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手中拿著的,分明就是當年荊阡宸送給怡悠的那條鑲著假的綠寶石的鏈子。
這本不屬於他,即便阡黛人沒了,也隨身的飾物該是她的陪葬。隻是他太舍不得,便托了荊阡宸從宮裏偷了出來。
這條鏈子上的綠寶石依然還是假的,阡黛舍不得將它換掉,便是就這樣留了下來。洛城輕輕轉了一下這顆寶石,隻聽“啪”的一下,竟是打開了來。
聽說這是西洋人的玩意,這裏麵可以放一種叫做相片的東西。眾人皆是沒有聽說過什麽相片,都不大在意,阡黛卻是高興的緊,覺得分外有趣,雖說這裏是沒有的,但是後來給洛城畫了一個小小的像,當做那個相片一樣,就放在了這裏麵。
阡黛不太會畫,但他卻如獲至寶。隻是這鏈子阡黛從不肯給他看,如今他看到了,但那人卻已經不在了,即使看到了又有何用?他舉起手想要雜碎,卻終究還是舍不得,又小心翼翼的藏進了懷裏。
明日入宮,怕就是能見到荊阡明了,他也不知,究竟是覺得高興,還是難過,亦或者,他已經沒有了這些情感,隻是一味的想著為阡黛複仇。
第二天,來的果然很快,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就已經到了。
今日並沒有早朝,不過幾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了,這宮中也忙碌起來,幾個重要的大臣基本已算是住在宮內了,也就是他們這些個武官還能得閑,不然這滿朝文武怕是要焦頭爛額了。洛城身邊的副官略通文案,都被禮部尚書街區用了,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若不是洛城實在不擅長書寫,荊阡宸又是個刁蠻王爺,隻怕這二人如今也不能好過。這不,洛城不過剛剛踏入宮門,就見到了自家的副官正抱著一摞書本,匆匆的朝著宮外走去。
“天慧,這一大早的,用不著幹的如此急吧。你要去何處?”洛城問道。
趙天慧的臉深深的埋在了這堆書本的後麵,到還真沒瞧見自家將軍,隻是聽這說話聲卻是耳熟,叫道:“洛將軍,是我。這些東西,都是個宮的娘娘們寫好了,讓人去做的衣裳首飾,我這不是要趕著送出宮外取回宮嘛。”
洛城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是拍了拍趙天慧的肩,便繼續朝著裏麵走去。
此刻的熙華宮內,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因為荊阡明,正坐在陳君玥的麵前,仔細打量著她。
他之前也曾聽母妃說起過,皇姐的女兒與阡黛極為相似,皇上似乎有意撮合她與洛城,他雖是不信,卻也十分好奇,今日起了個大早趕過來,便是想要見上一見。
果然真如母妃所說,這陳君玥與阡黛真是像極了。如若他是洛城,定然會認錯,就算不認錯,如此相似的人,娶回去也是可以的,再想找到第二個如此像阡黛的人,定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可不是洛城,而且他也不喜愛這個不愛與人說話,隻喜歡種些花花草草,且與荊阡宸關係極好的妹妹。眼下,自然對這與阡黛十分相似的侄女沒有任何好感。隻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直看的陳君玥渾身不自然,竟是反常的躲到了晴陽公主的身後。
晴陽是為當今皇上的親生姐姐,自然是向著自己弟弟的。不過這荊阡明說來也是自己的弟弟,雖然不親密,但禮數還是要到的,便問道:“皇弟看我家月兒覺得如何?”
若是這點表麵功夫都做不到,荊阡明當年也不會跟荊阡蘊為了這皇位鬥爭了兩年之久了,立馬便換成一副慈愛的笑臉道:“自然是好看的,皇姐生的孩子,那便是個頂個的美麗大方。這陳家又是書香世家,想來月兒定是知書達理的美人。”
這倒真不是他有意為之,而是眾人心中皆以為書香世家,尤其是陳家,出來的女子,應是個頂個的聰明伶俐,知書達理,溫婉動人。誰能料到,這公主與陳家二公子皆是儒雅之人,卻偏巧生的孩子卻是正正相反呢。荊阡明以常理來推測,卻終究沒料到事事必有違反常理之處。
聽到荊阡明如此誇讚自己,月兒卻是驚慌不已,她自是知道,莫說什麽知書達理了,她便是看到那些書本就頭疼,若不是父親在家逼著她讀些書,寫寫字,隻怕今日,她便是大字不識幾個了。若是這位皇舅舅多問上幾句,自己恐怕就要給母親丟人了,月兒越想越覺得可怕,小臉慘白,躲在母親身後不敢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若是害羞的話,臉色不會如此之白,難道這孩子是怕了我?明王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起來,半天也沒有說話。
眼見氣氛不對,明王妃趕緊說道:“這才初次見麵,王爺你看你莫不是驚到了這孩子,人家不過剛剛十五歲,哪裏見過如此大的陣仗,王爺你又愛說些套近乎的話,定是把人家嚇到了,哪有這樣的舅舅。”
荊阡明哼哼了兩聲,沒有再說話。
晴陽雖是不喜歡這個皇弟,也明知道他與自己的親弟弟爭奪皇權,卻也不得不陪著笑臉道:“弟妹說的是,我這丫頭,平日裏不愛出門,也沒與陌生人打過什麽交道,頭一次見到皇弟,她以為是不認識的,哪裏知道是娘親的弟弟,來月兒,過來叫聲皇舅舅。”
陳君玥也是無法,隻得乖乖過去,叫了一聲。
既然晴陽都如此說了,再不給麵子便就是他的不對了,當下趕緊裝了笑臉應了一聲,說了幾句,便要走了。
無論是晴陽還是陳君玥,自然是巴不得他早點離開,也不過多挽留,便是送了他出宮門。
這廂月兒還沒放下心來,身後的小丫鬟竹茹卻是笑道:“小姐,你聽到那個王爺說的了麽,他說您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呢。”
陳君玥麵色一紅,便是撲過來想要打竹茹:“你這小丫頭,倒是胡說些什麽,我,我雖算不上知書,卻也是懂禮的,哪由得你來笑我。”