們這所大學的離去都依依不舍。
梅教授今天顯得特別精神,穿上了很久都沒有穿過了白色西服,係上了紅色領帶,收拾得幹幹淨淨。
今天貴陽天氣很好,竟然出現了久違的太陽。一縷朝陽照在梅教授臉上,大病過後瘦削蒼白的臉上竟有幾分紅潤。
但一旁的魯思霞心中,總有點惴惴不安,因為此時的梅教授的神態,似乎和一個剛剛大病未愈的病人身份不相稱,“回光返照?”魯思霞腦海裏幾次閃過這個詞匯,但每次他都生生地抹去,因為,此時的梅教授,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唯恐再失去這心靈的支柱。
梅教授首先代表校方發言。魯思霞本來準備以校長助理代替梅教授發言,但梅教授堅定製止了:“非吾親自發肺腑之言,才可表達華夏大學一片真情實意。”
“中華民國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日酋首宣告投降,二戰終結。我國家與美、蘇、英,成為戰勝國四強,上距二十六年七月七日蘆溝橋之變為時八年,再上距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沈陽之變為時十四年,再上距清甲午之役為時五十一年。舉凡五十年間,日本所掠吞蠶食於我國家者台灣、澎湖和東北,至是悉備圖籍獻還。全勝之局,秦漢以來所未有也。
自沈陽之變,我國家之威權逐漸南移,惟以文化力量與日本爭持,華夏大學等高校為吾國文化中堅。二十六年淞滬失守,為保存文化火種,華夏大學奉命首遷移武漢,再遷長沙,終至貴陽。貴陽本為後方名城,自日軍侵長沙、占桂林,乃成後方重鎮。華夏大學在其間,得到當地社會賢達無私幫助,以文昌廟作為校舍,殷殷之情,可見如此。
河山既複,日月重光,華夏大學之戰時使命既成,即將返故居,複舊業。緬維八年支持之苦辛,迪生感念良多:
我國家以世界之古國,居東亞之天府,本應紹漢唐之遺烈,作並世之先進,將來建國完成,必於世界曆史居獨特之地位。蓋並世列強,雖新而不古;希臘羅馬,有古而無今。惟我國家,亙古亙今,亦新亦舊,斯所謂“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者也!曠代之偉業,八年之抗戰已開其規模、立其基礎。今日之勝利,於我國家有旋乾轉坤之功,而聯合大學之使命,與抗戰相終如,此其一也。
萬物並育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斯雖先民之恒言,實為**之真諦。華夏大學以其兼容並包之精神,轉移社會一時之風氣,內樹學術自由之規模,外獲**堡壘之稱號,違千夫之諾諾,作一士之諤諤,此其二也。
終觀神州大地,八年來,南渡。西遷學校何止華夏大學一所哉!歎家園塗炭之屈辱,惜師生流難之苦辛,頌中華不屈之壯誌。文化火種,代代相傳,自由之花,一路播撒,終寄最後勝利之期望豈非一代之盛事、曠百世而難遇者哉!此其三也。”
梅教授講得發自肺腑,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聽著無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